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門沒兩天,你就敢去林子偷柴,我看你是新嫁過來的,我這才沒發作,你能耐啊!你可能耐了!今天,反倒是跑到鎮上去偷人了!你好本事啊!”


    “我想給我兒子納個妾,你還敢在那裏哭天搶地的想盡一切辦法在阻撓,你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我告訴你,從今往後,這個院門你敢再邁進來半步,我就打折你的腿!”


    謝氏劈頭蓋臉地就朝蘇佰樂罵了起來,那唾沫星子都能濺到三尺開外去了。


    蘇佰樂的淚突然就湧了下來。


    她任憑淚眼在臉上肆虐,也沒顧得上去擦一把。


    想不到,自己小心翼翼地在這個世界住了小半年的光景,在娘家的時候,娘家人將自己可謂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可如今!


    如今出嫁還不到十天,自己不僅成了喪門星,成了小賊,甚至,還被人趕出了家門。


    從來沒覺得委屈的蘇佰樂,頭一次替自己感到不值。


    自己在這個家裏,雖然隻有短短的十天,可這十天裏的每一天,她都盡心盡力地在過了。


    她把這裏看成了她的家,看成了她以後養老甚至是享受天倫之樂的地方。


    可是,才從鎮上轉了一圈迴來,這一切就都變了。


    佘沁一見這情況立馬就急了,她看著蘇佰樂的眼淚也為她感到不值:“大娘,你說話要憑良心!蘇姐姐什麽時候做過那些事情了?在這個家裏,她就算沒有功勞沒有苦勞,但是她絕對沒有做出一星半點對不住你們家的事。”


    “你誰啊?”謝氏也根本就不放過她,“我以前看你小,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可是呢,今天的事你也有份,你可別告訴我,你們今天沒和那姓林的去那什麽香河樓吧?”


    “我們沒去!”佘沁當下就頂了迴去。


    “誰信呐?”謝氏一臉譏諷地看著佘沁,“那鎮上那麽多人看見你們進了香河樓,你說你沒去,騙誰呢?小丫頭片子,這下子你開眼了吧?那林員外也給你開臉了吧?啊!不要臉的!”


    “我……”佘沁一時語塞,根本就不知道要反駁些什麽,隻能無奈地看著蘇佰樂。


    而且,她說的什麽開臉,她也根本就不懂是什麽意思。


    蘇佰樂冷哼一聲,安慰她道:“佘姑娘,我們沒做過,怕什麽。”


    這句話給了佘沁足夠的底氣,她小臉一揚,說道:“對,我們又沒做過,我們怕什麽!”


    村長走了出來,看著蘇佰樂搖了搖頭:“蘇姑娘,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也不是一你句話就能安撫苗家人的心的,我看你現在還是先迴你的大田村去吧。”


    蘇佰樂定定地看著他:“這就是你們大楊梅村的村長?村裏的小媳婦在外麵出了事,你們就要趕她迴娘家?村長,果然好本事!”


    村長一噎,不自然地說道:“我們也不希望出這種事情。但是鎮上的林員外是什麽樣的人,你可以去打聽打聽,這四裏八鄉的,隻要被他看上了,一和他進過香河樓的姑娘小媳婦們,十有八九就被他糟蹋了,根本就沒有清白可言。”他有些同情地看了蘇佰樂一眼,“有些事,還是給你留些臉麵,就不說開了吧。”


    “就是,這麽不要臉的浪蹄子,指不定當時還是巴巴地求著去呢!”


    蘇佰樂心裏雖然有些厭惡這些人的嘴臉,可臉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捧高踩低,欺軟怕硬,怕也隻有他們才做得出了吧!


    她將耳邊的碎發捋到耳後,淡淡地說道:“現在不說開都已經說開了,你們要我說多少遍才肯信,我們根本就沒去過香河樓。”


    “我呸!”謝氏不等其他人發話,就搶先開口了:“我可是親眼見到你和他的那個管家往香河樓方向去了,你會說你沒進去?我瞧著你是個乖巧聽話的,可想不到你會為了一頓吃的就和那林員外走!”


    蘇佰樂現在根本就連看都不想看到謝氏,聽謝氏說話她都覺得是汙染了耳朵。


    看著她那喋喋不休的嘴,她隻想將它堵上。蘇佰樂一臉鄙夷地看著她,糾正她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衙門也是那個方向?”


    一聽到衙門二字,原本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們立馬就像是看到了什麽瘟疫一般,紛紛朝後退了好幾步。


    蘇佰樂身邊五步之內,除了一個佘沁,謝氏和村長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什麽,衙門!”


    “這姓蘇的竟然還進了衙門?”


    “衙門那種地方也是一個女人隨隨便便就能進的?”


    “喪門星就是喪門星,連衙門都敢進,她這是要給我們大楊梅村帶來災難啊!”


    “災星!”


    “就是災星!”


    蘇佰樂一聽,腦袋一下子就懵了。


    這是怎麽了,這衙門不是平民百姓們告狀的地方嗎?


    老百姓家裏出了什麽裏正解決不了的事,一般不都應該告到衙門裏去的嗎?


    怎麽在他們口裏,這衙門怎麽就直接和不祥掛鉤了呢?


    “去年四月我家虎子,就在衙門裏被人活活打死的!可憐我家虎子才十九歲!我那可憐的孫兒還沒出生就沒了爹!”


    “你那又算什麽,我們五牌梅大壯一家子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二十多口人呐,那衙門的說來就來,直接將他們滿門抄了不算,還……不論老小,男的被發配到了苦寒之地受苦,女的則直接賣到了官鷂裏遭罪。最後我聽說,大壯那個兒媳婦,才十六歲,都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被七八個大男人活活折騰死的。結果倒好,那老鴇拿了一張破席子一卷,丟到亂葬岡了事。那才是真的慘呢!”


    眾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在指責那衙門,所有人都沉浸在了種極度的悲慟之中。


    “蘇佰樂,你倒是真行,前腳被林員外帶走了,後腳又進了衙門,你果然是個不祥之人呐!”


    “我們大楊梅村數十來的平靜安穩,怕是要毀在你手裏嘍!”


    蘇佰樂完全沒想到,大楊梅村的村民們對衙門竟然是如此的恐懼。


    在她的意識裏,她認為衙門就是為民辦實事的地方。而且,像地契,房契,婚嫁等等,都要經過衙門的手。隻要經過衙門了,那地才真正的屬於你,隻有經過衙門,那房子,婚姻都才能算數。


    可是,在大楊梅村怎麽就行不通了呢?


    怎麽每一個就這麽厭惡衙門?


    “滾,你們娼婦,竟然和衙門的人勾對口,滾出我們大楊梅村!”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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