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清潯那日找了趙若蘭之後,趙若蘭和沈如眉便沒有了動靜,想來也老實了許多,隻是她也無暇顧及其他,白姨娘自開春起,連床也起不來,


    她曾找過沈思源,沈思源也隻是來看過幾次,可更多的時間還是在桑姨娘那待著,要不依然是每天出門忙生意。


    這讓沈清潯對沈思源越來越不可原諒,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卻絲毫未表現出什麽溫情。


    白姨娘大概知道大限將至,隻是拚著命的寬慰著她,隻希望她能想開點。


    這讓沈清潯是不敢再多表現出來,隻能當著她麵顯得平靜,背後卻是偷偷抹淚。


    “要不,讓她娘來看看她吧。”吳婆子也知道白姨娘心裏所想,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叫白老太太來。


    “算了,外祖母也是年紀大了,老來喪子這能有幾個經得住?”沈清潯並不是沒有想過讓姨娘見到自己母親,可再三思量,也隻能放棄。


    兩個均坐在聽竹院裏相對而望,心事重重。


    “小姐,不好了!聽說桑姨娘到夫人屋裏去鬧了!”霜兒從院外跑了進來。


    桑姨娘去趙若蘭府裏鬧?這是鬧的哪出?沈清潯雖知桑姨娘與趙若蘭不對付,可到底她隻是一個姨娘,哪有膽子明目張膽的去鬧事?


    霜兒坐在門檻上,氣喘籲籲:“不知道,聽說鬧得挺大,在她那撒潑呢。”


    沈清潯不想多事,本來這一個月來,府裏也安寧了,趙若蘭不挑事,她也不想多管。


    “聽說,是為了那什麽秦大人。”霜兒緩過勁來,這才蹦出這句話。


    秦鳴和?她緊鎖了眉頭:“走,跟我去看看。”


    二人快步來到那,沈若蘭那院門口圍了不少的人,雖然時不時有人在驅趕,可裏麵的動靜實在太大,就算是不在門口,也能清楚聽到桑姨娘的咒罵聲。


    眾人見到她的到來,連忙讓出一條道,沈清潯留下霜兒,獨自便走了進去。


    趙若蘭的屋內除了老太太,沈家一家大小都快聚齊了。


    隻見桑姨娘此時正坐在地拍著地麵,趙若蘭和沈思源正黑著臉一言不發,沈應風站在那一臉怒意,而沈如眉與沈絮晚則雙雙落淚,坐在一邊。


    “二小姐!”桑姨娘看到她的到來,一把抱住她的腿:“二小姐,你可得評評理啊!三小姐可被夫人和大小姐欺負得活不下去了喲!”


    “怎麽迴事?姨娘起來說話。”沈清潯要將她扶起,可桑姨娘卻用力扯著她,不肯起來。


    她邊搖頭邊哭道:“這府裏哪個不知三小姐要與秦大人訂婚之事?可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這大小姐便要搶三小姐的相公,這沈府可真是沒了規矩了!”


    “放肆,這沈府規矩哪是你說得算的?一個奴才,哪能容你來質疑主子的決定?”趙若蘭怒火衝天。


    桑姨娘哀哀啼哭著:“是,我是奴才,可三小姐不是,她可是沈家的堂堂三小姐,說好的事為什麽要變?難道非見不得人好?”


    沈如眉在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姨娘不可怪我母親,是我不對,我……我同你和三妹妹道歉了。”


    “道歉?道歉有什麽有?你對得起你的三妹嗎?”桑姨娘失去了理智,直接指向沈如眉。


    “眉兒,你可是沈府的大小姐,她隻是個奴才,受不起你的道歉。”趙若蘭厲事的望向桑姨娘。


    “什麽奴才不奴才的,柔兒跟了我這麽多年,早便是一家人,以後不得胡說。”雖說沈思源也勸不動桑姨娘這番鬧騰,可卻也忘不了去維護她。


    沈清潯這才大概了解到原委,這是沈如眉死性不改,看中了秦鳴和,讓桑姨娘知道了,這才鬧出這事?


    她冷笑著看著沈如眉,這一對真是伉儷情深啊,這是打不散了?


    隻是這沈如眉的真心,可真是不怎麽樣,她太清楚其中原因,不就是看在秦鳴和官職上了?而秦鳴和也不過就是看在她的花容月貌和沈家的財富?


    上一世不惜拆了自己的婚姻,這一世又如何?不過是換個人而以。


    “老爺,老爺您不能糊塗啊!明明說好了的事怎麽能改?大小姐這麽好的條件,找個好的還不容易?可絮晚不一樣,她也是您的親生女兒,您要為她做主啊!”


    桑姨娘說著朝著沈思源直叩頭,這一鬆手,讓沈清潯鬆馳許多,她朝著沈絮晚這邊走了過去,一邊輕拍著她,一邊望向他們。


    沈思源見著她叩得額頭都紅了,心裏也是不忍,上前扶住她,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


    桑姨娘哭得眼睛都紅腫起來:“我是想好好說來著,可這事從不得緩,不是那秦大人都把生辰八字給送來要與大小姐相配了麽?我哪能不急?”


    這麽快?沈清潯還記得不過一個月前,桑姨娘剛剛才給沈絮晚買嫁妝之事,這一個月裏竟被沈如眉勾到秦鳴和了?


    再一想,也是,換誰都得選沈如眉,人家才是沈府嫡親的大小姐,這庶女哪能比得?


    更何況是她誠心去勾搭?


    “可這又有什麽辦法?這是秦大人自己托的媒人,他也同他父親講過想娶眉兒,我們哪有辦法?”沈思源歎了口氣。


    其實這事他也是剛剛在桑姨娘的院子才得知,要不,桑柔也不會知道得這麽快。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秦大人有此意,眉兒也不曾反對,這樁婚事便是好的,老爺,這事便這麽定了吧?”


    正當沈思源猶豫之際,院外傳來幾聲:“老太太來了。”


    幾人迴過頭去,沈老太太手持著黃梨木拐杖正表情嚴肅地慢慢走了進來。


    “母親!”


    沈思源一愣,趙若蘭一驚,連忙起了身往外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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