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廣宴閣裏,她曾用大長公主下降狀元郎的例試探雲嫤,想從她話中聽出些什麽。


    那時,雲嫤雖什麽都沒有透露,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公主對探花郎,似乎有點欲語還休之意。


    一念及那日的情景,淩解語的心中便不由又翻江倒海起來。


    既然,先前之計絆不住公主,那麽,她必得再做些什麽才行了。


    第17章 宮宴(二) 今日宮宴,便是大好機會……


    恰在此時,屋外的廊廡下,響起一陣靴聲橐橐。


    淩解語聽見動靜,自方才的沉思中迴過神來,朝外望了望。


    便見奮勇侯淩澈身後隨著數名侍從,正一路行了過來。


    侍從到了門前,便不再往前。


    淩澈獨自走了進來。


    侍女們忙皆團團行禮。


    淩解語也上前見過她兄長。


    淩澈頷首,又笑著對她道:「在聊什麽,這麽熱鬧?我與大哥可是都在前頭,等了你不少時候了。」


    淩解語勉強一笑,道:「怎麽,兩位兄長等妹妹這麽一會,便不耐煩了?」


    淩澈瞥了她一眼,察覺到她此時顯然心氣不順。


    他麵上的笑意微凝,道:「怎麽,何事讓你不高興了?」


    淩解語想了想,朝左右使了個眼色。


    連翹她們得了她示下,便都匆匆退下了。


    待到周遭沒了外人,淩解語略一沉吟,輕聲對兄長道:「哥哥,我的心事,你素來便是明白的。」


    淩澈一聽便知曉,她這是想說什麽了。


    從前,在京中的一場琴會上,淩解語對葉煦一見傾心。自此,葉煦便成了她的心事。


    淩解語的心思若是想要實現,必然得先得到淩侯的支持。


    所以,她一早便同她二哥交代過此事。


    淩澈的確早就知道妹妹對葉煦有意。


    可是,淩澈素來不喜葉煦,亦從不肯鬆口,同意與葉府結親。


    此時,聽了妹妹的話,淩澈冷冷一笑,道:「我還倒是怎麽。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葉煦。也不知,他究竟有什麽好,能讓你這般魂牽夢縈。」


    淩解語含羞,道:「兄長,你便不要取笑人了。」


    淩澈便正色對她道:「我記得我曾告訴過你,我並不贊同此事。」


    淩解語一聽他這話,麵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了。


    她焦急道:「兄長,先前,我同你坦白心事,你也是一樣的說法。可我卻一直不明白,按說,葉府門庭清貴,葉公子如今又有功名在身,來日必定顯耀。兄長,你究竟對他還有何不滿呢?」


    淩澈的眉宇間是一片陰沉之色,道:「我說不許,便是不許!」


    「兄長!」淩解語滿麵怒容。


    淩澈見她情急,顯然十分堅持,話聲一頓,一時也沒有再說下去。


    他默然片刻,對淩解語道:「這麽說,你是當真非他不可了?」


    淩解語垂首,低低道:「兄長,你知道的,從我見葉煦第一麵起,我便喜歡他了,從未變過。」


    淩澈聽罷,長嘆了一聲,神色似是鬆動了些許。


    淩解語見似有轉機,便忙緊緊望著他。


    淩澈隻得道:「罷了。既然,你如此執著於他,我便給他一個機會,也就是了。」


    淩解語一怔,隨即喜出望外,道:「多謝兄長!」


    她想了想,旋即又道:「兄長,今日的這場宮宴,便是大好機會!」


    淩澈笑著搖了搖頭,道:「知道了。到時,若是時機合適,我會同他提一提結親之事的。」


    淩解語得了她兄長這一句,頓時巧笑嫣然,便隨在淩澈身後,一道出門,去見長兄淩襟懷。


    ****


    淩氏先祖兄弟二人得封公侯,奮勇侯一脈傳至如今,便是淩府兄妹三人。長兄淩襟懷是老侯爺早逝的原配夫人所出,與如今的奮勇侯淩澈和淩解語並非一母所生。


    淩襟懷有好幾年都是恰與葉煦雲嫤他們在一座書院進學。他因少時生過一場大病,自小身子便弱,但天資不凡,在書院裏也是佼佼者。


    而且,他為人和氣,與葉煦的不好親近十分不同。


    書院裏的學子們都愛向他請教,連方隨這個京城一霸也與他要好。


    可惜,淩襟懷雖滿腹經綸,卻經不得累,不能科考。老侯爺很是疼惜這個長子,卻也隻能在權衡再三後,讓次子淩澈做了世子。


    雖是如此,淩襟懷卻並不因此自傷身世。


    他精於藥理,自己開了一間醫館,坐堂替人看病,很受街坊們的敬仰。


    後來,老侯爺戰死沙場,奮勇侯世子淩澈承襲了爵位。


    淩解語因與長兄淩襟懷並非一母同胞,從小便不十分親近,見了麵,也是淡淡的。


    反倒是淩澈,雖已是侯爺,執掌侯府,卻仍甚是敬重長兄。


    淩氏三兄妹皆是好樣貌。


    淩解語本就是京城聞名的美人。淩氏兄弟中,淩襟懷溫潤,淩澈俊秀,端是各有千秋。


    雖然,傳聞淩襟懷身體不好,但他家世好,性子好,樣貌好。


    所以,平日裏,在他的醫館前,時常會出現芳心暗許的少女,為他送上一道親手做的湯,抑或是一隻繡工精美的荷包。


    然則,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少女們的癡心,總是被淩襟懷笑微微地,堅定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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