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不知天子要建造黃金台的消息是否屬實啊?”黃金台現在連選址都不曾,那些大人們傳的再沸沸揚揚,雖然有人已經見到使者四出,就是為了通傳天下,但是吳康年本能的有些懷疑,這種好事真的會發生嗎,他總得為自家的身家性命考慮才是。陶思文不知他在想什麽,尷尬的環顧一圈,見到連那把上好的紫砂壺都被賣了,也沒法倒水招待吳康年。他一邊迴憶著家裏還剩下什麽,一邊迴道:“陛下極為仁愛,非常體恤民間,對大臣也一片慈悲為懷,是個不可多得的仁君,也是一位很賢明的皇帝。不能因為年齡就看輕他,他思慮周詳,遠勝常人,心智成熟,又懂得施與關懷,今日雖然交談不多,但是國有此君,是為大幸。黃金台是真的,確實要修建了,也不拘什麽都可以去獻藝,祈求恩寵。兄長,我若是說實話,你都未必相信呢,何大人準備把陛下賜予的金銀獻上,結果卻被皇上阻止,因為不願意讓那些家境不好的臣子,因為此事,不得不跟著捐獻賞賜。除此之外,皇上還立下了規矩,不讓貧家因祭拜他的神像而大肆供奉,說是不能影響活人生存。就算是我看過的那些史書,也沒有哪位皇帝能夠憐惜子民如此地步。”吳康年細細盤算一番後,聽著這番話,心中終於拿定了主意,皇帝既然求賢若渴到這份上,他為何不敢去試一試。不必等待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修好的黃金台,他既然有了決定,就要立刻行動。“賢弟,為兄想要麻煩你一件事,不知道可否將我引薦給陛下?”沒錯,自己不認識當官的,就算是常年賄賂的那幾位,也不會因為收了他的錢,就高看他一眼。錢是要拿的,事情是未必肯辦的,像是引薦一個低賤的商戶這種事情,那些出身世家大族,一個個鼻孔朝天的大臣們,真的會幫助他嗎?很懸,不如趁著陶思文還沒有被朝廷這個大染缸染上顏色,變成老油子,挾恩圖報,讓他見到皇帝,自己無論成與不成,隻要是試過了,就絕不會後悔。陶思文本來就一直受到接濟,如今又大受感動,他聽到吳康年的話語後,想著不過是皇帝召見自己時,順嘴一提,給吳康年說說好話,引起皇帝興趣的事情,而且這位兄長的為人,最是和氣生財不過,還很圓滑周到,也不至於鬧出什麽亂子來。他自然是選擇了答應。想到剛到手的銀錢,陶思文說道:“兄長,陛下賜我金銀,小弟打算先拿出些還錢。這些時日,全賴兄長接濟,小弟才能夠安穩度日,如今手頭不那麽緊了,便想著先給兄長一部分,剩下的慢慢還。”吳康年如何會同意陶思文的話語,他這次來了以後,心態轉變,就是抱著萬一成了,自己也能夠和皇家扯上關係,和以前大不一樣的念頭。要是萬一不成,陶思文就是他的退路,到時候依舊要維係好兩者之間的關係。如今陶思文想著還錢,他自然是不願意的,因為自己有所求,陶思文還沒有替他辦好,現在就把債務勾銷,吳康年擔心陶思文性格散漫,沒有這種心理負擔之後,奔走不夠積極。“賢弟,為兄不缺此類之物。你我兄弟兩人,情同手足,無話不談,這些我本來不該說,隻是想著我們之間的情誼,就鬥膽一提了,你府上尚且空曠,留著用來添置家具是更為要緊的事,為兄這邊不用著急的。”吳康年看著空蕩蕩的花廳,他來了這麽久,說了一會兒話了,現在還沒有地方坐下,也沒口熱水可以喝,這陶思文真是個敗家子啊,禮數也不周全,哪怕是上點涼水也比什麽不給強,他手下不是還有個家仆嗎,沒有桌椅,也不知道換個地方。要是自家孩子像他這樣不務正業,整日遊手好閑,天天揮霍度日,祖產都賣的差不多了,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吳康年也是父母雙亡,但是他很爭氣,才幾歲就知道賣乖討巧,去給人家當學徒學手藝,等到出師以後,更是十幾歲的年紀,從小走街串巷,一點點積累財富。