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了很長時間,奚安都維持著一個坐姿沒動,房間裏麵隻有她一個人,也沒有人會打擾到她,等到房間的光亮越來越暗,她整個人也漸漸的被籠罩在陰影之中。


    “唉!”


    靜坐不動的身影終於有了姿勢的變化,伴隨著安靜的房間中響起的歎息聲。


    解決不了的事情。


    無論多少次,交談的結果都是不了了之。


    “奚安,我現在聰明了很多!”蔣延在說完再見後,原本已經伸手打算掛電話了,但又像上級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又說道。


    奚安一愣,不太明白他最後這句話的意思。


    蔣延微微一笑,輕輕的說道:“隻要你心中有這一分虧欠在,就永遠不會忘記我,不是嗎?我是個商人,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的,商人是最在意利益這東西的,給出去的東西,總希望得到等價交換,甚至得到更多超過給出去的那份價值。再不濟,也不能虧本,至少能保住本。”


    奚安目光微微閃爍,她想她是明白蔣延話中的意思的。


    “很卑鄙吧?”蔣延問道。


    “是有點!”奚安點頭。


    蔣延一笑:“那就卑鄙點吧,我改變了很多,我要求自己逼迫自己一定要改變,不去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但我想,我可能天性就將這份卑鄙刻在了骨子中了。”


    “能讓你記得,總好過你忘掉來的更實在,除了夙星野,我該是在你的生命中留下最深痕跡的那個人吧?就算是不好的,是惡心的,那也是最難忘最深刻的吧?”


    奚安張了張嘴,她覺得蔣延過於的貶低他自己了,說的這些話聽起來仿佛是在剖析內心,但聽的人卻心中陣陣發悶的難受。


    “你用這樣說……”


    “我說的是事實,我隻是坦白了我的別有用心,偽裝了那麽長時間,我也感到有點厭倦了,不想再裝了。”蔣延苦笑道,“總是毫無進展,以朋友的立場,我也不算是你最好的朋友,想要和你聯絡都不敢,總是小心翼翼的找各種讓你無法拒絕的理由,才勉強的能再看看你,聽你說句話。”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討厭圍著你轉,想要得到你迴應那種卑微可笑的自己。不用你說的,我無數次的想要放棄,我真的有去想過。我想我父母的婚姻關係雖然不能相愛,但至少相敬如賓,各取所需,是最好的合作對象,我可以試著去接受那樣一段關係。”


    “我誠實的告訴你,奚安,我想過,卻做不到。”


    蔣延的語調非常的平和,他第一次的攤開自己的一直以來的心路曆程,他也並不是真的想要在她這棵樹上吊死,他曾經也試圖勸說自己放棄過,隻是……結果似乎並不怎麽好。


    他現在這副樣子像是自暴自棄了一般,將自己徹底的攤開在奚安的麵前。


    “我嚐試過了,奚安,所以你不用再勸我什麽,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我也會為我所有的言行負責。”


    蔣延是沒有給奚安再開口的機會了,這樣一長串的話下來,打得奚安應接不暇,直到現在,她還處於有點懵的狀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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