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樹上吊死~


    兩個人在水裏淹死~


    三個人在山中迷路~


    四個人把他們砍死~


    啊,原來死亡不是我們的錯,不是我們的錯。


    ......


    .....


    穿過蜿蜒複雜的走廊,李陶哼著西城最有名的小曲推開了走廊最深處的木門。


    西城沒有白天,隻有無盡的黑夜,此時夜闌人靜。


    李家是一棟古老的宅院,位於西城街道最末尾的一處巷子裏。門口掛著六盞燈籠,示意生鬼勿進。


    “爺爺!爺爺!小陶,哦!不對,是蘇默哥把那隻鬼魂抓迴來了。


    在前輩的麵前從來不亂說話,李陶自來會裝乖巧。


    在房間的最角落裏,一名老人正在嚴肅的看著桌上的棋盤,當聽見開門聲後這才抬起了頭。這名神色威嚴的老人把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蘇默手中的光環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恩,做的不錯。”


    “爺爺,別再下棋了,快點幫我把這隻小貓變成我的魁吧。”李陶走到老者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滿臉嬉笑。


    “好好好,哎哎!你小心點,別把我的棋盤弄亂了。”老者無奈的給了李陶一個泵釘子,示意她把手放開。


    李陶吃痛的捂了捂額頭,這才把剛才預準備靠在棋盤上的手收了迴去。


    “這棋有啥好玩的?”


    “我們老一輩的樂趣你不知也罷。”


    見李陶安分了些,老人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對蘇默和藹的笑道:”“是我之前給你們說的那隻沒錯吧?”


    “恩,沒錯。”蘇默站在門口忍住內心的笑意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光環道:“另外剛才我抓捕它的時候還發現這隻貓咪的鬼魂似乎有些靈力。”


    “對啊,蘇默哥說這個小家夥身前是一隻貓妖呢。”李陶不由的得意起來:“爺爺,你說這貓妖的靈魂變成我的魁會不會很厲害?還是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它是貓妖,所以才讓蘇默去抓的?”


    想到之前在天台那隻小貓咪戒備自己的模樣,李陶不由的勾起了嘴角。


    她已經開始期待起來了。


    老者見自家孫女眼冒金星的模樣,吹了吹自己一米長的胡須眯著眼睛笑道:“哼,有什麽是爺爺我不知道的?不過你先別急,我先考考你,小陶,你可知魁是怎麽演變而來的?”


    “咦....這個嘛.....”沒想到老者會問這個問題,李陶轉了轉眼珠,將目光瞅向身後的人,麵色頗為有些尷尬。


    不是她不知道,隻是她一不小心的忘記了...


    真的隻是一不小心...


    好吧,她承認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這丫頭...”蘇默苦笑,隨即正色接話道:“李爺爺你就別為難她了,還是由我來說吧。”


    “看來有個小家夥這段時間沒怎麽用功啊。”老人頗含深意的瞅了一眼李陶,後者隻當沒看見。


    “魁字左為鬼,又為鬥,意為戰鬥之鬼魂,它們由那些身前死後但沒有前去輪迴的鬼魂們所幻化而來。”


    “那它們如何幻化?”


    蘇默不緊不慢的迴答:“第一,鬼魂自願放棄輪迴方可幻化。第二,運用控魁師們獨有的秘術可強製幻化。”


    “第一種方法沒有任何的風險,但想要鬼魂自願成魁其實幾率很小,據我所知很多控魁師們都會去找那些心願未了一直徘徊在人間的鬼魂們下手,因為對於鬼魂來說,完成了它們生前的心願比任何事都來的重要,由此自願的幾率會大大的增加,鬼獸亦是如此。”


    老者默默點頭,示意繼續。


    蘇默頓了頓繼續說道:“而第二種方法對身體危害較大,而且對付越厲害的鬼魂或者鬼獸就越危險,所以很少人會去使用那種秘術。”


    “沒錯,你說的很對。”老者摸著胡須點頭:“你們今天在人世抓到的這隻鬼獸身前乃是一隻差不多活了三百年左右的貓妖,很有靈性,比起身前本是普通人的鬼魂來說,要厲害太多,如果單說抓住,那自然是簡單,但如果想降服它,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李陶聽的是一頭霧水,嘟嘴不滿的插話道:“爺爺就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小陶怎麽做不就好了嗎?真是的!”