有了錢財,沒想著購置大宅田地,反倒是去打探消息,不懂的就去學,時年京城的貴人們流行什麽花樣,他就去想辦法進貨,然後往其他城池販賣,碰到好機會就去投資,又願意吃苦,白手起家才掙下的家業。進貨販運在此時,那都是要冒著生命危險的,早年出去走南闖北,要小心盜匪、野獸、各地盤剝的官員等,還要掌控手下,以防止產生異心,畢竟運貨路上總是在荒郊野外,真要是有了其他心思,殺人奪貨也不罕見。他的手段心智都得到了不少鍛煉,隻是如今戰亂之時,害怕遇見亂兵,錢重要,但是命更重要,他才在洛京安家下來,不再走動。本心上,總是給陶思文擦屁股,不斷的付錢救濟他,又一次又一次的給喝了酒沒錢付賬的陶思文平賬,吳康年其實並不怎麽看得起陶思文,要不是他有才氣,現在得到貴人看中,自己豈會如此小心翼翼對待。陶思文見吳康年神情真摯,並無其他意思,又見自家如今這幅模樣,推拉一番,看吳康年確實不收,也就先不提了,隻是他心中卻一直牽掛著吳康年所求。***裴鈺對陶思文的定位,就是專心寫詩詞之類吹捧自己的詞臣,猶如明朝嘉靖因為嚴嵩擅長青詞,就是一種以朱砂在黃紙上書寫,用在道教儀式中用來向上天上奏的特殊類型,而得到嘉靖寵愛,官職節節拔升。又或者會蹴鞠的的宋代高俅,因為這項特長得到了皇帝的喜歡,所以也被拔擢。曆朝曆代中都不缺此類因為某種特長而得到帝王青睞的人物,養個哪怕沒什麽用,隻會唱讚歌的詩人,這是小意思啦。他本來已經在籌劃其他事情,沒想到卻得到了陶思文請求入宮拜見的消息。因為這是皇帝眼前新晉寵臣,還不清楚陛下對其的寵愛到了何種地步,這位陶大人日後能夠走到哪種程度,所以傳遞消息的侍者也不敢延誤,見皇帝似乎沒有在忙,所以才上前稟告。雖然不知道這個大臣想要幹什麽,但是裴鈺反正此時此刻也沒有緊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於是痛快的同意了。因為不是朝會之日,陶思文也未曾攜帶可以隨意入宮的令牌,他又是官場新人,所以還是需要老老實實等待通傳,此次他會來到宮中,一方麵是呈現新作的詩詞,另一方麵就是引薦吳康年。等待皇帝什麽時候想起來自己,顯然不知道需要多久,而陶思文被吳康年鄭重其事的拜托之後,也不好意思叫他等久了,索性直接拜見皇帝。接到可以入宮的消息之後,他有些緊張的整理衣服,這是吳康年買迴來的他的舊衣服,看著就華貴,和以前絕不相同。等到見到皇帝之後,先是奉上詩詞,皇帝果然有些興趣,翻閱著還說道:“陶卿果然才思敏捷,如今這麽快就有佳作問世,以後可以多寫詩詞記錄,也好不叫你的才華空置,讓後人也可以欣賞你的作品。”假的,重點是多給我寫讚美詩,好叫後人領會我的風采,這是真的目的。陶思文先是表示一定會好好寫詩,見氣氛不錯,斟酌著話語說:“陛下,臣認識一名富商名為吳康年,十分仰慕您,特意尋覓了珍寶,想要奉獻,其人古道熱腸,名聲很不錯,又圓滑有手段,從小打拚,掙下不小家業,很有能力,不知道您意下如何?”這是事先商量好的,去找陶思文都廢了那麽大的心力準備禮物,如今真要是麵聖,吳康年隻會更加盡心盡力,以獻寶之名入宮,就算是皇帝對他不感興趣,隻要對他的寶物感興趣也是好事,他不怕別的,隻要是給他機會,總會想辦法抓住的。這是他在外遊曆曆經生死才得到的寶貝,本來打算當成傳家寶給後人,但是真要是去見天子,他便打算以此寶作為自家的晉身之資。第100章 裴鈺聽到這番話以後,心中自然對吳康年有了興趣,他本來就是想要收集高級卡的時候,如今有送上門的人要來獻寶,自然要見上一見。“哦,竟有此事,既然是卿所言,朕相信定然不會是無的放矢,那麽就讓此人入宮吧。”皇帝發話以後,陶思文連忙說道:“陛下,吳康年就在宮外等待。”