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6月3日


    “賈磊你今天怎麽這麽大方的想起來請我吃飯了,你該不會是有什麽事兒想求我吧?”山九寨坐在桌子前問。


    “我這麽有本事的人有什麽事需要求你,你可別自作多情了!昨天不是你自己說要吃燒烤的嗎?”賈磊翻了個白眼說。


    “哎呦!你昨天聽到我說的話了,那你們昨天還把我一個人扔在酒店裏,自己去吃燒烤了。賈磊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山九寨問。


    “你都喝那麽多了我還帶你出去幹嘛,難道帶你出去耍酒瘋嗎?就因為你搗亂我們昨天都沒吃成燒烤,真是太掃興了。”賈磊生氣的說。


    “行了,我知道咱倆關係一般,我知道在你心裏比不上你和阿飛他們親近,你們不想帶我去也是很正常的。


    賈磊你這個人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突然請我吃飯一定有什麽事兒吧?你就直說吧!”山九寨一邊剝著蝦一邊問。


    “我今天真的隻是單純來請你吃一頓送行飯的,真沒什麽事兒要求你,你就安心吃吧。”賈磊說。


    “送行飯?好好的你請我吃什麽送行飯啊?”山九寨聽到這裏不解的問。


    “你看我的房子也蓋好了、鋪子也賣光了,再留在海口也沒什麽事兒了,所以我決定帶著大夥一塊兒去三亞轉一轉、散散心。我來海島這麽久了,還從來沒去看過三亞最著名的天涯海角呢!”賈磊笑著說。


    “我也沒看過,不如我跟你們一塊兒去吧?”山九寨聽到這裏性致勃勃的說。


    “哎……,恐怕你這次去不了了,我們明天就走了。”賈磊看著山九寨身後走來的人歎了一口氣說。


    “明天就走啊?那看來我真的去不了了,我明天還要去參加鑫榮公司的房地產投資券的拍賣會呢。”山九寨遺憾的說。


    “拍賣會!你想參加什麽拍賣會啊?”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


    “咣當!”一聲響,山九寨被這個聲音嚇的立刻站起來了,他手忙腳亂的轉過身去連自己的椅子都踢翻了。


    “爸爸爸……,你怎麽來了?”山九寨驚慌的問,剛才說話的人正是山爺。


    “山爺好!”賈磊看到山爺後立刻恭敬的站起來問好說,這可是大boos。


    “嗯,你好!我這個兒子打擾了你真這麽長時間,真是太麻煩你了,我這就把他帶迴去好好管教。賈少爺你不介意我這就把他帶走吧?”山爺問。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山爺您請……”賈磊立刻點頭說,他非但不介意還希望這爺倆走的越快越好。


    “爸,我最近很老實的也沒犯什麽事兒啊?哪敢勞您親自出來找我呀?”山九寨往後縮了縮問,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哦?小九,你確定你最近真的沒犯什麽錯嗎?”山爺眯著眼睛問。


    “我我……我……應該沒犯什麽錯吧?”山九寨聽到這裏有點慌張的問。


    他幾乎每個月都要闖禍,所以不知道山爺說的到底是哪件事。


    “我要你到海島來給你二哥送支票,你都幹了些什麽?你該不會不記得了吧?”山爺冷笑一聲問。


    “我不是把支票給二哥送去了嗎,也就晚了幾天而已。這不算是什麽錯吧……”山九寨狡辯說。


    “我在意的不是錢的事兒,我在意的是你居然敢背著我動用幫派的錢,這可是犯規矩的事!就算你是我親兒子,犯了錯也要受罰的。”山爺冷冷的說。


    “爸!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山九寨趕緊說。


    “你現在認錯已經晚了,來人把九少爺帶走!我要你迴明珠市親自去和幫裏的各位兄弟們認錯,然後再按照幫規處置你。”山爺說。


    “山爺!按理說你們幫派裏的事兒我不該管,但是您能聽我說一句話嗎?”賈磊壯著膽子開口說。


    “賈少爺你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就算是在京城也是有說話的分量的,你既然想說我一定洗耳恭聽。”山爺看著賈磊說。


