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0月14日


    這一天葉利欽政府正式宣布了可以出售土地、房屋等固定資產的命令,賈磊終於鬆了一口氣,當然最關鍵的是賈磊收到了一條期盼已久的好消息。


    “我親愛的夥伴,國家今天打算對所有企業重新進行估值了,我覺得咱們鋼鐵廠的估值一定會比上次低很多的。”蓋爾達斯基廠長對賈磊說。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賈磊高興的點點頭同意說。


    “一得到這個消息以後,我已經準備好了去參加十二月份的拍賣了,到時候咱們一定要把鋼鐵廠剩下的股份都買下來。”蓋爾達斯基廠長說。


    “那是當然的了,我為了這件事已經籌劃半年了,不會在最後一步出差錯的,我們隻要再熬過這最後的兩個月就行了。”賈磊點頭說。


    “噢!那你這兩個月有什麽打算嗎?”蓋爾達斯基廠長問。


    “我最近的打算,就是迴國呆一段時間!”賈磊迴答說。


    “迴華夏?你為什麽要迴華夏?”蓋爾達斯基廠長驚訝的問。


    “最近莫斯科的治安不太好,到處是遊行、演講還有騷亂,俄、共兩黨的鬥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葉利欽前兩天把蘇聯前總統戈爾巴喬夫的基金會大樓都沒收了,現在兩方正在國會上破口大罵呢。”賈磊說。


    “這個事情我也聽說了,這個消息一出盧布就直接貶值了一百多元!”蓋爾達斯基廠長歎了一口氣說。


    “你聽到外麵的槍聲了嗎?”賈磊拿著大哥大走到門外問。


    “我聽到了!”蓋爾達斯基廠長點頭說。


    “葉利欽的後院也起火了,現在莫斯科到處是反對派和救國聯盟的人。他們想讓葉利欽和進行私有化的蓋達爾總裏下台,最近莫斯科的槍擊案和爆炸案經常會發生,街上已經亂了。再不走,我的人身安全就有問題了!”賈磊無奈的說。


    “哦!那你應該趕緊離開莫斯科,如果你出不了什麽意外,那咱們的計劃就全完了。”蓋爾達斯基廠長立刻擔心的說。


    “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了,所以臨走前我才特意給你打了這個電話。”賈磊點頭說。


    賈磊放下電話後,就把他在莫斯科的所有人都叫到一起開了個會。


    “最近莫斯科的局勢太亂了,盧布的官方匯率從9月1日的1美元兌210盧布跌到了現在的1美元兌334盧布了,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跌了124盧布。就算我已經把手續費加到了三成,還是經不住盧布這麽快的貶值速度。所以我打算讓莫斯科的銀行暫時停業,給大家放個長假。”賈磊說。


    “要銀行暫時停業我支持,但是放長假沒必要吧?我們旅行社的業務一直都挺好的,尤其最近好多前蘇聯共**的人都在和我們諮詢移民的事呢!”諾萬反對說。


    “你掙得錢再多也要有命花吧?現在外麵那麽亂,不是遊行就示威暴亂的!要是再留在這裏,我擔心大家的安全!”賈磊皺著眉頭說。


    賈磊上輩子的記憶告訴他,這一段時間裏莫斯科將會發生許多爆炸案,賈磊可不想自己人死在這裏。


    “老板說得對!我這幾天天天能聽到槍響,晚上都嚇得睡不著覺了。”皮特趕緊點頭說。


    要不是看在馬上就要到手的巨額年終獎的份上,皮特早就跑迴紐約了。


    “我在政府裏麵認識不少人,我聽說他們最近正在找總統和總裏的麻煩,想要讓他們兩個下台!這麽大的事街上肯定會亂的,所以我才想讓大家現在趕緊走。千萬可別像去年十二月份一樣,留下莫斯科的人想走都走不出去了!”賈磊迴憶說。


    賈磊一提到去年十二月份的事,屋裏經曆過的人全都打了個冷戰,沒有汽油、沒有吃的、全城騷亂的日子簡直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連機場都停飛了,想迴去國都跑不了!


