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把事情擺在明麵,攤開來說,或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兩人的笑意皆不達眼底,然而落在旁人眼裏,他們明顯相談甚歡。


    留意到這一幕,邱辭不免多看幾眼,這兩人什麽時候這麽要好了?


    空氣中,瀰漫酸溜溜的味道。


    「誰把醋瓶子打翻了!」


    在一聲生氣的驚唿中,隻見原本擺在桌上的醋瓶倒了,裏麵的黑醋順著桌子往下流淌。


    很不巧,流過的方向是邱辭的位置,他衣服上沾了不少的醋。


    難怪他會聞到一大股醋味。


    衣服髒了,邱辭當然要去換,反正他也吃飽了,直接洗了澡繼續睡。


    提前睡著的話,應該就不會尷尬了吧?


    想的很美好,事實卻很殘酷。


    等到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邱辭依舊睡意全無。進來的木鬱關上門,隻看了他一眼,去行李箱拿換洗的衣服。


    房間的詭異氣氛,讓邱辭全程低頭看手機。


    等聽到浴室響起水聲,他火速翻身下床,穿上鞋子,幾步走出臥室,直達餘杉的房間。


    開門的是路凝,看到是邱辭,她很上道的對裏麵的人喊:「餘杉,邱辭找你。」


    穿著睡衣的餘杉,臉上還敷著麵膜,走到門口,對少年抿唇笑:「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哪怕餘杉臉上敷著黑乎乎的麵膜,邱辭還是可以看出她在壞笑。


    「老規矩。」邱辭丟下這句話,就去樓下等她。


    五分鍾後,餘杉換好衣服下樓,「走吧。」


    正好有人路過,看清兩人後,吹口哨打趣:「這是背著我們偷偷約會啊。」


    在邱辭一記冷眼下,他一副我懂的模樣,快速溜走。


    兩人走在寬敞的道路上,夜風不斷吹散夏季的燥熱,也吹動著少女的髮絲和裙擺,少年踩著拖鞋走在她身邊,看好幾眼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偶爾路過幾位原住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會心一笑,感嘆青春真好。


    等走到沙灘,邱辭總算停下腳步,腳步一轉,直麵笑意盈盈的餘杉。


    「背著我交男朋友,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本以為會聽到邱辭分享心事,沒料到他一開口就是秋後算帳,餘杉嘆氣:「還不是男朋友。」


    「你怕我揍他,所以瞞著我?」邱辭不爽。嘴上說著把他當哥哥,結果這種事都要遮遮掩掩。


    「因為沒追到人,你肯定嫌棄我丟人,我想確定後再告訴你。」餘杉歪頭看他,把偏離的話題拽迴去,「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她和邱辭之間的老規矩,其實是「樹洞時間」,遇到困惑,或者不開心的事情,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談心,當彼此的樹洞。


    這個習慣已經持續十幾年了。雖然邱辭幾乎在蜜糖中長大,但也有自己的各種煩惱,也需要找一個傾聽者。


    在餘杉過於透亮的目光下,邱辭坐到沙灘上,半晌才出聲:「我被男生告白了。」


    他努力讓自己表現的毫不在意,可是手上的小動作,早就暴露了他的真實內心


    終於等到他說實話,餘杉坐到他身邊,彎起眼眸看繁星夜空,聲音放柔:「然後呢?」


    「我覺得怪怪的。」


    本來想當異父異母親兄弟,結果對方搖身一變,想和他搞基,之前的事情好像都變質了,不管做什麽他都不自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麽相處。


    「那阿辭你討厭這個男生嗎?」


    「不算討厭。」


    「那你喜歡他嗎?」


    「我可是直男,怎麽可能會喜歡男生。」邱辭正色,試圖證明自己的直男身份,盯著餘杉說,「你難道不知道我喜歡你。」


    他還特意強調:「從小就喜歡。」


    餘杉輕嘆,轉身,盤起腿和邱辭麵對麵。


    「我今天就和你分析分析,你所謂的喜歡,和我覺得的喜歡,到底有什麽區別。」


    有木鬱這個前提,她認為這次肯定能順勢給阿辭開開竅,讓他弄清楚喜歡和喜歡之間,也是有很大區別的。


    「先問你幾個問題,問題一,你和我走在一起的時候,會想牽我的手嗎?」


    邱辭不假思索:「為什麽一定要牽手,手心出汗不會覺得難受?」


    不出餘杉所料,她繼續:「第二個問題,你靠近我的時候,心會跳嗎?」


    邱辭如同傻子一樣看她:「心不跳,人就死了。」


    餘杉扶額:「我說的是心跳加速。你是不是要說,你的心髒很健康,不會動不動就加速,對吧?」


    邱辭冷哼。有什麽不對?每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都不同,誰說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有她說的這些感覺?


    在少年不掩飾的嫌棄表情中,餘杉忽然湊近他,問:「問題三。這樣,你會緊張嗎?」


    他們的距離很近,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光亮,邱辭麵不改色,甚至把頭往後仰了仰。


    「不會。」


    餘杉坐直,「那你會不會時時刻刻想我?上課想我,睡覺想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想的第一個還是我。」


    邱辭忍不住拍她腦門:「我不是戀愛腦。」


    這些都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問題,誰的腦袋會成天隻想著一個人?


    「第四個問題,那你會不會想親我?哪怕隻有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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