    賈磊心想自己果然是今非昔比了,以前山爺連看自己一眼都懶得看,現在居然也會認真的聽自己說話了。


    “山爺,其實九少爺動用這筆錢是我的主意,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從輕處置他呀?”賈磊問。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江湖上也有江湖上的規矩!您這麽做是在幹涉我們幫派的內務,這恐怕逾越了吧?”山爺麵無表情的拒絕說,他的靠山很硬並不真的怕賈磊這個京城新貴。


    京城裏的局勢風雲變幻,前兩年借著新舊交替的亂局新貴還能肆意橫行,可現在國家正處於多事之秋,隨著原本已經想要放手的老前輩們再次出山主持大局,原本蟄伏了一段時間的老牌世家又再次揚眉吐氣了。


    “你放心,我不會幹涉您的內務、壞了您的規矩的!有錯雖然該罰、但有功也應該獎賞吧?我隻希望你能給山九寨在一個機會,讓他功過相抵。”賈磊解釋說。


    “哦?我怎麽不知道小九給幫裏立過什麽功勞?”山爺問。


    “我開的那家批發城的貨源都是他介紹的,其實歸根來結底來說我的貨就是從你們的人手裏買的。


    你們以前賣貨都是偷偷摸摸的賣、雖然您的靠山硬不在乎觸犯法律、但再怎麽說走私都是犯法的事兒。


    可現在山九寨在幫你們找到了一條光明正大的賣貨渠道,這個功勞應該不小吧?”賈磊問。


    “嗬嗬!我們的銷售渠道多著呢不差這一條,小九辦的這件事兒雖然漂亮,但卻華而不實沒什麽太大的作用。”山爺不屑的說。


    這時候沿海地區走私猖獗,光明正大的程度就仿佛半合法一樣,海島這個小地方的渠道相對於整個大陸的生意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華而不實也是有好處的、至少這個生意占了名正言順4個字,以後無論出了什麽變故,這個錢是幹淨的!


    您不覺得幫裏的兄弟們的家裏需要一條這樣名正言順、幹淨的後路嗎?”賈磊微笑著問。


    “嗬嗬!如果小九這次找到的渠道是關於汽車那種大生意的,那的確是個大功勞、足以功過相抵的!


    可你那些賣衣服化妝品、電子商品之類的小生意可不是什麽大生意,所以也算不上什麽大功勞!


    你如果想讓小九靠著這點小功勞就免了責罰,恐怕是癡心妄想了吧?”山爺說。


    “我知道這個功勞太小沒什麽太大的用處,但是虎毒不食子!


    我相信山爺你也不會真的想讓山九寨去死吧,這個功勞剛好可以成為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給您的台階下,不是嗎?”賈磊問。


    “嗬嗬……,這就是我們幫裏的內務了,恐怕我不方便跟你細說。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把小九帶迴去以後,他該受什麽處罰自然是幫裏的人說的算、做為他的父親連我都要避嫌的,所以我沒辦法給你一個答案。


    我們要趕船了!告辭!”山爺說著就讓人把山九寨拉著了。


    “賈磊救我!你快幫我再跟我爸說幾句好話,不然他這次肯定會打死我的。”山九寨驚慌失措的喊到,他這時候終於知道怕了。


    “讓他閉嘴!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大喊大叫的,真給我丟人。”山爺頭疼的說,一個馬仔立刻有眼色的用手帕堵住了山九寨的嘴。


    邊上的人看到這一幕雖然議論紛紛的,但卻沒什麽人阻止。


    一方麵國人隻喜歡看熱鬧不喜歡管閑事,山爺他們那群人一看就不好惹,所以不會有人有膽量去管這種閑事的。


    另一方麵大家剛才都聽到山九寨叫山爺爸爸了,這種家務事連警察都不會管的更何況是普通老百姓了。


    “山九寨你放心吧,你這次肯定沒事的!你們幫派裏規矩最嚴的就是你爸了,既然他說自己要避嫌不能親自對你作出處罰,那你就不會受到太嚴重的家法。


    你看做哪個下屬敢在老板沒發話的情況下,往死了弄老板的公子啊?難道他們不怕山爺日後給你出氣,報複他們嗎?


