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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逐漸逝去,療傷的二人依然紋絲不動,但從小男孩由蒼白開始轉為紅潤的臉色來看,林子楓的治療還是頗具成效的。一旁的林烈雲已經順利地烤完了第二隻烤雞,他用紙把烤雞包好,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把第三隻雞也擺上了燒烤架。已經沒什麽事可幹的林烈雲再次把目光投向兩人,父親釋放出的金色能量還是那麽得好看,隻是他還不知道這個小男孩的身份。出於孩子的好奇心,他認真地打量起這位同齡人,後者的身份似乎極為高貴,一身繡著黑色騰龍圖案的長袍覆在身上,配上一張俊朗的臉龐,有著說不清的尊雅。沒錯,這個小男孩就是被陸平施計送走的淩封羽,紫衣人的雷元素之箭確實對他的傷害極大,若不是林子楓及時出手相助,恐怕這位小王子就要英年早逝了。


    寧靜的夜,唿嘯的風,伴隨著廟外不絕於耳的樹葉搖擺聲,一點一點地把人們送入了深夜時分。林烈雲打量了那個小男孩良久,除了發現後者的衣服很好看,臉也很好看,也沒什麽特別的。隻是他看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孩子被傷成這樣,心裏有種很難過的感覺,就像以前每次在村裏看見那位下半身癱瘓而不能像同齡人那般自由玩耍的男孩時,從心底生出的惻隱之心。


    破廟的位置十分偏僻,恐怕平時也很難有人會經過此地,何況長夜寂靜,也許隻有風聲蟬鳴才會陪伴這座廢棄的寺廟度過漫漫長夜。一片單薄的樹葉被風用力地扯下,而又無情地把它拋棄,可憐的葉子隻能緩緩地飄落於地,接受最終化為肥料滋養大地的命運。“啪”,然而一隻靴子無情地踐踏在它的身上,所引起的隻有微弱的聲響。


    林烈雲還在看著小男孩發呆,卻見父親睜開了眼睛,手上的金色光芒也消失地無影無蹤。還未等他詢問,林子楓已經先開口:“小雲,這孩子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他的體內隻剩下一股殘存的雷辰,這股雷辰非常微弱,等他醒來之後他自己就能徹底清理。”


    見兒子一臉似懂非懂的樣子,林子楓嘴角露出微笑,心情也輕鬆了一點,不過隨即又道:“還記得為父說過的話嗎?”


    林烈雲見父親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小雲你現在馬上按照為父說的辦,別多問,收拾好東西,躲起來。”林子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望了一眼被自己搭救了的小男孩,又道:“把他也帶上吧。”


    林烈雲不敢多問,把一個藍色的包袱掛在肩膀上,小心翼翼地背起男孩就往佛像後麵走去。林子楓把那兩隻包好的烤雞塞進兒子的包袱裏:“帶上吧。”


    林烈雲轉到佛像後麵,在佛像的背部某一部位輕拍了一下,密道的入口緩緩打開,就在佛像背後的地板上。入口極小,隻夠一人通過,而下麵的階梯也是陡峭而狹窄,而且林烈雲此時還背著人,走起來真是步步艱辛。通道裏一片漆黑,落針可聞,林烈雲也有些害怕,戰戰兢兢地順著樓梯往下走,好不容易走到盡頭,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小男孩,然後從包袱裏拿出火折子,給空曠幽靜的密室添上光明。他認真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個石頭砌成的密室除了通風口外,就隻有幾張木椅子、一張木桌子和一盞油燈。他借用火折子的火焰點著了油燈,隨即把男孩抱到桌子上躺著,讓後者睡得舒服一點,自己則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密室裏很安靜,但外麵卻似乎開始風起雲湧。


    “還是被你們找到了。”林子楓臉露微笑,不慌不忙。


    “還真是佩服林賢侄的這份氣度,即使麵對我這個殺父仇人也麵不改色。”洪亮的聲音從廟門外傳來,來者步入破廟,當最後一個字音落,他已進至大殿之中。來者有兩人,說話的是左邊靠前的那位金紋紅袍的老者,袍上繡著幾條張牙舞爪的金龍。老者臉上長滿了皺紋,幹巴巴的皮膚像樹皮一般,頂上的頭發早已全白,雜亂地堆在腦殼上,他看上去都有八十來歲了,然而他的實際年齡比他的表麵年齡小上二十歲。老者幹枯的老臉上勉強擠出一點難看的笑容:“想當年我和你父親兄弟一場,卻沒想到在二十年前那場戰爭中恩斷義絕,真是世事弄人。”


    林子楓淡淡地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那場戰爭沒把你們都滅光,確實遺憾。我父親為人正派、俠道為懷,而你們濫殺無辜、荼毒婦孺,他怎麽會願意和這樣的人同伍?”