這麽心急嗎,看來這人有點意思,陶思文說了吳康年的形貌外征,還有他身處的具體位置後,很快宮人就帶著一個男子走來。此人樣貌已經不年輕了,看著約莫四十多歲的模樣,身上皮膚也並非不見天日的雪白,而是蜜色,看著就好像經曆過不少風吹雨打,一雙手上繭子不少,虎口處磨損痕跡明顯,應當還練過武藝,他的身形不是那種癡肥之輩,而是較為勻稱,這一點倒是難得,畢竟大腹便便的那種看多了,這個年齡還能保養得當,看起來平時也沒少鍛煉。來人長相忠厚可親,看著就仿佛沒什麽心機的樣子,穿著一身並不起眼的衣服,上麵沒有鮮豔的花紋之類,材質也隻是平平,總之並不高調,他抱著一口小箱子走來。吳康年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沒有什麽攻擊性,很家常,就像是鄰家的叔叔之類,看著就叫人心生親切,麵目慈善,一看就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他習慣性的笑了出來,但是這笑容並不顯得謙卑諂媚,反而會讓人情不自禁的被感染到,也感覺氛圍一陣輕鬆。光看樣子,不是那種驚世美人,但是這種強的不正常的親和力很怪啊,自己可不認識吳康年,但是麵對這張臉,卻總會有種輕微的感覺:這是個可以信任的人,他眼神明亮,笑容和藹,能有什麽壞心思呢?不過這種良好的初始印象,並不會左右自己的神誌,他仍然可以正常思考,好惡也不受影響,隻是這就已經夠厲害的了。你有古怪,有問題,裴鈺看了一眼數據:【姓名:吳康年年齡:45政治70,武力63,軍政55,文學30,智慧91,外貌65品質:橙特殊詞條:察言觀色、擅長商業、果決大膽、親切和藹】這張卡是不同的類型,顯然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而且能夠自己闖蕩出事業的人,怎麽可能真的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實人,不過是他樣貌帶來的優勢罷了。裴鈺的精神一下子就來了,作為強度黨,他隻喜歡高數值和好詞條,眼前之人不就是他沒見過的新品種嗎。這個特長,派去做生意多好啊,誰說皇帝不缺錢了,就算是因為不斷戰勝,獲得了那麽多的東西,但是能夠繼續經營下去,不斷的錢生錢,顯然比坐吃山空要好得多,畢竟他有時候大興土木之類需要的花費絕不少了。果然,剛開始的時候,難以尋覓到好卡,但是隨著自己的名望不斷提升,源源不斷的人才會主動跳到碗裏麵,難度已經和最初不是一個等級了,因為自己的能力已經得到了天下人的認可。裴鈺強忍著心頭的愉快,恨不得立刻下去握著吳康年的手,表演一個禮賢下士,這招好像似曾相識,笑死,對於每個好卡,他都喜歡玩這招,誰叫不需要成本,還能讓人受寵若驚。隻是裴鈺看著那個箱子,見吳康年兩隻手都被占據,實在是沒辦法和他相對淚眼了,隻好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轉而詢問道:“不知可有何種寶物要獻上?”吳康年感受著位居上位的皇帝,在不斷的打量自己,眼神還十分火熱,那灼熱的神情讓他有點頭皮發麻,不知道是哪裏做的不對嗎,還是他何時冒犯了陛下。但是已經站在此處,如今眾目睽睽,皇帝發問,他自然不敢不去迴答,隻好強忍著心中不安,他竭力保持著唿吸平穩,心態冷靜,將自己早就想好的經曆緩緩和盤托出:“陛下,草民名為吳康年,您征戰天下,討平不服的事跡讓草民十分仰慕,沐浴在您的光輝之下,如今有寶物,草民不敢留下,思索著世間唯有至神至聖的天子可以享有此物,故而特意前來獻寶。草民因為年輕時在外闖蕩,曾經在某日在荒郊野外遭逢一場漫天白霧,霧氣伸手不可見五指,其內還有幽怨的歌聲。