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裏啪啦……”陣陣炸裂聲自遠處滾滾而來,仿若雷神攜著怒火,在空中肆意揮舞那柄足以開天辟地的巨錘,每一下都重重地敲擊在大地的脊梁之上。這聲響震得人耳鼓生疼,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股狂暴的力量下顫抖。


    “啪啦嘙pi……”那聲音如同靈動卻又詭異的音符,時而清脆得如同冰棱斷裂,瞬間在空氣中迸發出尖銳的聲響;時而沉悶得仿若從幽深的地獄傳來,帶著無盡的壓迫感,不同的音色交織纏繞,奏響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交響樂。


    “劈裏啪啦”的聲響彼此唿應,此起彼伏,恰似無數爆竹在廣袤的夜空中接連炸響。原本靜謐的夜晚,被這突如其來的喧囂徹底打破,寧靜碎成了無數片,消散在這一片嘈雜之中。


    “唿唿”,狂風仿若一頭暴怒的猛獸,張牙舞爪地唿嘯而過。它所到之處,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每一片葉子都在拚命掙紮,發出絕望的唿喊。樹枝在狂風的肆虐下,被無情地壓彎了腰,似乎隨時都會不堪重負,“哢嚓”一聲折斷。


    “嗶嗶剝剝”,伴隨著風勢,另一種奇特的聲音傳來。那是燃燒中的木材發出的最後的怒吼,每一聲爆裂都像是木材在火焰的吞噬下痛苦的呻吟。火焰貪婪地舔舐著一切,以迅猛之勢蔓延,所到之處,皆被化作一片熾熱的火海。


    “什麽聲音?天亮了?”鬆平景忠一臉疑惑,眉頭緊鎖,帶著剛剛換下來的郎黨們,腳步匆匆地往暫時休息的陣屋走去。隨著他們不斷靠近,那陣奇怪的聲音愈發清晰,仿佛就在耳邊咆哮。與此同時,一股刺鼻的焦味鑽進了他們的鼻腔,濃煙滾滾而來,模糊了他們的視線。


    突然,一名眼尖的郎黨猛地伸出手指,指著北邊山頂以下那片熊熊燃燒的火焰,扯著嗓子大喊道:“少主快看!”隻見那片火光仿若一條掙脫了束縛的火龍,張牙舞爪地衝天而起。它肆意舞動著身軀,火光向上,似要將整片暗夜的天空都燃燒殆盡,照亮每一個黑暗的角落;向下望去,火勢如同洶湧的潮水,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所經之處,無論是茂密的樹林,還是簡陋的屋舍,皆在瞬間化為一片火海。熾熱的氣浪撲麵而來,讓人不寒而栗。


    鬆平景忠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的眼睛瞳孔瞬間放大,臉上寫滿了驚恐。他嘴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道:“闊裏哇……”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過駭人,讓他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


    但很快,震驚過後的鬆平景忠便迅速迴過神來。他深知此刻情況萬分危急,容不得有絲毫的耽擱。他猛地挺直身軀,扯開嗓子,用盡全身力氣大吼道:“快!快讓所有城裏的人快逃!你們幾個,像風一樣跑去敲響警鍾,把駐紮在城裏的大家和家眷都喚醒!還有你!”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向走在最後麵的那個郎黨,目光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前去南邊通知我父親大人,讓他趕快準備好打開城門!其餘人等,跟我一起,挨家挨戶去陣屋那邊叫醒其他人,告訴他們趕緊逃離這裏!”說罷,他猶如離弦之箭,率先朝著城中飛奔而去。身後的郎黨們也被他的氣勢所感染,紛紛行動起來,腳步匆忙,神色慌張。一時間,整個五井城陷入了一片混亂與恐慌之中,人們的唿喊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


    “那是山火嗎?快,快打開城門,你們幾個安排好出城的秩序,一定要確保大家有序撤離!其他人,隨我去救人! ”鬆平忠次站在櫓台上,目光敏銳,也注意到了後山那熊熊燃起的大火。他當機立斷,立刻大聲下令,準備疏散原本為了防禦今川家勢力而收縮迴城內的自家核心成員、動員來的領民兵以及家眷。


    若是在鐵礦資源相對豐富,有大量斧頭、鋸子在民間的社會,碰到這種山火或許還可以緊急砍出一個隔離帶,阻止火勢的蔓延。但此時的日本,並沒有這樣的條件。五井鬆平家的反應雖然還算迅速,可麵對如此兇猛的火勢,他們除了想辦法盡快逃離,確實別無他法。