    老者也不動怒,道:“曆史從來都是任由勝利者書寫的,小賢侄怎麽知道何為真相?當時賢侄不過十來歲,知之不多,後來獲知的也不過是那些勝利者對我們這些失敗者的汙蔑而已。”


    “父親,我們和他廢話什麽,這種被洗腦的人我們遇到的多了,一個個榆木腦袋,根本說不通。”老者一旁的中年人有些氣憤。隻見這人約莫三十來歲,和林子楓差不多大,身上也是衣著金紋紅袍,此時怒目圓睜,像是不能把林子楓生吃活剝了就決不罷休。


    老者瞥了他一眼,叱道:“你什麽時候能像林賢侄那樣處事冷靜,真是沒點出息。”


    那位中年人被師傅訓斥,也再不敢再多言,但那殺死人的目光還是毫不吝嗇地投給林子楓。


    “讓林賢侄見笑了。”老者笑道:“此次我師徒二人前來是想請賢侄一敘,此外再無想法。”


    林子楓嗤笑道:“你我本有大仇,還有什麽可敘的?若想要拔刀,那我奉陪就是,不需要耍什麽陰謀詭計。”


    老者眼中隱含著些許期待和複雜,還想要爭辯什麽,但林子楓眼中已經難以掩飾的恨意和殺機讓他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然而另一個早被激怒的人已經在老者猶豫時拔出了刀,撲身就砍向林子楓。


    “住手!”老者想喝止住自家兒子的魯莽行事,但已經來不及了。


    “砰!”躲在密室的林烈雲被這突如其來的金鐵交鳴給嚇住了,之前兩方的對話由於密室的隔音他沒有聽到,但這一次的響聲是在是太大的,在密室裏依然清晰可聞。


    頭上不斷地傳來戰鬥的聲響,林烈雲有些害怕地縮成一團,不無擔心起還在大殿裏的父親。林烈雲把目光轉向了密室裏另外一個活物,盡管現在巨響不絕於耳,但男孩卻依然紋絲不動地躺著,巨響無法喚醒這位沉睡者。


    “轟隆!”天氣驟變,一陣雷聲很合時宜地響徹天際,與破廟內連續不斷的碰擊聲連為一體,這在林烈雲聽來越發的可怖。林烈雲瑟縮著抱成一團坐在椅子上,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戰鬥所產生的武器碰撞聲戛然而止,隻餘留雷鳴聲一浪接一浪地拍擊在他的心底。林烈雲很想上去看看,他十分擔心父親的狀況,然而又想起父親最後的告誡:“留在密室裏,不要出去。”


    雷聲越發的響亮了,一聲接一聲,接連不斷。林烈雲逐漸也適應這隆隆雷鳴,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舒緩了一下由於坐姿不正確而有些麻痹的大腿,隻有自己一個還有意識的人待在這昏暗的密室裏,他的心底依然有些害怕,但對父親的關心和心底的焦慮讓他暫時忘記了恐懼。他再次把目光望向了小男孩,上前想要查看一下傷勢,但沒等他走進,小男孩突然痛苦地抽搐起來,這把林烈雲嚇了一跳。


    淩封羽這時確實非常難受,體內殘餘的雷辰因為受到外界雷元素的影響,本來受到林子楓壓製到一個角落,現在忽然變得暴躁起來,雷辰在他身體裏左右衝擊,破壞著他體內的筋脈。幸好剩下的雷辰並不多,但不幸的是這股雷辰一化為幾,毫無章法地橫衝直撞,淩封羽想要調動起自己殘餘的風辰殲滅它們也極為難度,畢竟他的身體現在還很虛弱。


    “啊!”一聲痛苦的嘶吼,淩封羽雙目猛地睜開,疼痛已經讓幼小的身體難以承受。他雙拳緊握,盡管現在他的身體還很虛弱,但也不得不強行調動風辰進行圍剿,然而成效不顯。即使雷辰已經所剩不多,但紫衣人四階辰力的精煉程度還是遠遠超過他,雷辰的量上雖小,但貴在精煉。淩封羽的嘴角已經溢出了些許鮮血,但不屈的眼神卻仍然彰顯著他的毅力,緊握的雙拳也攥出了血。


    林烈雲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一時間又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有修練過術,體內既沒有罡,也沒有辰,並不能幫上什麽忙,望著男孩痛苦的表情,他也隻能幹著急。


    然而就在此時,雷聲漸小,這陣來得突然的驚雷似乎有停止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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