    “好的,我們馬上就收拾行李做交接。明天把所有的事情辦好後,我們就立刻訂機票走!”諾萬立刻點頭說。


    “其實旅行社倒是還可以繼續開下去,你迴到d國以後可以用電話遙控指揮,反正莫斯科的本地員工也不能離開,就讓他們繼續上班吧。通知所有人這段時間他們可以拿雙份工資,並可以隨時請假!除了旅行社和百貨商場的本地職工外,其他的所有人都迴去休假吧。十一月份我們肯定不會再開工了,至於十二月份什麽時候再上班,我再通知你們吧!”賈磊想了想說,其他人立刻表示知道了。


    “我最討厭政治了,就因為他們那些政客天天鬧騰我好好的生意都做不成了!”賈磊氣的咬牙切齒的說。


    ****


    “夏胖子你掛個牌通知一聲,我們明天再營業一天,後天就迴國了!讓莫斯科那些想換盧布的華夏人趕緊過來換,晚了這裏就沒人了。”賈磊走到盧布兌換點說。


    “哎!我就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上次盧布匯率一跌破300我就想迴去了。咱們辛辛苦苦在這賺的一個月的錢,盧布匯率一跌,一天之內就都虧掉了。”夏胖子無奈的說。


    “沒關係,反正我開這個盧布兌換點也不是為了掙錢!現在我幫大家換盧布要收3成手續費了,迴國以後還不知道我要被人罵成什麽樣呢。關了也好!”賈磊說。


    “哎呦!你們關門了哪裏好啊?現在整個莫斯科就你家的手續費最低了,黑市上的手續費是完全是按照盧布貶值率來收的。現在盧布的貶值率已經高達62%了,盧布黑市價都要到1:400了!你們家這一關門,我們隻能去黑市上換盧布了。在你們家換盧布隻比官方匯率高90盧布,在黑市上哪家不在100盧布以上啊!”一個正在換人民幣的華夏倒爺說。


    “不關門不行了,我們實在虧不起了!你看外麵那麽亂,我估計這個盧布還得跌!我現在多收一百盧布就要虧一百盧布的錢,真得虧不起了!大家再等等吧,什麽時候匯率穩定了,我們這再重新開門。”賈磊無奈的說。


    “既然這樣,那我的趕緊迴去叫老鄉們來換人民幣。否則等你們走了,我們再換美元就更困難了!”那個倒爺說完把支票往懷裏一揣,趕緊出門了。


    “賈磊你為什麽不今天就關門呢?你要知道你這麽幹,明天一天又要多損失不少錢呢?他迴去一說,明天肯定會來很多人用盧布換人民幣的!”夏胖子皺著眉頭說。


    “沒關係,這些盧布我都能夠馬上花出去的!虧不了!”賈磊搖搖頭說。


    反正俄國別的不多鋼鐵廠可有得事,賈磊準備把這些錢全都用來買鋼材,要知道這個月國家終於把鋼材的價格放開了。


    由原先的物價局統一定價變成了市場定價了,國內市場螺紋鋼的價格已經超過3000塊錢一噸了,冷軋板的價格也超過了3500塊錢一噸了。


    賈磊真的帶人走的很及時,1992年10月20日盧布官方匯率再次下跌,美元兌盧布的匯率跌破了1:350底價,直接跌到了1美元兌368盧布。


    賈磊關門歇業的舉動無比正確,更讓賈磊慶幸的是,1992年10月20日、21日兩天,俄羅斯各地居然連續發生爆炸事件,總共造成10人死亡、33人受傷、2人失蹤。


    21號那天,伊爾庫茨克州內務局辦公樓裏也發生了爆炸,四層樓的樓層隔板和部分牆壁被炸毀,造成9人死亡、5人受傷,2人失蹤。


    如果賈磊在帶著人留在e國,很可能也受傷的。


    *****


    賈磊這次是坐著火車迴來的,因為他這次坐的是一輛臨時加開的貨運列車,車上全都是賈磊從e國買的貨。


    不過賈磊把四個俄國保鏢留在莫斯科繼續收私有化證券了,畢竟這東西將來還有大用。


    賈磊沒想到自己在外貝加爾斯克站換輪子時,就被人盯上了!


