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一抬手,阻止了季月秀:“事到如今,你應該好好反省反省。”說完,她又笑著對蘇佰樂說道:“大姑,今天你將秀兒送迴來,我就很感激了。這樣,先讓她在娘家好好呆幾天,過幾天我再親自送上門去賠禮道歉,不知大姑意下如何?”


    蘇佰樂抬眼看了季母一眼:“我也不是那不講理之人,夫人的意思我明白。夫人這樣處理我也很滿意,其他的,我也隻能說看月秀的表現了。”


    季母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大姑在寒舍用了晚飯再走吧。”她說完也不等蘇佰樂拒絕,就喊了起來:“蓮香,快吩咐下去,我們好好招待大姑。”


    “是,夫人。”


    蘇佰樂也不疑有他,今天架也打了,自己的手段也讓對方看到了,至少,自己的來意,季母也清楚了。


    她事成也該身退了。


    至於這飯吃不吃,她也無所謂了。


    “多謝謝夫人的好意,隻是這天也黑得早,我還要接我娘去香河鎮上小住幾日,今日便不打擾了,告辭。”


    “大姑,等等。”季母笑了起來,問道:“我看大姑氣度不凡,不知大姑在香河鎮做的是什麽買賣?”


    蘇佰樂揚了揚眉:“蘇某不才,不過是做些吃食罷了。夫人,告辭。”


    她說一不二,話一說完人就向季母施了一禮,抬腿便朝院子外麵走去。


    季母也沒有挽留,反而送了一路。


    蘇佰光並不知道,在她離開後,季母就換了臉色。


    她沒有停留,直接奔向了季宏飛的房間。


    看到她進來,一個大夫模樣的人向她行了一禮,說道:“夫人,公子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有些無力而已,應該是中了類似軟筋散之類的毒。”


    “這個女人身手不錯,慶林,你可看清楚她使的是什麽功夫?”


    被喚作慶林的那人皺眉想了想,說道:“夫人,恕小老兒眼拙,這女使的功夫瞧著著實眼生。”


    季母緩緩地點了點頭:“竟然連你也看不出來麽?這個女人到底什麽來頭?”


    說完,她有些異樣的看了眼跟在身後的季月秀。


    季月秀被她一瞥,撒嬌道:“娘,你怎麽能讓那女人這麽輕而易舉地就走了呢,你這不是滅了自己的威風長了他們的誌氣嗎,你這樣,叫女兒以後在蘇家還怎麽做人?”


    “真不簡單!”季母笑了起來,“說說看,你在蘇家做了什麽樣的事情,竟然會讓人家專門派車給送了迴來?”


    一見季母提到這事,季月秀嘿嘿笑了兩聲,不自然地說道:“娘,我還能做什麽呀,我什麽都沒做。”


    季母冷笑道:“若不是攔著,想必,他大姑今兒個還會拿一份休書出來吧?”


    季月秀根本就沒有想季母話裏的意思:“娘,她不過就是一個破鞋罷了,我估計,她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還想拿休書?”


    季母笑了起來,季月秀正沾沾自喜,不想,卻聽她說道:“從今天起,就罰你在佛堂裏抄《女誡》十遍,什麽時候抄好了,什麽時候再出來。”


    “夫人,小姐現在正懷著身孕,此番處罰,怕是不妥。”


    “不必多說!”季母抬手阻止了大夫慶林的話,她看著季月秀:“我沒罰你跪著抄寫,已是開恩,你若還要多言,可不要怪母親手狠手辣罰你在院子裏抄寫。”


    季月秀抿著唇,嘀咕道:“是,女兒遵命便是。”


    季母手一翻,手上忽然多出了一個小紙包:“這是他大姑留下的,給宏飛服下吧。”


    季月秀一看頓時瞪大了眼:“娘,那破鞋什麽時候給你解藥了,我怎麽不知情?”


    季母淡淡一笑,眉眼裏全是嘲諷:“這便是你與人家之間的差距。”


    一句話堵得季月秀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話分兩頭,這邊的季母諷得季月秀沒了半點脾氣,那邊,蘇佰樂上了馬車,在天黑之前,迎著飄飄揚揚的大雪,緊趕慢趕的趕到了大田村。


    蘇家院子裏靜悄悄的,隻有蘇佰文守在院子裏頭,看到她迴來了,他正要開口,蘇佰樂一擺手,阻止了他。


    她在院子裏站了一會,隻聽到屋子裏卻不時地傳出了蘇母的歎氣聲。


    “娘,我迴來了。”蘇佰樂整了整身上的身裳,清脆地喊了一句。


    聽到聲音,屋子裏的人一窩蜂的湧了出來,“樂樂,快讓娘看看,你怎麽那麽大膽呢,連大伯的話你都不聽了,你這是要嚇死娘啊!”


    “娘,我沒事。”蘇佰樂扶著蘇母,話語裏,充滿了愧疚,“都是女兒不好,讓娘擔心了。”


    “樂樂,你過來!”蘇大民先前看到蘇佰樂的時候,眼晴裏也是放出光來的。可是他還是將心底的那份激動強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死板,嚴肅。


    蘇佰樂乖巧地走到他的麵前,不等蘇大民再說什麽,她直接就跪了下去。


    “爹,不肖女兒,迴來了。”


    一看這架式,蘇母頓時心疼得不行。


    她連忙上前就想將蘇佰樂扶起來:“快起來,這地上多冷。”


    可蘇佰樂不依,就那麽直直地跪在雪地裏。


    蘇大民自然也是心疼得不行。


    再怎麽說,這也是他的女兒,雖然不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肉,可自己也是疼了十幾二十年的。


    蘇佰樂這一跪,將他心中那無名的怒火徹底跪沒了。


    血濃於水,他的心腸就是再冷,再硬,也在蘇佰樂的這一跪之間,化為了烏有。


    那邊大伯一家也是擔心到不行。


    一聽到馬車的鈴聲響起,蘇大林也跑了過來。


    他一過來就看到蘇佰樂跪在了雪地裏,任憑蘇母怎麽拉怎麽勸都不肯起來。


    他咳了一句:“樂樂,你沒事吧?”他掃了一眼,“月秀呢?她怎麽沒跟你一起迴來?”


    蘇佰樂自然不會告訴他在大粟村發生的事,她隻是一筆帶過:“季夫人說等她教好了女兒再親自送迴來。”


    “這樣啊,哎,你怎麽跪在地上,快起來,這麽冷的天,你再這麽跪下去,這雙腿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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