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生們的聲音在宮門外迴響,在空曠的宮門前異常顯眼。


    常升聞言,眼睛一眯,冷笑一聲。大明以武立國,何時容得這群連官身都沒有的士子撒野!


    常升冷笑,也不廢話馬鞭揚起,然後重重的揮下。


    啪!的一聲抽在了杜少輝的身上,杜少輝身形不穩,直接跌倒在了地上,臉上有了一個鮮紅的鞭痕。


    “你!你竟然敢公然抽打國子監生!”明理等人連忙上去攙扶,道速更是手指著常升悲憤異常。


    常升胯下馬匹在他們身前來迴走動,常升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這一群書生:“爾等承天門外聚眾作亂,本將軍沒有將你們都屠了,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起開!”杜少輝用力的推開圍在自己身邊的學子,被抽倒在地,本身就折了顏麵,如今看這區區丘八竟然如此耀武揚威,當即跳了起來。


    “爾等不知國事,竟然還阻攔我等!我大明創立十幾載,征伐不斷,百姓民不聊生。爾等武人為了自身公爵,不斷挑起戰火。現如今吾等為聖人之後說話,竟然還在這裏阻攔!”杜少輝仰著頭,對著常升怒目而視。


    “遍數曆朝曆代,無一人對聖人之後動手!此做法古之未有!”


    “我等乃是國子監學子!深受皇恩浩蕩,雖不可非議朝政,但是我等乃大明有識之士,豈能坐視不理!吾等此來麵見陛下乃是為了國朝社稷!”


    “你在此阻攔是何居心!”


    杜少輝說的慷慨激昂,圍觀的群眾聽了也都紛紛點頭,覺得這是一個不懼強權的士子,紛紛想要出聲支持。


    但是羽林軍的兵峰還在,又紛紛將話憋了迴去。


    就算是其餘幾人,也覺得痛快無比,自己寒窗苦讀數十年,這些丘八們,隻要上戰場操刀子砍人就能和自己平起平坐!


    多麽的不公平!


    幾人齊聲高和:“為了百姓民心!為了天下士人!為天下文道,吾等請見陛下!”


    身後那些不知道這群人的本來麵目的國子監生,更是聽得熱血沸騰!能過來的,多是熱血青年,而能被鼓動而來,更是熱血加上不能思考。


    聽到如此震撼又霸氣的宣言,再加上武人對他們的不敬當下更是熱血上腦。


    他們飽讀詩書,他們是聖人子弟!


    現如今聖人之後落難,我等讀聖賢書多年,又怎能見其受災!豈不有愧聖人教化!


    再次紛紛抱拳行禮:“我等請見陛下!我等請見陛下!”


    “不知所謂!”常升冷冷的吐出幾個字,臉上的表情十分陰沉,這些士子在他值守的時候來鬧事,簡直是將他的麵子摔在地上踩!


    “給我將這群鬧事的亂民抓起來!”


    隨著一聲令下,羽林衛當即紛紛將腰刀拔出,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散發著寒光。


    “退!”


    “退!”


    “退!”


    羽林軍大喊著,每喊一個字,就前進一步,將一眾士子的空間壓縮一分。


    原來還氣勢洶洶的國子監生們,看到那鋼刀上映射著自己的倒影,刀尖的鋒芒離自己又更近了幾分,當即氣勢便不再了,拚命地向後退,想要遠離鋼刀。


    周邊原本還在看熱鬧的百姓,直接撒丫子跑開了,生怕將自己夾帶進去。


    紛紛暗叫晦氣!這大清早的就要見血,真是群傻子書生,竟然敢和當兵的對著幹!


    那能有好果子吃!


    望著常升冷酷的麵龐,再看看自己身邊明晃晃的刀子,一眾學子知道這些人是真的敢動手,這才開始害怕起來。


    有些膽小的已經開始腿肚子轉筋,渾身發軟起來。


    尤其是這群羽林軍那都是跟著朱元璋南征北戰所剩下的精銳,在戰場上可是些殺的人如麻的主!


    那個手中沒有幾條人命,隻是拿著鋼刀氣勢洶洶的看著這群監生,那種氣勢和煞氣就已經讓他們承受不住了!


    要知道大明立國也有十六年了,這群書生小一點的,都沒有經曆過戰亂!


    再加上他們是當地的有名氏族的子弟,哪見過這番陣仗!


    此時沒有癱軟在地,就已經是心誌堅定之輩了。


    杜少輝麵容驚駭的看著常升,他沒想到,這人是真的敢動刀子!敢在這皇城根下,對國子監生動手!


    雖然身體被嚇的有些顫抖,但是杜少輝依然強忍著恐懼開口:“你好大的膽子!吾等乃是國子監生!國之棟梁,你敢對我等下手,你有幾個腦袋!”


    敢威脅我?常升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腦袋咱就一顆!但是動了你們,估計陛下也不會要了我的腦袋!你將自己看的倒是重要!”


    “無知之輩!吾等乃是聖人子弟,教化萬民,為天子牧民!重要性可是你這種卑賤之人可比!”道速站了出來,他還算是有點膽識,這個時候還能站出來說話。


    卑賤之人?常升眼睛一眯,語氣中強壓著怒火:“好!咱就讓你們看看,咱這個卑賤之人敢不敢對你們動手!”


    “羽林衛!給我上!”常升的手重重的揮下,羽林衛的兵卒也一步步的逼近。


    就算學子們不斷擠壓身邊的空間,但是終歸地方就這麽點,眼見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前方的羽林軍已經要舉起了鋼刀,眼見就要血流成河了。


    “住手!住手!快住手!”遠方一眾穿著緋紅官服的大員們,氣喘籲籲的終於在最為緊要的關頭趕到了。


    常升微鬆了口氣,他也不敢擔這上百監生的性命,但是當時卻又不能後退,有損他們羽林軍的威嚴。


    現如今這些大員及時趕到,倒是叫他不是那麽的騎虎難下。


    為首的是那個禮部尚書劉仲質,聽到外麵的想動,在聯想近些日子聽到的消息。


    當即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連忙起身,上好的骨瓷杯都被碰到了地上,利來不及心疼。七十多歲的老頭,健步如飛的跑了過來。


    剛來就見到羽林軍和那群監生就要刀兵相向了,這還得了!當即扯著快要幹裂的嗓子叫喊:“刀下留人!快住手!”


    好在製止及時才沒有釀成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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