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磊這天把沈寧送迴國以後,看著牆上的日曆開始發起了呆,無論他想還是不想,時間都走到這一年最關鍵的一個月了。


    “賈磊你這是在看什麽呢?”莫北走過來問。


    “時間過得真快呀,今天都8月1號了!”賈磊感歎了一句,有時你越怕它來時間走得越快。


    “對啊!今天還是建軍節呢,往年這個時候我們部隊裏都要舉行聯歡會的,就算是退伍的士兵也會有各級政府組織茶話會聯絡感情的。”莫北點點頭說。


    “這個我知道,我爸他們廠裏每年也都有這個活動的,上麵還會發些茶杯、毛巾、襪子之類的福利呢,以前我爸每次都會把茶話會上發的水果和瓜子揣兜裏給我帶迴來的……”賈磊迴憶說。


    八十年代多窮啊,無論是橘子、蘋果還是葵花籽都是難得的零食,賈磊小時候每年都盼著這一天呢。


    “鐺鐺鐺!”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賈磊的迴憶,賈磊讓人把門打開了。


    “賈磊你在家這就太好了,我今天特意給你做了紅燒排骨,你快來嚐嚐。”馬莉舉起手裏的保溫桶說。


    “你這玩意可難的,你是從國內帶來的吧!”賈磊走過去問。


    “對啊!這邊連個熱水瓶都沒有,更不可能有保溫飯盒了。”馬莉點頭說,


    然後她就打開了蓋子,從裏麵拿出了色香味俱全的紅燒排骨、醬肘子和白米飯,馬莉怕賈磊覺得太油膩,甚至還給賈磊燉了一個黃瓜雞蛋湯。


    “嗯~~,這味道聞起來就香,出國以後我就再也沒吃過紅燒排骨了,這邊的中餐館雖然也有這道菜,可他們的菜裏全是調料味和味精,排骨也瘦巴巴的。吃起來一點也不香!”賈磊說完就給自己盛了一大碗飯,高興的夾起一塊排骨啃起來。


    對了,在莫斯科很難吃到白米飯的!


    “那當然了!雖然我的手藝比不上飯店的廚師,可這道紅燒排骨可是我的拿手菜,這個菜想要做的好,光選排骨就有大學問的。”馬莉得意的說。


    “噢!你快說說,這裏邊有什麽學問?”賈磊好奇的問。


    “這個紅燒排骨想要做的好吃,買排骨的時候有就不能挑那種都是瘦肉的,最好帶點肥的,這樣做出來的排骨才不會太幹太柴。”馬莉說。


    “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莫北在一邊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賈磊和馬莉聽到這裏都頓了一下。


    “莫北!馬莉姐是我的客人,你不應該對她這麽沒禮貌。”賈磊皺著眉頭說。


    “我怎麽沒禮貌了,我說的可是事實。”莫北反駁說。


    “莫北你快給馬莉姐道歉!”賈磊怒了,不料馬莉卻開口替莫北說話了。


    “賈磊你別為了我和莫北吵架了,他說的得沒錯,我這次的確有事要求你的!”馬莉苦笑說。


    “大家都這麽熟了,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用不著說求字。”賈磊說。


    “那我就直說了,我想和你換點美元!你看行嗎?”馬莉笑著問。


    “我記得你前幾天不是找我換過了嗎?這才幾天怎麽又要換?”賈磊皺著眉頭問。


    “我自己的美元的確是找你換過了,我這次來是為了幫幾個朋友的忙,你也知道現在莫斯科的美元供應有多緊張。他們排了好幾天的隊也沒換到美元。自從你上次幫了沈寧以後,你能開美元支票的事就在華人圈兒裏傳開了。我的幾個朋友聽說我認識你,就想拖我幫他們和你換點美元。當然,你要是能給他們開一張現金支票那就更好了!”馬莉說。


    畢竟相對於會被俄羅斯海關沒收的美元來說,一張現金支票會更安全的。


    “原來你要我幫的就是這點事啊?那你這次想換多少美元?”賈磊聽到這以後放下筷子,他覺得嘴裏美味的紅燒排骨現在變得有點苦了。


    “也沒多少,就十萬美元!”馬莉說。


    “隻有十萬美元那還好,我這就給你開支票。”賈磊說,然後他就掏出支票本簽了一張現金支票。


    “賈磊這次實在是太謝謝你了!”馬莉看著支票高興的說,然後她就伸手去拿支票。


    “你先別謝我,有件事而我必須先和你說一聲!”賈磊用手把支票往迴撤了一點,盯著馬莉的眼睛說。


    “賈磊你這麽嚴肅幹嘛?有什麽事你就說吧?”馬莉說,她有種不好的感覺。


    “馬莉姐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幫你換點美元沒什麽問題,但是你的朋友和我可沒關係。你要知道,現在俄國和華夏對m元外匯的管製都非常嚴格,我在這兩個國家銀行賬戶裏的美元也不多。尤其現在盧布天天貶值,我也在愁怎麽把手裏的盧布換成美元呢!所以如果你的朋友以後再拜托你找我換美元,可能我就幫不上你了。”賈磊特別認真的說。


    賈磊幫這群朋友是好心,但他也不想被人當成冤大頭!


