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一喜,管不了那麽多了!


    時間要來不及了!


    連忙將已經昏迷的華容放進嬰兒身體,眼巴巴的看著融合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感應四周之後,用盡最後的能量,把人送到一所紅牆房子邊,便變作一道流光,鑽進嬰兒的腦海裏,消失了。


    “嘎吱....”門被打開,一身穿淺藍色僧袍的青年伸了個懶腰,“這天氣還是那麽冷。”


    “今年的雪未免也太大了。”


    說完不由打了個哆嗦,開門望去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銀裝素裹,就連樹木都積滿了雪。


    僧人正打算拿起掃把,掃雪,才發現不遠的屋簷下似乎有個東西。


    不由有些好奇,大步走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居然是個嬰兒,身上裹著的布還沾了些鮮血,僧人有些慌亂,連忙抱起孩子,小心地探了探鼻息,還有唿吸,心下一鬆,又連忙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任何發現。


    摸了摸孩子的臉,冰涼一片,僧人拿不定主意,連忙朝寺內跑去,還不忘抱好孩子,約半柱香的時間,僧人跑得氣喘籲籲,眼見到住持,眼睛一亮,大喊,“住持!”


    “一早上的嚷嚷什麽?都這麽大人了,這般冒冒失失的,成什麽樣子?”住持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有些無奈。


    明忌小聲的嘟囔著,“當初給你取名叫靜心怕不是取錯了。”


    “住持!你看?”靜心連忙把藏在懷裏的孩子遞給住持,住持下意識的接過,然後一看就有些傻眼了。


    “孩子?”


    “孩子!你在哪裏得的孩子?”住持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靜心就知道他又想多了,連忙解釋,“我剛才開門正打算掃雪呢!就看到了這個孩子。”


    模樣頗有些無辜。


    住持摸了摸孩子的臉,溫度燙得嚇人,連忙說道,“這孩子發燒了,快去請師叔來。”


    住持抱著孩子往禪房走,又讓人準備了一些雪水備用,靜心端著一盆熱水進來,用帕子擦洗著嬰兒。


    靜心細心的擦完嬰兒的身體之後,嘻嘻一笑,“還是個小子呢!”


    住持沒好氣的敲了一下他的頭,“這個時候鬧什麽?趕緊把孩子蓋好被子!”


    靜心摸了摸被敲的頭,哦了一聲。


    隻是可惜了,沒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不然也能找迴去也說不定。


    不過看裹著孩子的布上有血跡,怕是孩子的親人兇多吉少。


    靜心不由得有些心疼的摸著孩子的頭。


    住持在房間裏踱步,一邊焦急的時不時看向門外。


    終於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之後,像見到救星一樣,“師叔!”


    一個模樣俊美的中年男子,身著淺藍色僧服,看著師侄那沒出息的樣子,眉頭一皺,到底還是沒有說話,救人要緊。


    元空走進房間就看到床上放著的嬰兒,約摸才七八個月的樣子,眼睛緊閉,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元空上前看了看,又翻了翻眼皮,一番查看之後,寫下一個方子,靜心拿過方子就去煎藥。


    一時房間內靜悄悄的,住持坐在凳子上,倒了兩杯熱水,遞給師叔,卻見他絲毫沒有接的意思。


    元空又看了看嬰兒的臉,一臉的沉思。


    明忌看著師叔的樣子,放下杯子,“師叔?這孩子有什麽問題嗎?”


    元空麵露驚詫,“這孩子竟看不清麵相!”


    明忌也不由驚奇,上前一步,看了看孩子的臉。


    ........有鼻子有眼的,沒什麽不同。


    元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早叫你好好學,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元空走到桌子前,把倒好的水一飲而盡,沉吟片刻,才道,“這孩子你打算如何?”


    明忌一時有些莫名,“還能怎麽辦?那麽小的孩子,養好之後,找一戶人家養著吧。”


    元空站起身來,來迴走了幾趟,明忌有些奇怪,這麽做有什麽問題嗎?以往不是這麽做的嗎?


    元空突然出聲,“不妥!”


    明忌,“?”


    元空又看了看孩子,歎了口氣,“這孩子,命格怪異,生而不凡,亦正亦邪,若不加以引導,怕會後患無窮。”


    明忌,“那師叔?”


    元空,“這孩子到了這,說明與我佛有緣,此子就歸於我名下,以後由我親自教導。”


    明忌有些遲疑,元空一把拍下,“就這麽辦吧。”


    明忌見師叔意定,也不好再勸,隻是複雜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嬰兒。


    無聲的歎了一聲,阿彌陀佛。


    元空看著孩子,“若見一切法,心不染著,是為無念。名字就叫無念吧。”


    沒多久,靜心把藥熬好,端了進來,朝兩人行禮,之後就細心的把藥吹涼,一口一口的喂著。


    喂完之後,知道這個孩子被留了下來,心裏談不上高興也談不上難過,世事無常罷了。


    這樣的人又豈止這一個孩子呢?


