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玉外這幾人吵得不可開交時,銀月和張起靈已經沿著甬道走進去了。甬道裏麵一開始很窄,洞口散逸進來的光提供些許光亮。


    張起靈跟在銀月身後,但是直到完全漆黑看不見了,他有些慌了,伸手一抓,抓到了她的衣服。


    “幹嘛?”銀月的聲音傳來。


    聽見她的聲音,他心裏頓時安寧許多。


    不知哪裏來的膽量,張起靈順勢抓過去,摸索著拉住了她的手:“太黑了,怕你害怕。”


    黑暗中,她的手心很暖,又傳來她的笑:“嗯,有點。”


    前方轉角處忽然有盈白的微光,照亮了兩人的臉。


    張起靈看著麵前這張臉,黑瞎子和胖子都說她美貌不可方物,他不懂這些,他看女人從來都是一張臉。但是,他每次看她,心裏總有種愉悅之感,仿佛春風拂麵,春花盛開。


    “發什麽呆?”銀月打斷他的思緒,“看前頭,說不定就是答案。”


    銀月指了指,拉著他往前走去。


    兩人走去,光芒越來越亮,轉過一個彎,視野瞬間一片開闊。潔白,滿眼的潔白充斥了視網膜。


    而這片白色的視野之中,飄飄浮浮著好多黑點子,顯然是人!而且,著裝奇特,什麽朝代的裝扮都有。


    張起靈眉心一皺,往前指:“陳文錦!”


    的確,最近的那個人,就是陳文錦,隻見她漂浮站立著,閉著眼,無聲無息,不明生死。另外那些人形,都與她一樣。


    遠遠的,一個人影走過來。


    張起靈握著銀月的手忽然收緊。


    銀月看了看他這緊張的樣子,對他的評分高了些。張小哥隻是悶騷不會表達而已,看樣子還是很在乎她的。


    那人走近,張起靈一看,頓時恍然:“西王母?”


    沒錯,就是西王母,與那坐在墓室王座上的假王母有點像,更年輕些。


    西王母沒說話,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一攤手,示意他們往前走。


    張起靈和銀月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見得雲煙升騰而起,雲纏霧繞間,凝成了一個人形的虛影,但是飄飄渺渺並不清晰。那個人形的虛影飄飄蕩蕩過來了,張起靈猛地瞪大眼,因為,他看到了他自己!


    是他的臉!但絕對不是他!因為眼前這個人,是長發!還穿著長袍!


    難道產生幻覺了?


    從來不知曉害怕為何物的張起靈,這會子真的害怕了。是他想進來,小月才陪他進來,若是他們陷在幻覺裏,該怎麽脫身?


    他眉心緊皺,把銀月往身後攬,沉沉說了句:“你往迴跑,看能不能迴去。”


    銀月自然沒有跑,而且,前頭的影像也沒給他們時間,刷啦飄過來,然後……


    一猛子紮在了地上,雙手高舉,額頭貼地,大喊一聲:“恭迎主神!”


    自己給自己磕頭,那是種什麽體驗?張起靈就體會到了。主神?什麽東西?而且,麵前這個幻影,頂著他的臉,做著這麽奴顏卑膝的事,叫人看著可真不爽。


    後頭的銀月扶額,要說他缺心眼,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就是故意的!誰呢,不就是小天道嗎?!暴露她的身份!看它待會兒怎麽圓迴去,怎麽逃脫法則的懲罰!


    “換張臉。”銀月忽然說話。


    張起靈不解轉頭。


    隻見銀月看著前方,滿臉嫌棄:“別用你親兒子的臉,給我換了。”


    前頭那張起靈二號抬起頭來,委屈巴巴道:“小神還以為主神喜歡他呢。”


    銀月皺眉:“你親兒子什麽個性你不知道嗎?你不覺得你頂著他的臉實在是崩人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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