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駿河國的土地上,冬日的陽光溫暖著製鐵所的每一寸土地,空氣中彌漫著熾熱金屬與木屑的氣息。今川義元,步伐沉穩而有力,手中緊緊握著包裹,裏麵裝著足以改變木匠工藝的刨刀與製作圖紙,向著製鐵所大步走去。


    “太守大人!”山本勘藏遠遠瞧見今川義元的身影,趕忙上前,恭敬地行了個禮。他的心中滿是好奇,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太守大人如此鄭重其事。


    今川義元微微點頭,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低聲說道:“尋個沒人的房間,龍王丸有個東西要交給你們,應當對木匠工藝又有所想法了。”說罷,他提溜著包裹,那包裹在他手中仿佛有著千鈞之重,實則承載著今川家對工藝提升,然後轉化為戰爭能力的希望。


    “嗨!”山本勘藏喜形於色,在他心中,今川上總介義真出品的東西,就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從來不會讓他這種理工科人士失望。每次上總介義真拿出新的發明或創意,都像是為他們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這次也定不例外。


    “安排人在外麵等著。待會兒,等太原雪齋大師過來時,帶他來我們議事的房間!”今川義元吩咐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一旁的工匠連忙滿口答應,眼神中透著一絲緊張與興奮,似乎預感到即將發生的事情非同小可。


    “太守大人,不知是什麽東西需要您親自送過來?”山本勘藏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輕聲問道。


    今川義元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自己看吧,我畢竟不是專業的,隻是聽龍王丸說,應該是能夠提升木匠技藝,製作平整木板的工具。”說著,他把刨刀和寫有刨刀製作跟使用方法的紙遞給了山本勘藏。


    山本勘藏接過刨刀和圖紙,眼神瞬間被吸引住。時隔一段時間,再次看見今川義真那有些奇怪但又非常好懂的三視圖圖紙,他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幾分。


    “刨~刀?”山本勘藏喃喃自語道,心中滿是疑惑與期待。


    今川義元指了指包裹,“嗯,看看吧,這是樣品。”


    山本勘藏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那動作像是在揭開一件稀世珍寶的神秘麵紗。當他看見那個刨刀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他隨手拿了塊木板,根據圖紙上說的擺弄起來。他的雙手微微顫抖,帶著一絲緊張與興奮,一推一拉間,木屑如雪花般飛出。他的眼神緊緊盯著木板,隨著刨刀的滑動,木板逐漸變得整齊、光滑。他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隨後轉為狂喜,“好東西啊!”他不禁大聲讚歎道。


    山本勘藏雖然是鐵匠,但對木工也並非全然不懂。在這個時代,社會分工尚未細致到極致,他深知這刨刀的意義。之前他和今川上總介想拉攏木匠的座一起參與軍備生意,卻遭到了無情的拒絕。那些木匠仗著自己的手藝,對他們的提議嗤之以鼻。如今,有了這神奇的刨刀,鐵匠學徒也能幹好大部分木匠活。他心中暗自得意:“我看那群木匠還嘚瑟什麽!?!”


    “嗯?木匠,嘚瑟?”今川義元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的話語,眉毛微微一挑,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悅。


    “嗨,館主大人,是這樣的,在之前上總介義真大人和我想要大批量製作軍備時,想要請木匠座來參與,可是他們拒絕了!”山本勘藏急忙解釋,話語中帶著一絲憤懣。


    今川義元聽完,臉色陰沉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我今川家的麵子都不給,真需要好好收拾一下了!”他咬著牙說道,“需要我怎麽做?”


    畢竟不給他兒子麵子就是不給他今川治部大輔義元麵子!