    虎毒不食子,山爺這次說不管就是在保你了,你迴去以後態度誠懇的認個錯、再挨上幾板子估計這事兒就結了。


    你識相點兒千萬別把事兒鬧大了,挨罰的時候就算不疼,也要記得大聲喊疼,千萬別把你那些叔叔伯伯的好心給浪費了!”賈磊急忙跟過去,小聲的在山九寨耳邊給他解釋說,山九寨聽到這裏眼睛一亮。


    “嗚!嗚!”山九寨對賈磊使勁的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然後偷偷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莎呦娜啦!祝你一路順風……”賈磊停在原地對山九寨擺擺手說。


    “賈磊這次謝謝你提醒我把這個孩子帶迴去,我會記住這個人情的!”山爺路過賈磊身邊時留下了一句話。


    “山爺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賈磊眨著大眼睛一臉茫然的問。


    “嗬嗬!既然你不承認就算了,上句話你沒聽懂,那宏觀調控4個字你總聽懂了吧?


    我前幾天接了一通神秘的電話,有人告訴我小九要在海島跟什麽房地產公司合夥蓋樓。


    對方說最近風聲緊讓我把孩子帶迴去好好管教,所以我就托人到京城來打聽消息去了,結果我的主子給了我這四個字。


    海島風大,恐怕要變天了!你自己保重吧!”山爺說完就帶著人走了,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悶雷,一片濃重的黑雲正向海島壓過來。


    “台風要來了!”賈磊看著遠處的烏雲說。


    無風不起浪,但反過來說在大浪來臨之前總會有風聲透出來的,當年在海島房地產泡沫的16條閘刀斬下來之前,宏觀調控政策裏就已經透出了種種風聲了。


    隻是當時的人全被房地產市場的暴利蒙住了雙眼、遮住了耳朵、沒人認真的去想宏觀調控會給海島房地產帶來什麽後果……


    *****


    賈磊說要帶著大夥去旅遊,這話真的不是騙人的,現在他們公司已經有了幾十個員工了,阿飛和賈磊他們再也不用當光棍司令自己親自賣鋼材了。


    於是大家終於有機會一起去看看海島最知名的旅遊景點,天涯海角了。


    賈磊和大傻他們一群人和李大頭一家一起坐車到了三亞去旅遊,好好的享受了一把藍天大海的悠閑時光。


    相比於商業氣氛濃厚、人人炒房炒地皮的海口,三亞這個旅遊城市顯得格外悠閑。這裏不但有配套的度假村還有各種美食美景,一到了晚上更是變成了燈火輝煌的不夜城。


    賈磊他們白天瘋玩兒了一天,到了晚上就一起跑到海邊靜靜的坐在沙灘椅上吹著海風,聽得遠處傳來的音樂開始觀看夜景了。


    “嗯?嗯?什麽味這麽香?”大傻抽著鼻子問道,然後他騰地坐起來開始四處張望。


    “你說什麽味道?我怎麽沒聞見?”賈磊也抽了抽鼻子,然後茫然的問。


    “我好像也聞到味道了?可海邊風太大了我沒聞出來到底是什麽。”洪晨抽了抽鼻子說。


    “燒烤是燒烤!”大傻突然站起來肯定的說。


    “這裏是度假村,哪來的燒烤啊?”賈磊問他。


    “味道就是從那邊傳出來的,不如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我覺得那裏肯定有燒烤!”大傻指著右邊的方向說,那裏似乎有星星點點的燈光。


    “賈磊你上次說請我們吃燒烤的話還算數嗎?”阿飛突然問。


    “算啊!”賈磊點頭說,他不知道阿飛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個。


    “那我們就走吧!大傻這個人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他說那邊有燒烤就肯定有。”阿飛把搭在椅子上的襯衫穿在身上後說,洪晨也跟著站起來了。


    對於吃!大傻絕對是行家……


    於是賈磊他們就跟著大傻向著遠處的燈光走去,十分鍾以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個擺在海邊的夜市。


    這個夜市裏的商品很豐富,三亞占著港口和經濟特區的便宜,這裏到處都是天南海北過來的進口商品和旅遊紀念品。


    當然了,既然是夜市裏麵就必不可少的有著各種美食和小吃了,靠海吃海,所以這裏的小吃大多數賣的都是海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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