草民在其中行走不敢出聲,在不知道轉了多久以後,看到大霧裏有火光星星點點,因為無法走出,隨身攜帶的食物有限,不得不硬著頭皮跟隨著這泛著綠色的幽光前行,最後在一處奇形怪狀的樹林裏,看到了許多枝丫猶如人的五指一般隨風飄搖,通體漆黑,樹木的形狀也有些像是人形,地麵土壤為腐土,落葉厚厚堆疊,怪林中有綠光燃燒。草民不辨方向,抬頭不見日月,隻有星鬥的微光照射,盡管估算應該已經迷途一天多,但是太陽始終未能升起,眼見著歌聲越發淒婉,盡管聽不明白是何種語言,但是通過歌曲傳遞的情緒是很悲傷的。草民心中畏懼,在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闖之後,無意間看到有一株極為粗大的樹木,通體數人都無法抱住。隻是樹木身上有被雷電劈過的痕跡,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創口,其內隱隱烏光閃爍,草民想著此次出行所攜帶的那些貨物、牲畜、夥計都已經迷失在霧氣中,損失如此多,總要得到些什麽,不然豈不是血本無虧,又見到並無什麽異獸守衛,壯著膽子從裏麵撿到了一塊發光的木頭。雖然不明白此物為何,也不敢去找法師鑒定,以免引來不祥禍患,但是相信以陛下富有四海的權勢,定能輕易破解其中奧秘,此為草民身上最為珍貴之物,惟願以此獻給陛下。”說著,吳康年舉起了手裏的箱子,自然有宮廷侍者檢查過並無暗器之流後,然後奉上。裴鈺隻見打開的箱子裏麵,一片彩光閃爍:【特殊物品:養魂木(橙)簡介:靈魄無形,幽魂無蹤,靈魂一旦脫離軀殼,不可見到風、雨、雷電等,不可聽聞雞鳴之屬,不可遭遇黑狗血、桃木等,否則視同本身品質等級容易受損乃至於潰散。一旦化為鬼物,則極易失去理智,忘卻活著時的感情和記憶,成為無情厲鬼,隻有滿腔執念控製行動,鬼物喜好殺戮,難以交流,此為常理。世上有修士妄圖拋棄肉殼,以鬼軀之身問道修仙,成就鬼仙位業,但鬼仙難成,無論生前法力滔天,還是氣運驚人,總要輪迴轉世,化作飛灰。養魂木根據品級,可以滋養魂魄,極為稀有,可以保護靈魂如同活人一般起居生活,不受外在因素影響。此物乃是生長在險惡兇地,曆經九道天雷不死的異植,所能夠產生的奇異樹心,非奇遇不可遭逢,活人一生都難以遇見。養魂木為消耗品,一旦有魂魄進駐,就不可再滋養其他靈魂,隨著養魂的時間越來越長,靈氣消耗速度越來越快,終究會有一天失去功效。檢測到您已經攜帶紫色物品-兵解脫形術,滿足修行條件,判定中,判定完畢。在修行此術法,使用刀兵自戕後,靈魂即刻進入此木,則您的靈魂不會產生鬼變,您將依舊保留活人的神誌,仿佛生者一般擁有實體,可以正常生活。】裴鈺看著箱子裏的養魂木,他這次是真的沒忍住激動,走了下去,叫人好好收起這份禮物,然後握緊了高大的吳康年,他仰頭望著自己跳進來,還自帶禮物的橙卡。在對麵瞳孔放大,緊張的唿吸急促的時候,大力搖晃他的手,然後飽含深情的說:“朕一見到你,就心生歡喜,又聞說你憑空創下偌大家業,如此作為十分需要手段能力,你既然操持商業,想來應該善於經營才是。”啊,吳康年傻眼的看著皇帝如此熱情的模樣,根本搞不明白自己還沒有幹什麽,為什麽皇帝會這樣說,盡管心裏發毛,但是有機會擺在眼前,他肯定是要抓住的,盡管知道自己從小就人緣很好,不認識的陌生人也不吝惜於表達善意。但是這可是天子啊,就算是麵對那些大官們,他們的態度也隻是好上一些,願意接見自己,並且提供庇護,並沒有到了立刻就失去理智親切無比的程度,所以才叫吳康年摸不著頭腦,這不妨礙他擠出來笑臉迴答:“陛下,草民善於經商,如今已經建立了不少商號,草民不才,運轉還算可以,因此也積攢了一些財富。”