    雖然現在在莫斯科的銀行裏想換美元的確很難,可大街上到處都是盧布兌換點,黑市上更是隨時都能買到美元,隻不過黑市換美元的手續費有點高,馬莉的朋友這麽做擺明了是想占這個便宜。


    “噢!我知道了,可大家都是朋友嗎,我也不好拒絕他們。”馬莉紅著臉迴答說。


    “其實就算大家不是朋友,我看在他們都是同胞的麵子上順手幫個忙也應該的。可是我手裏的美元真的不多,不可能每個人都幫得上。如果他們要是想用盧布換人民幣的話,有多少我就能幫他們換多少!但是美元不行!馬莉姐你迴去以後記得幫我和大家解釋一下,我不想讓同胞們覺得我太小氣,連這麽點兒忙都不幫大家!”賈磊解釋說。


    他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在華夏倒爺圈裏留下一個小氣鬼的名字。


    “嗬嗬……你說的對!現在外匯管製的那麽嚴,誰手裏的美元都是有數的!”馬莉點點頭說。


    “既然你不怪我就好,我今天下午就要出發去車裏雅賓市了,恐怕要幾天後才能迴來呢,你這幾天有事兒記得給我打電話。”賈磊說。


    “好的!我記住了。”馬莉點點頭說。


    “這個保溫桶你先放在我這兒吧,等我吃完了會讓人給你送迴去的。”賈磊說。


    “沒事!就放你這兒吧,我下次來取就行了。對了,賈磊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嗎?”馬莉走到了門口還是忍不住迴頭問了一句。


    “你問的是那句話?”賈磊不解的問。


    “就是你說的那句,如果我們想用盧布換人民幣的話,有多少你都可以幫我們換?”馬莉兩眼發光的問。


    “對不起,這句話是假的!我手裏的錢也是有數的,當然不可能有多少換多少了。但是換個千八百萬人民幣還是沒問題的!”賈磊迴答說。


    “哎呦!果然有錢人想法就是和我們不一樣,在我眼裏一千萬人民幣和有多少換多少沒什麽區別。”馬莉聽到賈磊的迴話後終於笑了。


    她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條發財路……


    ****


    “老板你這麽說,萬一以後馬莉讓你幫忙換人民幣怎麽辦?”莫北坐在火車上特別不讚成的說。


    “換就換唄!她想換美元對我來說有點麻煩,但換人民幣就無所謂了。我在國內的好幾家廠子每個月都掙許多錢,這百八十萬的我還沒放在眼裏!這些錢還沒我賣一個月的口服液賺的錢多呢。”賈磊不在意的說。


    “口服液?賣口服液能賺幾個錢?那麽小的東西一個月能掙一百萬嗎?”向喜好奇的問。


    “當然能啊!難道你沒聽過電視那個口服液廣告嗎?我廠裏生產的寧院士牌口服液可是國內知名品牌,去年就賣出去了一百多萬盒,瓶子連起來都能繞地球半圈兒了。”賈磊說。


    “天啊!難道那個白天吃白片兒,精神好!晚上喝黑瓶,睡得香!的中科院牌安神補腦口服液,就是你家生產的嗎?”向喜驚訝的問。


    “咦?你居然連我家的廣告詞都能背下來,難不成你買過嗎?”賈磊問。


    “我當然買過啦,現在誰家有考生不買這個口服液呀!上個月家裏還讓我匯兩千塊錢迴家,給我妹妹買口服液呢。拒說考生喝了這東西能考高分!”向喜抽著嘴角說。


    “你聽誰說的,我這東西可不能幫人考試!”賈磊趕緊搖頭說。


    “大家都這麽說,去年喝了你家口服液的孩子成績都有提高!這個差別在考生裏麵更明顯,喝了口服液的孩子就要比沒喝口服液的孩子成績要好點。”向喜說。


    “嗯……這真的是誇大宣傳了!考生壓力大,我的口服液裏有助眠的成分,他們休息好了成績自然就能提高了!”賈磊無語的說。


    “那白天的白片又怎麽解釋呢?那玩意我吃過,吃一顆腦袋的確會變得神清氣爽的,思路也會變得更清楚!”向喜又問。


    “薄荷葉提神難道你不知道嗎?那個白片裏有薄荷成分,吃了以後當然會更精神了。”賈磊無語的說。


    “不可能吧!那可是中科院院士研究的口服液,難道成分就這麽簡單嗎?這麽簡單的配方,街頭上的江湖郎中都能配吧!”向喜難以置信的問。


    “這的確是中科院院士研究的口服液,因為你買的是普通版成分才這麽簡單的。你要知道我家的口服液裏的確有那種高科技的、成分特別複雜的版本,理論上那種貴族版本是可以延年益壽的!隻不過太貴了你買不起、也沒見過罷了。”賈磊強行挽尊的說。