    老人忍不住瞪了她兩眼:“連問你一個基本常識都不知道,你想讓我叫你做啥?。”


    小陶再次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兩聲。不得不說,雖然她生在這個控魁師的古老家族,但是對於這些事情她真的是一竅不通。


    要不是家族的子嗣們到了她現在這年紀必須成為控魁師的話,自己現在這時間估計在家裏打遊戲。


    自己家老媽實際並不想自己與這些東西沾上邊。


    “其實李陶小妹妹最近還是很用功了,應該吧。”蘇默忍住笑意插了一句話。


    這句過於明顯的話語,李陶給了蘇默一記瞪眼。


    老者見狀苦笑,接著左手一揮,隨即一封信出現在了李陶的手中。


    “罷了罷了,本想你最近跟著蘇默學習了一個月,也該有點樣子,誰知道還是那麽不長進,連最基本的知識都說不出來,你當控魁師的事情就暫且放一放吧,剛好我這裏有人委托任務過來,你拿著這封信跟著蘇默去現世西山東邊的西水村一趟吧,迴來以後,我們再說這貓妖的事情,那小家夥就先寄放在我這裏。”


    說著又是一揮手,蘇默手裏的貓妖已經飛去了老者的手中,他打量了手裏的小家夥一眼,隨即淡然道:“之前本想你剛好學校放假,我心裏還想的是蘇默在你這放假的兩個月裏可以好好的指導你一下,避免你成為控魁師以後被別人笑話什麽都不會,結果你看你現在像什麽話,這次隨蘇默去做事,就當是一次曆練吧。”


    說著他看向門口的蘇默:“”你最近帶著這丫頭都沒有出過任務,其他那些家夥早就對這事開始不滿了。”


    本以為自己馬上就能拉風了,誰知半路泡湯了,李陶看著手裏的信不滿的撇了撇嘴,心裏暗想自己爺爺就是喜歡和他對著幹。


    不過想歸想,她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誰讓自己起步比別的人低,接觸這行隻有一個多月,更重要的是,自己學渣的本性還被逮個正著。


    看著李陶仿佛要把信吃進肚子裏,而老人隻能裝作看不見的模樣,閉目養神,蘇默心裏一陣苦笑。


    這爺孫兩啊.....


    一個德行....


    見蘇默點頭,李陶知道自己現在就想拉風的事情是沒戲了,還不如現在迴房間收拾行李。起身就走出了房門,隨手將信丟給了他。


    蘇默將信順手便裝在了褲兜裏。


    確定李陶已經走遠,老者又拿起一枚棋子歎氣道:“李陶這丫頭,自打出身,就過的是正常人的生活,想讓她在這短短的一個月裏成長,我或許也有些太著急了。”


    他的眼裏透露出些許無奈:“不過身為這個家族的後代,又怎麽會逃脫這個命運呢,唉,這段時間讓你陪著這丫頭也是辛苦你了。”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蘇默禮貌一笑,摸著兜裏的信封,進入正題:“這次的任務,是驅逐惡鬼還是...”


    控魁師們的工作多種多樣,所以蘇默職業性的開始詢問起來。


    陰陽路之所以一直從古至今的保持在生死交界處,那是因為鬼力的支撐,要想這地方不被那無盡的黑暗吞噬至盡,控魁師與愧就得已任務的形式去收集鬼氣,維持這條街道。


    有時候並不是想去這樣做,而是一股從古至今的使命感,與責任感。


    如果陰陽交接處沒有了西城,那麽那些前往輪迴的無辜魂魄便會被惡鬼抓走,再無生機。


    “也不全是。”老者拿著棋子猶豫片刻,深道:“具體的情況你過去以後自會了解,如果能成功解決,我想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吧,如果真是那樣,你就當是我對你這次帶我家那小丫頭的一點小補償吧”


    蘇默聞言挑了挑眉,不再多問。


    想到了某些可能,他點了點頭。


    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蘇默這才與李家家主道別離開了這間房。


    一個人靜靜的走在長廊上,蘇默仰頭往向黑夜。


    西城的夜色,談不上美麗,隻能說是死一片的寂靜。


    蘇默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而人間又是過去多少年。


    凡是在這裏任職的控魁師,等待他們的隻有兩條道路。


    與自己的愧一直活下去,活到世界的末端,與世間的淫邪之物互相碰撞。


    或是在出行任務的時候被鬼勾了魂魄,斷了性命,留下一抹神念迴到西城,飛往魂湖,成為萬中之一抹繁星點綴,與這西城廝守永生。


    每名來到西城的控魁師,都有自己的故事。


    每名控魁師,常年與鬼打交道,身上煞氣極重,無**迴。


    蘇默不由想起自己生前,他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父母先後依次離開自己,之後便一個人在這西城生活,每夜與他相伴的隻有母親留給他的白狼,風月。


    伴隨他童年的隻有冰冷寂靜的房間。


    那兒時的畫麵不由的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蘇默長歎一口氣,不再看那夜空,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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