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臨近傍晚,青木便派人送來那天想要的藥材。這些藥材難得,要好得快就要用幾味稀藥。


    金貴藥都在那金貴地方,別說藥材本身,就是運來北地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可是花費不少人力物力才這麽快就集齊的。青黛有時候都在想小姐對新姑爺太好了,而他卻一直躲著小姐不見是,實屬不該。


    唐蕪親自熬製成藥膏,一天內花了不少時間,待成品出來,卻一直未等到該換藥的人歸來。


    而此刻的軍營之中


    營帳內的氣壓一下子降到冰點,淩風一臉懊惱的站在書案前,偏偏又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慕君珩坐在椅子上,劍眉緊皺,連眉梢都透露著嚴肅。


    他冷冷地出聲,“說吧,這錢從哪裏來的?”


    淩風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明了的說出來,大不了,後麵他就給大嫂負荊請罪。


    “是,是大嫂給的。”


    本來與大嫂已經商量好說是昭州城內的富商給予軍營的,沒想到,大哥這人真是不好糊弄的,竟然輕易的就察覺到不對,更是讓人去查清明細。


    這般想著,淩風不禁偷偷瞪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始作俑者劉禹,如果不是他,大哥哪裏會察覺這件事情。


    劉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別開臉。他哪裏知道這錢是夫人給的,將軍讓他查就查了,真是好心辦壞事。


    慕君珩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給他一腳,語氣可不太好。


    “你胡鬧!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額,就是追擊蠻夷細作迴到將軍府的時候,我就那麽順嘴一說,嫂嫂就這麽順手一給,就……”


    在慕君珩冷冷的目光注視下,淩風越來越不敢說下去,隻感覺周身越來越冷,不禁有些瑟瑟發抖。


    近段時間,昭州城外來了大批量的流民。如何去驅趕?!慕君珩是見不得百姓流離失所的,隻是救急不救窮,平白的施舍更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所以他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壯大隊伍,讓年輕的壯士參軍,卻不想囊中羞澀;沒想到此時卻有富商給予千金,雪中送炭,讓他不得不懷疑其中的有什麽貓膩。


    既然查明是唐蕪的銀錢,他更是不能要,傳出去,他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還迴去!”慕君珩言簡意賅,冷著臉說著。


    淩風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睛都快瞪出來,還?去哪還!


    慕君珩站起來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丟到他身上。


    淩風連忙伸手接過,打開一看。心中更急:“大哥,這是你的家底啊,你就這樣給了?話說你的是你的,大嫂的也是你的,何必計較那麽清楚。”


    慕君珩冷冷的看著他,臉色陰沉,站在那裏身材高大不言而凜。


    淩風見他這般,無奈的隻得接過,更是連聲保證會還,才算是過了這關。


    跟他說這麽久,眼看天色已晚,慕君珩胸口上的傷口自那日敷藥後疼痛便減少不少,連付老先生看過都感歎不已,看來用了上好的藥材就是不一樣,效果好,見效快。


    這般想著,慕君珩走出營帳接過親衛帶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迎著寒風往府裏而去。


    “將軍迴來了。”


    唐蕪正想著入睡,沒想到隔著門便聽到青黛的聲音,抬頭正與剛進門的慕君珩對視在一起,夏瑾服侍她更衣,很快便退了出去。


    唐蕪心想著如果今晚再不迴來,明天她就要去軍營裏找人,不然她熬的藥膏真真是要浪費了。


    慕君珩進來見她一頭青絲隻用一根簪子挽起,露出細白的脖子,日常戴著的麵紗也早已解開,在燭光的映照下,臉龐上的胎記若隱若現。幾日不見,似乎她更加不一樣了。


    慕君珩從來不是一個看重外表的人,如果不是未明了她的身份,就她拋開所有,願隨他來這荒涼的北地,他就應該給她一份真心。


    偏偏她心裏愛慕的是太子,嫁給他也不過是聖意難為。


    這般想著,剛剛生出的柔情,便被生生的扼殺在心底。


    吩咐人安排浴湯,慕君珩舒服的靠在浴桶裏,旁邊有新開的胰皂,這是京都候門才用的,不過這塊卻與前麵用的不同,有著淡淡的中藥味道,聞著倒也覺得舒服。


    這胰皂是唐蕪改良的,雖然在京都有香皂這種東西,但一般都達官貴人才能用的,而且並沒有什麽味道。


    她想著便加了中藥熬製成型,這可是她的第一批成品。根據不同的體質用不同的藥材調製而成。


    慕君珩沐浴過後,隻著中衣,端坐在凳子上。


    唐蕪微微探身查看,淡淡的幽香由她身上散發,撲鼻而來,慕君珩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


    她靠近查看了一番,傷口已經不發炎,還已經有愈合的跡象,她不禁滿意的點點頭。又悄悄打量了一番,她在他壯碩的身軀前顯得十分嬌小。


    “這一次,可能會比前麵的更疼。”唐蕪低聲說著。


    “沒事。”


    慕君珩這般應著,暗暗握緊了拳頭,身體有些緊繃。


    冰涼的膏藥貼上,沒有預想中般的疼痛,慕君珩不禁訝異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卻不曾想剛好看到她悄悄勾起的唇角。


    唐蕪似是不知道一般,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咦,明明是會更疼才對的。”


    慕君珩打量了她一下,算是知道她戲耍他一番,偏偏自己又找不出證據。


    唐蕪暗自偷笑,隱去笑意,卻還記得囑咐他。她捉弄歸捉弄,還是不忘給他貼嚴實了,手掌貼在他頸邊細細按壓著布帕子。


    行軍之人風吹日曬,她的手要比他的臉白多了。


    她悄悄觀察他側臉,眉眼鼻梁,下頜線至耳根,深挺磊落,無一處不似刀刻。


    手落在他喉結處,在那突出上停留一下,便收了迴來。她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而她微微發紅的耳根卻出賣了她。


    喉結一動,慕君珩手扶住膏貼,眼盯著她,手上將衣領往上提了提,遮掩傷處。


    唐蕪狀似不經意的繼續說道:“這藥貼至後日,之間不要碰水了,後天晚上迴來,我再給你換藥。”


    慕君珩整理好衣服,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襯得唐蕪更顯小鳥依人。


    唐蕪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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