    “老板你的口服液的配方和原料我不好奇,我隻好奇老板你的口服液一年能掙多少錢?”羅楠感興趣的問。


    “我覺得怎麽也得有幾千萬吧?高級版本口服液我過年時給長輩買過,一盒就要888塊錢呢。”莫北心疼的說。


    “一年能賺多少錢這個我真不知道,去年廠子才剛建好。到現在產品上市還不到一年、高級版本才剛上市半年。九一年才賺了五千多萬而已,不過今年的銷量增加了幾倍,我廠裏的會計估計到年底利潤能超過一億。”賈磊說。


    “噗!”向喜聽到這,把嘴裏的水都噴出去了。


    “一盒普通的口服液才賣一百塊錢,一百多萬盒你就賺了五千萬,這麽說口服液的成本連一半都沒到了?”羅楠問,他的心算真是特別快。


    “嗯……這是商業機密,我不能說!”賈磊立刻閉嘴了。


    在保健品行業裏,像賈磊這樣生產成本能夠占到商品售價三分之一的,已經是良心賣家了!


    別人家的宣傳費用都在售價的三分之一以上了,利潤還要拿的一半,成本幾乎沒有。


    “怪不得老板你敢誇下海口說,要換人民幣你有多少就能換多少了!”莫北感歎說。


    “當然了,我這個人很少吹牛的!”賈磊牛氣哄哄的說。


    “老板我有個問題,你要這麽多盧布到底要幹什麽啊?”羅楠不解的問。


    ****


    大家一定覺得奇怪,賈磊手裏換來的那麽多盧布要怎麽處理呀,盧布貶值的可是非常快的。


    賈磊對於這些盧布的處理方法隻有一個,就是買買買!


    “咱們這次去車裏雅賓主要有兩個目標,一個是車裏雅賓鋼鐵廠,另一個就是拖拉機製造廠。我們這次來就是做實地考察的,大家看一看到底哪個更容易得手。當然其他的工廠要是便宜,我也能考慮收購。”賈磊下車後對顧問團的人說。


    “從資料上來看鋼鐵廠沒問題,到是拖拉機廠可能要有點問題!現在這的拖拉機廠還在禁售行列中。”皮特把調查報告遞給賈磊說。


    “為什麽會被禁售?”賈磊問。


    “雖然這個廠廠名寫著拖拉機廠,但是他卻是e國兩款坦克的主要生產地,在前幾年的戰爭中,這個廠子就曾停止過拖拉機生產,全麵轉去生產t係列坦克了。所以它屬於半軍工企業!”達爾老爹說。


    “天啊!蘇聯所有的企業以前都是軍事化管理,像這種軍民混合型的企業是不是特別多呀?”賈磊皺著眉頭問。


    “很多!除了生產化肥這種東西的企業外,其他的企業大部分都生產過軍用物質的!”克爾說。


    “現在我們最關鍵的問題是,要怎麽去那兩個工廠裏邊考察!這些大型企業都是禁止外人進入生產區的。”法爾老爹皺著眉頭說。


    “我們又不是外人當然能進去啦!你看,來接我們的人來了。”賈磊看著站台上的人說。


    果然有幾個人舉著大牌子慌張地跑過來,這幾個人半路上彼此還爭搶了起來,最後還是鋼鐵廠的人一馬當先,最先跑到賈磊麵前。


    “請問您就是來考察的賈磊少爺吧?廠裏接到您的電話,特意派我來接你們的。”車裏雅賓鋼鐵廠的人熱情的說。


    而落到他後麵的幾家工廠的人,看到這裏氣得牙癢癢,生怕這個難得的大客戶會被鋼鐵廠搶走。


    “你們剛才不是問我要那麽多盧布幹什麽嗎?我現在告訴你們,我要用它們就是用來買鋼板和鋼筋的!”賈磊笑著說。


    “我對你們廠裏生產鋼板的過程挺好奇的,能讓我到你們廠裏去參觀一下嗎?畢竟我這次要買幾百噸的鋼製品,對於這些鋼板的質量我很關心?”賈磊問。


    “可以,當然可以!您可以隨便去參觀,我保證我們鋼鐵廠生產的鋼板質量是e國最好的。”車裏雅賓鋼鐵廠的人立刻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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