皇帝的眼睛越來越亮了,看著自己就像是看金子一樣,帶著一股勢在必得之感,常年地位卑下,這讓吳康年非常善於看臉色,他也因此總是喜歡考慮到最壞的情況,吳康年心中一沉,他一個商人,能有什麽被皇帝惦記的,不過是錢罷了,這就說得通了,之前的友善說不定也是因為這個。吳康年咬咬牙,他不缺乏膽氣,關鍵時候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盡管這輩子好不容易創下了家業,但是若是皇帝感興趣,都不用他明說,僅僅稍微表露神情,自然有人爭先恐後的想要討好他,叫自己破家滅門。與其萬一到了這種不可挽迴之地步,假設這份財產保不住,為何要讓這成為其他人的功勞,不如他做的絕一些,聯想到天子素來的作為,以及剛才的親切表現,自己最壞的猜測也未必會成真。想要出人頭地,就要做非常之事,要麽不做,要麽做絕,否則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怎麽讓高高在上的天子都始終感興趣呢,那就是索性奉獻身家,讓他的家財成為天子的資產,他這份孤注一擲,想來也會叫陛下開懷。如此一來,皇帝自然會好好經營屬於自己的財產,再說了,錢財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他有信心,之前能夠闖蕩出一番局麵,哪怕是身家沒了,繼續起家,有了天子背書,他發家的速度隻會更快,這是值得的,隻要皇帝肯降下垂憐。吳康年深吸一口氣,他是個極為果決的人物,並不喜歡瞻前顧後:“陛下,草民家中略有薄財,如今朝廷無論是建造黃金台,還是練兵,都是需要大量錢財的時候,草民一片忠君之心,願意將全部身家獻出來。”我沒打算要你的錢啊,是不是吳康年誤會了什麽,但是他倒是挺欣賞這份破釜沉舟的勇氣,裴鈺真摯的看著自家卡:“不必如此,既然賺取了錢財,那麽就是你該享有的,朕不是巧取豪奪之輩,自然不至於謀奪家財。朕隻是心中感慨,當今世家居高位,豪門屢屢出人才能夠擔任官職,這都是常見之景,而你出身寒微,家族並無門第,如此卻能創建這份家業,其中的心力和心血,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中間遇到的艱難險阻定然不少。正因如此,你的才華在商賈一道,遠超眾人,有大才在身,如今朕得到大才相投,如何不喜不自勝?朕是覺得有能力之人主動前來覲見,這正是朕的德行被更多人知曉和認可所致,如此一來,此風氣一開,天下英才源源不斷,暢想此景,該是何等讓人振奮,故而才會如此開懷。”吳康年沒想到身份尊貴的皇帝,竟然會這樣說,這樣的貼心之語,盡管他親和力從小就很強,但是涉及到利益之類,這種特質總不會叫人理智都不要了,什麽也不管也要幫助他。說實話,不過是給他創建了和別人溝通交流的機會,讓人更容易相信他罷了。他一路走來,四十多年的風雨交加,經曆的事情並不少,但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們,很少有人願意低下高貴的頭顱,聽他這個操持賤業的小人訴說心事。吳康年不是不得意於自己的才智,感慨於世道不公,不給他施展發揮的餘地,層層疊疊的束縛約束他的所作所為,想要發展一番,都要時刻戴著鐐銬跳舞,既要擔心發展過快,引來貪婪的才狼虎豹虎視眈眈,又要考慮某天會不會天降橫禍,有世家大族看上他的生意,強行購買他的商鋪,收購他的生意。如今皇帝卻仿佛看穿了他的內心,輕易的洞穿了他的自傲和彷徨,說出的這番話,就是他日日夜夜的所思所想,吳康年總是覺得如果自己能夠出身世家,哪怕是沒落的家族,就如同陶氏一般,也不至於如今才做出這麽點成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