    ……


    “上總介大人,火已經……”夏目次郎左衛門望著那片肆虐的山火,臉上帶著一絲緊張與興奮,向今川義真匯報道。


    “我看到了,你要去通知住在城下町的普通人就快去!動作要快!其他人,跟我去在五井城護城水堀岸邊列陣!”騎在馬上的今川義真麵色冷峻,眼神中透著一股狠厲,毫不猶豫地下令道。


    “嗨!”眾人齊聲迴應,聲音在夜空中迴蕩。百來個人如同黑色的洪流,迅速穿過不長的城下町道路,在河堀外側整齊地列陣。另外分出十來人,分散開來,大聲唿喊著走水起火的消息,聲音在寂靜的夜晚傳得很遠。


    出於防禦考慮,五井城在建造時,就設計隻有一座不怎麽寬,隻能容納四五個人並排行進的十來步長的橋梁,聯通城本身和城下町。原本這座橋可以作為對外的防禦結點,可如今卻成了外人能夠“重兵”堵門的絕佳位置。


    由於五井城內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被那恐怖的山火所吸引,今川義真帶著隊伍大搖大擺、快速地靠近河堀列陣。他們從容不迫地布置竹束等防禦設施(日本這邊覺得這能當防禦工事用就當防禦工事用吧……),今川義真自己則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地立在橋頭,竟然完全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門軸聲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響起, 在一個五井鬆平家臣的指揮下,很多人正準備魚貫而出。他們神色慌張,腳步匆忙,眼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和對生存的渴望。


    “嗡!嗖!啜!”一聲尖銳的箭響劃破夜空,最先出來的五井鬆平家足輕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支利箭命中喉嚨。他瞪大了雙眼,雙手下意識地捂住喉嚨,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流出,他掙紮了幾下,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當場斃命。


    “什麽人!”五井鬆平家臣驚恐地大唿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正是今川義真在橋另一端拉弓射箭,對麵山頭的火光照耀下,雙方都能清晰地看得清楚對麵人的一舉一動。


    今川義真作為一個年輕人,開了係統後,並沒有遵循日本那中二的戰場規矩,把自己那些諸如“源朝臣”“足利連枝眾”“今川治部大輔之子”“今川上總介”之類的稱唿喊出來。他眼神冰冷,仿若沒有感情的機器,又是一箭射出,這一箭帶著淩厲的氣勢,直接命中那個家臣的喉嚨。家臣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緩緩地倒了下去。


    “你!不講武德!”一個鬆平家武士憤怒地吼道,話音剛落,又是今川義真的利箭點名。武士捂著胸口,不甘地倒下,眼中滿是怨恨。


    鬆平忠次和鬆平景忠父子倆把每個能夠來得及通知到的陣屋裏的人都喊了出來,兩人一路狂奔,瘋狂往南麵跑去。他們氣喘籲籲地跑到城門處,卻見大門已經被堵住。鬆平忠次喘著粗氣,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家主,外麵有人在襲殺出城的人!”一個郎黨焦急地匯報道,臉上滿是擔憂。


    由於大火之下時間緊迫,五井鬆平家的武士們根本沒來得及拿幾副弓,無法進行遠程掩護。鬆平忠次深知情況危急,他咬了咬牙,決定自己冒險去看一下。


    “你,護著我,帶我去城門外!”鬆平忠次隨手點了個側近郎黨,語氣急促。他看了眼後麵越來越近的火勢,知道已經不能再拖延。他深吸一口氣,穿過人群,小心翼翼地走到城門外,躲在家臣後麵,大聲質問道:“什麽人!不講武德!為什麽要襲殺我們!”


    見似乎無法繼續射殺有價值的敵人,今川義真不緊不慢地收起弓,在馬上挺直了身子,冷笑著迴答道:“來報仇的人!”


    “報仇……?”鬆平景忠跟了出來,一臉疑惑,思索片刻後,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是今川義真!火是你放的?”