    三人一時在房間裏打坐,一時也沒人注意到床上的孩子已經睜開了眼睛,愣愣的盯著屋頂。


    靜心這會兒子倒是沒心思打坐,時不時的往那邊看一眼。


    靜心偷偷眯眼,看了看兩位,緊閉雙眼,心裏一鬆,又往那邊看去,卻發現孩子正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屋頂,一時高興的跳了起來,“醒了!醒了!”


    二人被聲音吵到,住持又想說他,但又想起他剛才喊的什麽醒了?


    孩子醒了?住持連忙起身,元空比他更快,隻見他伸手在孩子的眼睛處晃了晃,孩子沒有反應。


    元空心道,果然!


    住持看到師叔的動作,心下一沉。


    靜心有些奇怪師叔祖的動作,又看他們明顯有些沉默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急切問,“怎麽了?”


    元空,“這孩子看不見。”


    “什麽?怎麽會看不見呢?他還那麽小!”靜心有些不敢相信,又更是心疼。


    “這孩子眼睛並沒有什麽問題,或許是受得過什麽重創,導致失明也說不定。”元空有些遲疑,他之前隻是有些猜測,並下不了定論。


    明忌卻很務實的想到,“這孩子竟然看不見,而師叔一個人怕是也照顧不好這孩子,不如勞師叔多費心多教一個人了。”


    靜心頓時就精神了,能和師叔祖住一起太可是太好了!


    冬去春來,又是四個春秋。


    嵩陽寺。


    位於京城北方,因是皇家寺院,修建得極為宏偉壯觀,寺院布局,是座北麵南,從山門起沿一條南北向中軸線,由南向北每隔一定距離布置一座殿堂,周圍用廊屋或樓閣把它圍繞起來。


    並設有各殿供奉神佛。


    寺院的主要生活區常集中在主軸線東側,包括僧房(居室)、香積廚(廚房)、齋堂(飯堂)、職事堂(庫房)、榮堂(接待室)等。


    現剛好是春日時分,但水還是冷得透骨,在輝煌的院落後方,有一座小房屋,是用青磚圍成,牆上的白灰都掉落了不少,露出青磚本來的樣子,周圍更是光潔一片,一點裝飾都沒有,顯得有些落魄。


    一青年穿著洗得發白的僧袍,提著一桶衣物,準備出門漿洗,還沒等走出門,又不放心的迴頭,看著一個矮矮的案牘上端正坐著的小人兒,下意識的笑笑,才放心出門。


    小小的人兒,坐在矮凳子上,手指胖嘟嘟的握著一隻筆,有些費力的寫著什麽,元空從外麵走來,看著小人兒,無聲的歎氣,又看他寫下的字,有些不忍直視。


    彎彎曲曲實在不成樣子,罷了,到底也還算小,慢慢來吧。


    又上前,伸手把脈。


    小人兒也沒有別的反應,乖乖的任他動作,看著很是乖巧可愛。


    元空開口問,這小孩也太沒心眼了,以後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怎麽就知道是我?”


    小人兒很乖巧的迴答,聲音奶聲奶氣的,“知道是師傅的。”


    元空無奈搖頭,放下了手,“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又在他眼前揮了揮,細心的問,“怎麽了?看得見什麽嗎?”


    “好像有什麽晃了一下。”小人兒很老實的迴答。


    元空有些喜出望外,大聲笑了笑,“哈哈,看來你的眼睛正在慢慢恢複!”


    “至於具體是因為什麽恢複的,為師還得研究一下,你和靜心乖乖的,明白嗎?”


    小人兒點頭,“是,師傅。”


    元空滿意的點頭,這孩子雖然命格特殊,不過倒是聰明伶俐,相信隻要好好教導,將來肯定也不會誤入歧途。


    “給你的經書,每日誦讀,不可貪圖享樂。”元空起身,走之前還不忘告誡一句。


    小人兒還是特別乖巧的點頭,元空揉了揉他的頭才離開。


    一時房間靜了下來,小人兒摸了摸剛才師傅摸過的頭,微微一笑,後又拿起筆繼續練字,他雖然看不見,但他可以摸,一遍寫不好,就多寫幾遍,小人兒很有耐心。


    時間慢慢過去,等靜心提著桶迴來的時候,還看著人在哪裏坐著,不由有些心疼,“這都快黑了,怎麽還在寫?當心.....當心身體。”


    “靜心哥哥,剛才師傅來過啦,說無念的身體已經好了。”


    “對了,師傅還說,無念的眼睛也在慢慢變好呢!”小人兒奶聲奶氣的說。


    靜心頓時舒展了一個笑容,聽到他眼睛好轉的消息,頓時喜不自勝,上前蹲在他麵前,看著他黑潤的眼睛,“那真是太好了!等你眼睛好了,哥哥帶你去後山摘桃子去。”


    “好~那靜心哥哥要記得哦。”小人兒寫了一個下午,此時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


    靜心輕輕的撫了他的頭,溫和的說著,“想睡就睡吧,到時候哥哥叫你吃飯。”


    小人兒聽他這麽說才放鬆身體,任由他把自己抱在床上,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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