    “館主大人放心,有這東西在手,不用勞您大駕出馬,我製鐵所就可以整死他們!”山本勘藏舉著刨刀,那模樣像是一位即將奔赴戰場的勇士,手中握著無堅不摧的利刃。


    今川義元點頭:“好!那就交給你了,切記不要幹擾到軍備方麵的奉公。”


    “嗨!”山本勘藏點頭答應,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利用刨刀打壓那些傲慢的木匠。


    這時,太原雪齋也已經趕到了製鐵所這邊。他身著一襲素色長袍,步伐輕盈而穩健,眼神深邃而睿智。在工匠的指引下,他來到了山本勘藏處。一眼就看到了刨刀、被刨過的整齊木板和地麵上的木屑,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與好奇,“這是?”他出聲問道。


    “上總介大人托井伊家送過來的工具,很輕易就能讓木板整平。”山本勘藏介紹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


    太原雪齋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拿起木板,仔細端詳著。他的手指輕輕拂過木板,感受著那細膩的粗糙程度,心中暗自思索著這工具的原理與用途。太原雪齋出身於庵原家,這個豪族世代在駿河灣定居,是今川家本土的水軍氏族。雖然沒有特別突出的水戰人才,但在板材提供、船隻建造和中下層水軍軍官的職責方麵有著深厚的底蘊。他自幼耳濡目染船隻建造之事,自然明白平整的木板在船隻建造方麵有著不可估量的用處。


    “好!很好!不管是今川水軍還是地麵上一些城池的建造,這都是利器!!尤其是造船,更加平整的話,滲水的危險都會少很多!”太原雪齋拍手叫好,臉上洋溢著喜悅與興奮。


    今川義元看著師父激動的模樣,說道:“師父,龍王丸的意思,是讓庵原家在造船的時候,也用這工具來製作船板,但是,這個利器絕不能泄露!”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嚴肅與謹慎。


    太原雪齋點頭:“我知道了,今年冬天,我親自帶著這刨刀去庵原郡坐鎮。”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宏偉的計劃,仿佛看到了一艘艘堅固而精美的大船在駿河灣揚帆起航。“最遲明年夏天,一艘屬於今川家的遣唐船形製的大船,就會出現在駿河灣!”


    “那就,拜托師父了!”今川義元行了一禮,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敬意。


    “你我師徒,何須如此?”太原雪齋扶起大徒弟,笑道:“我還等著你成為征夷大將軍,而老夫成為執權座的一天呢!”


    今川義元聽到師父的話,心中湧起一股豪情壯誌。他仿佛看到了今川大軍海陸並進的壯觀場景,陸路如洶湧的潮水般攻入二條,海路則如狂風巨浪般攻入堺港。那畫麵在他腦海中不斷成型,雖然他知道這或許還為時尚早,但他和繼承人龍王丸都還年輕,有的是時間與機會去實現這宏偉的野望。


    一旁的山本勘藏裝作自己什麽都沒聽到,他的心思早已沉浸在刨刀的世界裏。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不同規格的刨刀模樣,思索著如何用手中的技藝打造出更加精良、適用的刨刀。他拿起刨刀,再次仔細觀察其結構,心中默默計算著製作時所需的金屬比例與工藝步驟。


    山本勘藏琢磨好了後,來到了製鐵所的角落,開始了他的嚐試。他先挑選了幾塊不同質地的鐵塊,放在熊熊燃燒的爐火中。那鐵塊在火焰的舔舐下,逐漸變得通紅,如同燃燒的紅心。山本勘藏緊盯著鐵塊,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中透著專注與執著。當他覺得鐵塊火候已到時,他迅速用鐵鉗夾出一塊,放在鐵砧上。他高高舉起鐵錘,手臂上的肌肉緊繃,每一次落下都帶著千鈞之力,鐵錘與鐵塊碰撞發出清脆而有力的聲響,仿佛是一首激昂的打鐵之歌。


    他一邊敲打,一邊根據心中的構思調整鐵塊的形狀。他想著,要打造一把用於精細木工的刨刀,刀刃必須鋒利且堅韌。於是,他在鐵塊逐漸成型的過程中,不斷地用小錘敲打刀刃部分,使其變薄,同時又通過特殊的淬火工藝來增強其硬度。他的動作熟練而流暢,像是一位舞者在鐵砧上翩翩起舞。


