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終究是沒問。


    她看得出來,苗誌根對蘇佰樂的情是真的。


    可是她就是看不慣兒子對媳婦好。


    想當年,她進門時,她那個婆婆和相公是怎麽對她的?


    她相公娶了她過門,就任她自生自滅了。就連她生產的時候,她相公都沒過來問過一句話。


    而她的那個婆婆更是做得出來。


    在她還在坐月子的時候,就讓她在寒風裏洗衣服,洗尿布,甚至連飯都要她去做。


    憑什麽,自己的兒子娶了媳婦後,就將這媳婦寵上了天?


    今天這事怕她累著,明天那事怕她渴著,甚至就連洗澡水都要去給她配好?


    “問什麽問,那是我兒子。我兒子的本事我不清楚?”謝氏抬起頭瞪了佘沁一眼,而後她又將目光放到了苗誌根的身上,這還沒開口,那淚就流了下來:“誌根啊,快給娘看看,你說你怎麽就不知道躲呢?”


    苗誌根任她查看了自己的傷勢,笑道:“娘,那人是強盜,又不是真的想殺了我,再說了,就算我躲,又能躲到哪裏去?”


    更重要的,他的身後是蘇佰樂,斷然沒有讓媳婦替自己挨刀的事。


    這種事,他也做不出來。


    “疼吧?”


    都說兒是娘的心頭寶,有了娘才有家,一個家裏沒了娘,那兄弟就隻是兄弟,沒有任何的牽連了。


    謝氏這一句疼吧,可謂戳中了蘇佰樂的淚點。


    不管謝氏怎麽不待見自己,但是她對她的兒女們,卻是沒話說。


    她連忙著眼睛撇開,不再看她們了。


    這邊是一家團圓,劫後重生,那邊卻有人上了山,一邊走,一邊喊著誰,聽聲音,急迫得很。


    一發現了她們,那人連忙跑了過來:“嬸子,你們誰知道李大夫在哪裏?我爹快不行了,等著李大夫救命呐!”


    蘇佰樂對這人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兒的印象,倒是苗誌根問了起來:“大江哥,梅大叔怎麽了?”


    梅大江抹了把眼淚:“昨天晚上被強盜砍了一刀,幸好是及時止住了血,可是現在已經神誌不清,開始說胡話了。”


    “那你還在這裏做什麽,快去找大夫啊!”蘇佰樂一聽眉頭就擰在了一起。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呐,萬分馬虎不得。


    “該找的地方我都找過了,可就是找不到他啊!我也是沒辦法了,想著他是不是晚上趁亂上了山,這才上山來找的啊。”


    蘇佰樂甩了一下手,可她的手依然還被苗誌根攥在手裏,她衝他說道:“苗誌根,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苗誌根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見她發起脾氣來了,他臉上反而還笑了起來:“樂樂,你這是做什麽,我不是怕你有個什麽閃失嗎?”


    “我好端端的站在這裏能有什麽閃失?”蘇佰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位大哥,快帶我去看看你爹。”


    梅大江一愣,看著苗誌根一眼。


    “你還愣著幹什麽,快帶我去啊!”蘇佰樂見他不動,又催了一句。


    “你懂醫術?”梅大江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現在不是管這些的時候,人命關天,我們快走!”


    她怎麽就沒想到,這些強盜在搶了東西後,隻要有人一反抗,他們就會直接動刀子呢?


    不用說,村子裏現在肯定有一堆的傷員在等著醫治。


    現在李大夫又不知所蹤,放眼整個大楊梅村除了她以外,還有誰懂醫術?


    “真的?那太好了!我爹現在正在醫廬裏。”梅大江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的神情來,他激動地說道:“嫂子,隻要你能救我爹,我下半輩子就是給你當牛做馬我也願意。”


    “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們快走吧。”蘇佰樂瞪了苗誌根一眼,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苗誌根這才放開了她。


    一得了自由,蘇佰樂招唿了一聲佘沁,兩人就火急火撩的跟著梅大江下山了。


    一看到醫廬的情況,蘇佰樂倒吸了一口冷氣。


    村裏的傷員眾多,大多數是傷在手臂,腿部,也有一部分傷在背部。


    有的人身上的傷還不止一處,最多的有五六處。


    “這群人真是太狠了!”蘇佰樂咬牙切齒地說道。


    想想自己隻不過是給了那個家夥當頭一棒,還真是便宜了他!


    蘇佰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好在醫廬還有一部分金瘡藥,可是這也遠遠不頂用,傷員實在是太多了。


    她先趴在梅大叔的身邊,替他把了脈,又替他檢查了一下傷口,那傷口差不多有兩公分深。


    傷口上麵被人撒了藥粉,血是成功的止住了,可是由於傷口太長,他們並沒有給他采取縫合的措施,任由那傷口在裸露在空氣中。


    她來的時候,甚至還有好幾隻蒼蠅圍著他的傷口飛舞。


    這樣可不行!


    “佘沁,幫我點盞燈,大江,幫我找幾支繡花針,線和烈酒來,再幫我燒一壺開水。”


    時間緊迫,她也來不及進空間去取她的羊腸線和手術縫針了,隻能拿普通的繡花針和棉線來救急了。


    兩人聽了,飛快地就去找了。


    燈倒是好辦,醫廬裏就有,可是針線就有些麻煩了。


    梅大江翻遍了醫廬也沒找到,最後,還是一個婦女從自己的衣服上取了一根針給她。


    蘇佰樂先把針掰彎,在火上燒了一下,又將棉線整團丟進了酒裏浸泡著。


    正要開始縫的時候,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麽。


    “梅大哥,麻煩你幫我把病人移到裏麵去。”


    她擔心自己在這裏當眾縫傷口,會引起部分人的不適,故而又提了一個要求。


    梅大江哪裏敢怠慢,當下就和另外兩個人將梅老爹抬了進去。


    進了裏屋,光線有些昏暗,蘇佰樂又要人多點了幾盞燈。


    傷口上了藥,不能就這麽直接縫合,是需要先清洗的才行的。


    清洗傷口用的水最好的就是無菌蒸餾水。


    但是,現在條件簡陋,沒辦法有那麽多的要求,隻能先用溫開水湊合。


    在等開水自然降溫的時候,蘇佰樂又替另外的幾名重傷的傷員把了脈,交待了注意事項,如此一忙活,竟然到了中午。


    來不及吃一口飯,蘇佰樂拉著佘沁就進了裏間。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隻要把傷口縫起來,再敷上藥,最後給傷員開幾幅藥拿迴去養著,其他的,就隻能靠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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