    “哥們,我看你們的這趟貨車上拉的都是鋼材和化肥啊?你們這是要往哪拉啊?”一個瘦子湊過來問。


    “沒定呢!這是我們老板剛從俄羅斯弄來的,還沒找著下家呢!”夏胖子接過煙說。


    “鋼材這東西可不好弄啊!國內現在哪都缺,價錢都漲到天上去了。可老毛子這裏的車皮和海關一般人可搞不定,國內的車皮就更緊張了,一般人買到鋼材也拉不迴來呀!”瘦子羨慕的看了一眼車上的貨說。


    “嘿嘿!我們老板門子硬,國內國外都好使!在e國海關也有人,沒人敢扣他的貨。”夏胖子得意的說。


    “兄弟,我手裏有幾個大客戶也想買鋼材,不如你幫我和你們老板打聽一下價錢唄?”瘦子問。


    “咱們說了這麽久的話,我還沒問你貴姓呢?你有名片嗎?給兄弟一張!”夏胖子眼珠子一轉問。


    “小弟姓夏,叫夏天!名片我沒帶在身上,下次給你吧。”夏天笑著說。


    “嗬嗬!那買鋼材的事咱們也下次再說吧!”夏胖子說完把抽完煙屁股往地上一扔就走了。


    “什麽玩意啊!白抽了老子一根煙,連自己姓什麽都沒說。”夏天翻了個白眼說。


    “剛才那個是什麽人?”賈磊好奇的問夏胖子。


    “沒什麽,就是邊界線上的一個小倒爺。這種人滿洲裏多得事,他們就靠著在兩邊對縫背大包賺幾個小錢,連張名片都沒有,一看就是剛入行不久。像咱們這麽大的買賣,一般能接手的人手裏怎麽也得拿個大哥大吧?”夏胖子笑著說。


    “得了吧,一個大哥大能證明什麽!那東西連個火車輪子都買不起,咱們這一車貨可值不少錢呢,你可別被人騙了。”賈磊搖頭說,這年頭的騙子可不少。


    “哎!我這也不是為你操心嗎!你帶著這麽多貨迴國連個下家都沒有,我這不著急嗎?”夏胖子發愁的說。


    “你急什麽,我的貨到了那邊有的是人搶著要,我沒急著定下家就是想找一個出價最高的賣!實在不行,我還可以把東西直接賣給我幹爹的。”賈磊不在意的說。


    趙市長雖然能把這批貨全都吃下去,但是賈磊卻不太想買給他,實在是政府采購價要比市場價低不少呢。


    一噸鋼材價錢低100元,2000噸可就是20萬人民幣呢,上次的貨賈磊一噸就少賺了200塊。


    事後賈磊想起來就想吐血!


    是誰說政府的錢好賺的,賈磊拚了爹也沒賺到最高價好嗎?


    實在是華夏的地盤太大了,每個省的鋼材價格都不一樣。


    賈磊他們在這邊閑聊,剛才和夏胖子說過話的夏天這時眼珠子一轉,冒出個鬼主意了。


    “嗬嗬……,這世上可不是隻有鋼材才能賣錢,消息也能賣錢嗎!”夏天特別得意的說,然後他就立刻過關迴到了對麵的滿洲裏。


    *****


    92年的滿洲裏可比去年熱鬧多了,自從國家今年出了免稅政策以後,天南海北的商人都跑到滿洲裏來做生意來了。


    夏天熟門熟路的找了一家大飯店走了進去,他還特意走進了酒吧點了一杯最貴的酒喝起來。


    “李哥你來了,我在這!”夏天對著一個剛進門的男人招招手說。


    “夏天你叫我來什麽事嗎?”李哥問。


    “我能入這一行多虧了李哥您的照顧,所以我今天一有好事就第一個想到你了。”夏天趕緊說。


    “噢!你小子還能有好事想到我,我倒是想聽聽你有什麽好事兒?”李哥問。


    “當然是大好事兒了,要是小事我哪敢打擾你哥你呀。我剛才在那邊發現了兩千噸的鋼材和一千多噸的化肥!”夏天特別興奮的說。


    隨著他的這句話一出,整個酒吧都靜了下來,附近的人都看向了夏天。


    “你這個死小子!昨天喝多了,說什麽夢話呢!走,跟哥哥迴去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李哥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景立刻說。


    然後他就飛快的把夏天的頭摟在懷裏,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就想把夏天帶出了酒吧。


    “你們還沒給錢呢?”酒保趕緊喊道。


    “給你不用找了!”李哥掏出100元錢扔過去說。


    “唔……我的酒還沒喝呢……”夏天支支吾吾的喊到。


    “你現在別出聲!以後我請你喝一百杯酒行了吧?”李哥貼著夏天的耳朵小聲的說。


    夏天這才不在掙紮了,兩個人快速地離開了酒吧。


    “你們跟上去!”看著他們的背影,酒吧裏立刻有幾個人對自己保鏢和手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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