    山本勘藏終於打造出了一把新的刨刀樣品。他拿起新刨刀,再次找了一塊木板進行試驗。這次,他更加熟練地操作著,木屑如瀑布般落下,木板在刨刀下變得如同鏡麵般光滑。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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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斐的大山深處,仿若與世隔絕一般,隻有那叮叮當當的金屬敲擊聲,在山穀間迴蕩。在一處簡陋的冶煉場中,一位中年男子正忙碌於熔爐之前,他身形消瘦,麵容滄桑,與山本勘藏有著八分相似,隻是看起來更加蒼老,大小眼和長短腳的特征也更為明顯。


    此人便是山本勘藏的兄長山本勘助,在後世被稱為武田家軍師,在各種傳說中似乎是個“日服張良”似的人物,實際上作為武田家很多金礦的技術負責人,可能更像是蕭何……


    當然,這是在“日服”裏的,就像同為“黑衣宰相”,太原雪齋給徒弟打生打死大半輩子,所謂的“駿遠三三國大大名”,都比不上姚廣孝輔佐燕王judy的開局地盤……


    不同於鍛鐵的弟弟,山本勘助現在正全神貫注地熔煉著剛開采出來的黃金。


    山本勘助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他時不時用那滿是老繭的手抹去汗水,眼睛緊緊盯著熔爐中逐漸融化的黃金,表情凝重而專注。他身旁是剛運送黃金礦石過來的武田大郎義信,年僅 12 歲的他,稚嫩的臉上已寫滿了疲憊與無奈。


    武田義信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山本勘助身邊,看著老師忙碌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雖身為“武田礦業”董事長的繼承人,卻無法像其他同齡孩子那樣無憂無慮。在這個貧困且動蕩的甲斐,生活的壓力早早地就落在了他稚嫩的肩頭。他都時不時要下到陰暗潮濕的礦井,與普通礦工一起勞作,每次從礦井出來,渾身都沾滿了泥土與汗水,身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老師,我過來時,看見了奉行眾在向地下人征收過料錢。”武田義信在山本勘助稍微休憩的片刻,小心翼翼地遞上一葫蘆略微帶有些鹹味的鹽水。


    甲斐缺鹽,這鹽水是優先供應給在礦山下苦力的武士的,他自己都未曾舍得喝一口。武田義信心中對那些地下人有些同情,在他看來,他們也隻是為了在這亂世中生存下去而拒絕參與軍役而已。


    所謂“地下人”,是武田家對領內,沒有被納入家臣、或者家臣的家臣,也就是沒有被納入“寄親寄子”體係下的地方具備一定武力者的稱唿,在這戰國亂世,能夠活下去的人,誰不是有武力者?


    哪怕是遠江國北方的偏僻惣村地普通農民,在某隻猴子的稍微訓練之後,不也能有普通足輕水平的戰鬥力?甚至再接受猴子訓練之前,他們就可以在一個老漢的帶領下進行落武者狩,戰場上都很難死的武士老爺不也有死在他們竹槍之下的?


    武田家稱唿這個群體為“地下人”,並且在這時節征收有“罰款”性質的“過料錢”,是認為他們沒有參與軍役,就是有罪!可以說是把九年前驅逐武田信虎時,武田晴信對甲斐國眾的溫情脈脈形象給撕了個粉碎!這令武田大郎義信都覺得有些不適……


    山本勘助接過葫蘆,喝了一口鹽水,長舒一口氣。他那一大一小的眼睛看向武田義信,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與滄桑。所謂“老師”,雖不是正式的師徒關係,隻是對長輩的尊稱,但對於武田義信而言,山本勘助淵博的學識和豐富的閱曆,足以讓他敬重有加。


    “大郎,甲斐不比駿遠,這裏土地貧瘠,資源匱乏,百姓生活困苦。”山本勘助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放下葫蘆,緩緩說道,“在這戰國亂世,戰爭頻繁,我們必須充分動員一切力量,才能守護家園。那些地下人,雖有一定武力,卻不願參與軍役,這對武田家來說,無疑是一種損失。如果不能以人為城為垣,那他們就必須拿出錢財,為戰爭貢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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