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佰樂收拾好了自己打開房門,苗誌根的臉上再次閃現出一陣驚豔的神情來。


    “可以走了嗎?”蘇佰樂決定無視婆婆謝氏,直接問苗誌根。


    見到她的一瞬間,苗誌城方馬就喊了起來:“嫂子,你今天真漂亮!”


    蘇佰樂莞爾,笑道:“城哥兒,你今天可不要到處亂跑,等嫂子迴來給你帶好吃的。”


    “稀罕!”謝氏冷哼一聲,不悅地朝苗誌城說道:“城哥兒,你還杵在這裏做甚,還不去山上扒些鬆葉迴來引火!”


    謝氏一聲令下,苗誌城立馬就蔫了,認命地去拿了背簍就出門了。


    那邊的苗臘梅見了,不等謝氏吩咐,立馬拉了苗春梅背起背簍就走:“娘,我們去挖野菜了。”


    苗誌根也早就準備妥當,他挑著擔子輕輕上前牽起蘇佰樂的手,“娘子,我們快些走吧。”


    蘇佰樂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和他一道出了院子門。


    兩人出了院門還沒走兩步,謝氏又在後麵說道:“根哥兒,路上小心點,多照顧照顧媳婦兒。”


    蘇佰樂身子一僵,迴頭衝她擠出笑來:“知道了,娘,你迴屋吧。”


    兩人又走了幾步,眼看要消失在拐彎處了,身後,謝氏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根哥兒,樂樂,路上小心點兒!千萬要注意安全呐!”


    苗誌根倒是迴了句,蘇佰卻歎了一口氣。


    這個婆婆,她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在家裏,她揣起個架子來比天還高,還動不動就喜歡在雞蛋裏挑骨頭,可是在外人麵前,她卻是一個慈祥和藹沒有一丁點兒架子的好婆婆。


    怪不得會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句話啊!


    她這個婆婆,真的是太會做表麵功夫了。


    她不怕別人坑她,陰她,整她,她就怕這些笑麵虎,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一會一個想法,一會一個陰招輪著來,想著都煩。


    “喲,根哥兒,這是幹嘛去呢?”


    苗誌根站住看了來人一眼,答道:“梅嬸子,這不是樂樂嫁過來三天了嗎,這不準備迴門呢。”說完,苗誌根又對蘇佰樂說道:“樂樂,這個是梅嬸子。”


    蘇佰樂笑著喊了一句:“嬸子好。”


    “好好好,這模樣兒,真俊!”梅嬸子笑著應了聲,“我就不耽誤你們了,你們快走吧,迴門可別太遲了。”


    蘇佰樂兩口子應了聲,梅嬸子從他們身邊去過了。耳尖的蘇佰樂卻聽她在嘀咕:“怎麽今天才迴門呢?昨兒個幹嘛去了?”


    蘇佰樂腳步一頓,是呀,自己怎麽就把這麽大的一件事都給忘了呢?


    按習俗來說,她們應該是昨天就要迴門的呀!


    而且,她迴門,她娘家那邊應該是還要辦個迴門宴的。她們遲到也不打緊,可就怕她娘家那邊盼著她早點迴門,早早的就將這迴門宴準備妥當在等著她了。


    “根哥,梅嬸子說得對啊,我們不是昨天就應該迴門的嗎?”


    苗誌根一邊趕路一邊解釋道:“我知道對不住老丈人他們,可是你前天不是被蛇咬了嗎,你放心吧,老丈人那邊我早就找好招唿了。”


    打過招唿了?蘇佰樂心裏犯嘀咕,“你什麽時候去打過招唿了?”


    “當然是昨天。”苗誌根腳步輕快,肩膀上挑著的這些東西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在話下,“你上山後,我到了地裏才想起這件事情來。你也知道,迴門這事肯定是要兩個人一起迴去才叫迴門,要是我一個人去了,指不定老丈人會怎麽想。所以,我就打發了我村裏的發小去的。”


    蘇佰樂這才放下心來,“如此便好,咦,你叫誰去的?”


    兩人這時也早就出了村,沿著路一直向前走著。大楊梅村很快就被他們撇在了身後。


    苗誌根抬頭看著前方的路,說道:“蕭均,和我一般大小。這事情要是托給別人,我還不放心呢,自然得找個信得過的。”


    兩人在路上說說笑笑的,一個多時辰的路也不見得有多難走,仿佛隻是一瞬間便到了。


    蘇佰樂還沒進門,蘇母就站在村口候著了,一見到她們來了,蘇母就迎了上去:“樂樂,怎麽那麽不小心,怎麽就讓蛇給咬了呢?給我看看,咬哪了?”


    蘇佰樂四下裏一看,怪不好意思地說道:“娘,有什麽事我們到家再說吧。不就是被蛇咬了嗎,不礙事的。”


    蘇母牽著蘇佰樂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呀,這麽大的事,我怎麽能不擔心呢?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昨天那個蕭家哥兒一再保證你人沒事,今天鐵定能迴來,我昨天就去看你了。”


    “你說你這麽大的一個姑娘了,做事來怎麽就這麽毛燥呢,這性子,得改。”


    以往,蘇佰樂聽了蘇母的碎碎念,總是會覺得不耐煩,可是今天,她卻感受到了哪怕自己嫁人了,自己永遠也是娘的心頭寶。


    “娘,誌根還在呢!”


    “誌根在怎麽了,娘疼自己的閨女,還怕自己女婿笑話不成?”


    “娘,你說的是,以後不僅娘疼樂樂,我也疼。”


    蘇佰樂嗔了苗誌根一眼。


    一行三人進了屋,還沒等蘇佰文奉上茶,蘇母就拉著蘇佰樂進了裏間了。


    “來,讓娘看看,咬哪了。”


    蘇佰樂一看這架式,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便老實地將褲管一點一點的折著卷了上去:“娘,我都說了沒事了,你看看,哪裏能看得到有一丁點兒的印子?”


    蘇佰樂一邊說,一邊就去指被咬的地方。


    可是,她的腳脖子上現在是光滑一片,別說是印子了,就連一丁點兒的痕跡也沒有。


    不對啊,自己分明記得那天還有一個黑色的小印子在腳脖子上啊,怎麽這會子通通都不見了?


    蘇佰樂這邊泛起了嘀咕,那邊的蘇母甚是不放心:“樂樂,這腳上哪裏有什麽印子,你是不是記錯了,來,讓娘看看這隻腳。”


    蘇佰樂笑了起來:“娘,瞧你說的,我自己被蛇咬了哪隻腳我自己都還不清楚嗎?你就再看另一隻也沒用。”


    嘴上是這麽說,可她還是卷起了另一隻褲管——


    “呀,這是什麽?”沒等她卷上去,蘇母突然指著她的腳脖子大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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