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上八點多了,這是一天最後的燦爛,太陽的餘暉照得遠山猶如火燒一樣,半邊天都紅了。


    再過半個小時,夜幕就要降臨了。


    院子裏聚集有三十多人,石頭是切成兩半了,但周圍都是沙袋,沒有貨主的同意,誰也不敢把石頭放倒。


    幾個人下車,快步朝著石頭走去,周圍的人自然讓出了一條通道:


    “貨主來了,快讓讓!”


    “真有錢,買了這麽大塊石頭。”


    圍觀的人說什麽的都有,羨慕嫉妒恨是必須的,賭這麽大的石頭,一旦暴漲,就是上億的價格,絕對夠兩輩子花的。


    有些人還暗暗詛咒:一定要垮,最好垮到底。


    幾個人走到石頭邊,管事的上前問道:


    “現在打開嗎?”


    趙總一揮手:


    “打開!”


    幾個工人聞聲立刻上前搬運沙袋,這是個危險活,一旦石頭突然傾斜倒下來,砸到人就是筋斷骨折。


    把一麵的沙袋清理完,幾個工人用長長的撬棍伸進鋸口中,幾個人一喊號子:


    “開!”


    半片石頭渾身一抖,然後慢慢傾斜,最後咣當一聲,直接砸在地上。


    汙泥髒水四濺,嚇得眾人紛紛躲避,即使這樣,還有不少人身邊被濺了不少泥點子。


    沒等石頭平穩,‘嗷’地一聲,所有人都往前湧,都想第一眼看看石頭怎麽樣:


    “石性太重了,肉沒化開。”


    “這地方化了,但麵積太小了。”


    “垮了,垮了,沒種沒色,這下子虧大了。”


    無數個手電筒在石頭的切麵劃來劃去,所有人都是事後諸葛亮,說的都是真知灼見,絲毫不差。


    幾個大佬站在石頭邊仔細看了看,臉色都不太好看,這次是真垮了,很多地方連一分水都沒有,別說做掛件,就是做成擺件,也是垃圾貨。


    原來外皮還有不少鬆花,但裏麵就是大白肉,一點色也沒有。


    白蘇陽搖搖頭說:“沒啥價值了,扔在盈江公盤,還能挽迴點損失。”


    吳總有點不甘心,白花花的肉質還是挺好看:


    “這東西真不值錢?我看能出不少手鐲啊。”


    趙總懊惱地說:“這東西也就是拿迴家鋪院子還有點用。”


    魯總也說道:“不應該呀,看皮殼還是挺緊實的,裏麵怎麽成了這樣?”


    夏風站在石頭邊也是一臉懵逼,他真沒想到石頭竟然變成了這樣。


    白蘇陽看了一眼眾人,迴身說道:“我請大家找個地方玩玩,散散心,石頭切成這樣也算正常,下次找機會再補迴來。”


    他是見慣了這種場麵,別管多大石頭,垮的多,漲的少,這是常態。


    趙總是他朋友,吳新偉也許成為合作夥伴,借著幾個人心情不好,正好溝通溝通感情。


    “石頭怎麽辦?”吳新偉問道。


    白蘇陽說:“這家老板我認識,石頭就放在這裏,過幾天我找人把石頭拉到盈江去,上公盤,還能減少點損失。”


    他一迴頭,對夏峰說道:“去把切鋸錢交了,石頭就放在這裏,聽明白沒?”


    夏風機械式地點了點頭,他還沒從失敗中走出來。


    等幾個老板走了,現場的人也逐漸散去,王偉站在夏風身邊,他不甘地說道:


    “媽的,這麽大的石頭,怎麽變成這樣,快氣死人了!”


    夏風又走到石頭前,開始仔細看了起來,這一刀切的幾乎在石頭的正中間,切線是吳總和魯總畫的。


    夏風看了看切麵的外皮,似乎很是雜亂無章法,他不知道當時這兩個人為什麽要在這裏畫線。


    他叫過管事的:“朋友,叫工人把這塊石頭再立起來,我想看看…”


    隨即他又說道:“需要什麽費用你都算上,一會兒我跟你結賬。”


    管事的笑了:“這倒不用,我找幾個工人把石頭立起來。”


    再把石頭立起來很費勁,工人想了幾個辦法都不行,夏風隻好說道:


    “把石頭翻個,讓切麵朝下。”


    王偉低聲說道:“大哥,你還想看看皮殼?”


    夏風點了點頭,他還有點不甘心,這麽大的石頭,裏麵千變萬化,也許還有機會。


    他又看了很長時間,兩個半塊石頭都看完,他蹲在地上想著心思。


    隨後,他拿出電話打了出去,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他又拿出吳新偉的名片,照著上麵的電話又撥了出去,關機。


    “這幫老色鬼,一定在夜總會鬼混呢。”


    夏風氣的直罵街,現在才是上半夜,不可能這麽早就睡覺,那唯一的答案就是在夜總會裏,聲音太吵,電話聲根本聽不見


    趙總和魯總的電話他沒有。


    坐在地上,夏風有點舉棋不定,王偉看出來夏風有點著急,他問道:


    “你是不是想再切一刀?”


    夏風點點頭,他起身指著一塊皮殼說道:


    “我不知道當時為什麽在那個地方切了一刀,你看這裏,沙很細,還很硬,不過就是幾巴掌大的麵積,就應該從這邊緣甚至中間下刀,我想再試試。”


    單從翡翠場口上講,像木那,擺三橋等場口的石頭一般情況下裏麵變化很小,就是一個化開和不化開的區別。


    但像莫西沙,莫灣基這些場口的石頭,裏麵就可能千變萬化,水路,團色,變種,應有盡有。


    這塊石頭的場口不定,但就憑黃色皮殼,機會還是有的。


    王偉不以為然地說:


    “那就試試唄,找不到他們?”


    夏風沒好氣的說:“這不是我的石頭,切完我怎麽交代?”


    王偉沒心沒肺的說:“那就不切,也不差這一天。”


    “不切開今晚我就別想睡覺了。”


    這是所有賭石人的毛病,心裏要是想著切一塊石頭,恨不能不吃不喝也要打開看看裏麵到底什麽樣。


    夏風一咬牙:“不管了,切開再看看!”


    他拿出筆,開始劃線,王偉過去找管事的。


    “夏老板,你還要切?”


    管事的說道:“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吧?”


    “不行,今天必須切開!”


    管事的擰不過夏風,而且隻要動鋸,就有錢賺,還管晚不晚。


    他看了看石頭,夏風選的是小的那塊,用油切鋸就可以。


    等石頭放在夾具上,夏風暗暗祈禱:


    “千萬有點變化,否則沒法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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