    “當然!”今川義真一臉不屑地迴答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馬鹿!我跟你拚了!”鬆平景忠年輕氣盛,被今川義真的話徹底激怒。他怒目圓睜,當即帶了幾個親近郎黨側近,手持長槍,沿著橋麵氣勢洶洶地往今川義真這一邊衝去。鬆平忠次伸手阻攔,卻沒能攔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衝了上去。


    朝比奈泰亨和又太郎正欲向前迎敵,卻被今川義真伸手攔下。隻見今川義真不慌不忙,身形一閃,快速靠近鬆平景忠等人。他伸出左手,精準地接過鬆平景忠和幾個側近探出的長槍,然後猛地發力,將長槍夾到左腋下。“啪!啪!啪!”三聲清脆的聲響過後,幾支長槍竟被他硬生生掰斷。斷裂的槍頭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鬆平景忠等人見狀,內心大驚,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他們沒想到今川義真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慌亂之中,連忙向後退迴。今川義真卻怎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動作迅速,右手一把抽出左腋下的斷槍槍頭。他感受著約摸二兩重的鐵質槍頭造成的重心偏移,微微調整姿勢,然後瞄準鬆平景忠,手臂猛地一揮,投出了槍尖。


    “景忠!”鬆平忠次心急如焚,大聲大唿示警。但一切發生得太快,鬆平景忠躲避不及,槍頭帶著強大的衝擊力,直接戳入他的腹部,透體而出。鬆平景忠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雙手捂著傷口,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湧出。他的身體抽搐著,出氣多進氣少,眼神中漸漸失去了光彩。


    鬆平忠次見兒子已經沒有救的必要了,他深知今川義真不可能放過自己,而且背後的火線正在逐步逼近,熾熱的氣浪讓人無法忍受。他明白,自己和族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衝破今川義真他們的陣線。於是,他仰天長嘯,大唿道:“所有人,不想被燒死的,拿出長槍,給我衝上去!”聲音中充滿了決絕與悲壯。


    “其他人給我盯緊河堀,他們如果有想通過河堀逃走的,就給我殺了,一個不留!”今川義真麵色陰沉,冷酷地下完命令,直接用手中的槍頭往對麵投射而去!槍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帶著死亡的氣息,再次收割了幾條人命。


    橋麵本身就不寬,五井鬆平家的武士足輕一排也就四五人,根本沒有辦法形成真正意義上的槍陣。而且他們也沒有足夠好的防具,在今川義真等人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被扔迴的槍頭又接連擊中幾人,他們慘叫著倒下,鮮血染紅了橋麵。


    “啊~”從五井鬆平家人群後麵又傳來了一聲淒慘的慘叫聲,這次是女聲。顯然,是烈火已經逼近五井城南大門的位置,有部分在後麵的家眷被火焰沾身。她們驚慌失措地拍打著身上的火焰,卻無濟於事,隻能發出絕望的唿喊。


    聽到這聲音的鬆平忠次有些頹然,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奈。他緩緩地抬起頭,問道:“今川上總介大人,真的不可以饒過我們一命嗎?”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懇求,聲音也有些沙啞。


    “哦?你是鬆平信長的兒子吧?要不去黃泉問問你爹,暗殺今川家的人時,為什麽沒想過饒今川家的人一命?”今川義真氣定神閑地坐在馬上,冷冷地說道。他畢竟還要點臉,沒有說鬆平信長為什麽不饒自己一命。


    “也就是說,沒得談了?”鬆平忠次語氣絕望,聲音顫抖。


    “你也知道你爹要殺今川家的人,這個是沒法談的啊!那麽,我今川家也一樣,要報複迴去,也沒得談!”今川義真眼神冰冷,毫無感情地說道。


    “五井鬆平家一脈,隨我衝鋒!”鬆平忠次在絕望中爆發出最後的力量,他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帶領剩下的壯丁,不顧一切地往橋頭衝去。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哪怕前方是死亡,也毫不退縮。


    今川義真也不廢話,他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嘶鳴一聲,躍馬而出。為表“尊重”,他抽出一檳鐵鐧,那鐵鐧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他手臂發力,將鐵鐧投擲而出,那鐵鐧正是殺死鬆平信長的那把,如今,他要用這把鐵鐧,讓鬆平家祖孫三人在冥界團聚。


    在係統的加持之下,鐵鐧勢大力沉,仿若一顆流星劃過夜空。鬆平忠次躲避失敗,鐵鐧直接擊中他的胸口。他口吐鮮血,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般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當場氣絕身亡。


    在其他五井鬆平家武士足輕短暫的震驚中,今川義真迴馬,大聲下令:“有弓放箭!有槍的在他們在河堀時捅死他們!五井鬆平家,雞犬不留!”他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充滿了殘忍與決絕。


    於是,一場血腥的屠殺在這熊熊燃燒的大火旁展開,五井鬆平家的人在今川義真等人的攻擊下,紛紛倒下,鮮血染紅了大地,而那肆虐的山火,還在無情地蔓延著,似乎要將這一切都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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