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依然還是原樣,隨著老林頭的帶領下,沈清潯來到了那個女監,此時那女監的胖女人正在喝著酒水,一見老林頭到來,便說道:“你這狗鼻子怕是聞著味來的,怎麽著?也想來喝幾杯?”


    老林頭將那碗裏的酒往地上一潑,瞪著眼說道:“喝!喝!喝!就知道喝,快,沈小姐有事找你。”


    說著他笑著衝沈清潯說道:“這是賤內,是這女監的獄卒,您叫她林婆子便是。”


    那林婆子笑著看了她一眼,隨後臉上露出驚訝:“你……你不是前陣子關在這兒的……”


    “還敢說!”老林頭用力地打了她一下:“沈小姐這樣大富大貴的人怎麽可能關在這?隻是誤會,是誤會。”


    林婆子連忙接話笑道:“是,是誤會,不知您來是找?”


    “那個瘋女人。”沈清潯說著便走了過去。


    林婆子連忙將牢門打開,正要說話,沈清潯擺著手讓她離開,便隻身一人走了過去。


    “喂,我來看你了。”她輕輕拍著那瘋狂女人。


    那瘋女人依舊是背對著躺在稻草上。


    “吳婆婆來看過你了?”沈清潯也不在意,隻是看著她。


    瘋女人動了動,翻過身坐了起來:“你怎麽知道?”她的頭仰著望著她:“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還想問你是什麽人呢。”沈清潯說著坐了下來:“為什麽吳婆子會認識你?你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


    她張著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答,隨後歎了口氣:“該來的終究會來,報應早就該到了。”


    “怎麽?吳婆子這個故人讓你感到害怕?”她冷冷地問道。


    “怕?怕什麽?我死都不怕,還怕她?要怕早便怕了。”從她口裏說出這話像極了繞口令,仿佛說了很多,又仿佛什麽也沒有說。


    沈清潯輕輕笑著:“你們兩個都在打啞謎,可這啞謎打著有什麽意思?難不成能讓你出去還是能讓她解決這些年的事?”


    瘋女人哧哧地笑了起來:“你也不用想辦法激我,要能說,她早便告訴你了,還用在這問我?”


    “也罷,我也知道問不出什麽,隻是來這裏了,順便來看看你,”說著她從懷裏掏出一塊小點心出來:“這是吳婆子做的,想來你好久沒吃過了,帶來給你嚐嚐。”


    說著她將點心放在地上,起身離開,可她沒看到的是,那瘋女人盯著那塊小小的點心,呆呆發了許久的愣。


    這趟監牢表麵上什麽也沒有收獲,可因為花襲翎最後一句話,讓她不禁起疑,沈家人如一丘之貉?那麽說,他也是被逼的?被誰逼的?


    現在的鄭若蘭和沈如眉還沒有到前世她成親後的那一步瘋狂,那會是誰?


    邊走著邊思量著,一時半刻也想不出什麽,如果要在花襲翎那得到真相,必須要知道當時他因為什麽事而不得不這麽做。


    查吧,既然有了方向,自是有辦法查到的。


    正想得出神,忽聽到一陣鳴鑼開道,不遠處傳來官兵陣陣轟趕人群的催促之聲。


    “怎麽迴事?是誰呢?”一旁有人問道。


    “不知道,剛才好像聽到那官兵說是什麽王爺什麽的。”小販邊說著邊挪動著攤位。


    王爺?難道是那傳說中的大皇子?沈清潯心裏想想便是好笑,易雲英可是想見著傳說中的大皇子,康王爺可是許久了,今日讓她給撞見,不知道將來會如何羨慕。


    一時間,便見街腳有一隊伍慢慢朝這邊過來,先前那些官兵連忙讓這些百姓跪在地上,不得已,沈清潯也隻能跪在地上,但眼角也忍不住偷偷往下那邊瞄。


    隊伍越來越近,也看得越來越清楚,隻見八個威風凜凜的將士騎著高頭大馬列成兩隊肅目而是來,後麵一架紅頂華蓋馬車夾在中間,後麵二十來個小兵一路小旁跟在馬車,好不威剛。


    馬車的簾子形同虛設,早早便被掀了起來,幾乎所有的百姓都不知道傳說中的康王爺長得是什麽樣,個個伸長著脖子想看清裏麵那半靠半躺的人的模樣。


    這一看不要緊,沈清潯隻瞄了一眼那車中懶洋洋躺著的人,心裏不由得大驚,顧……顧陌淵?他……他竟然是康王爺?


    她揉了揉眼,想仔細地認清楚,可就那一瞬間,顧陌淵也抬起頭來,兩人目光交集,相對而視。


    沈清潯笑了,心猛然如冰紮了般,既是心碎,也是冰涼,原來康王爺便是他?這一切,便解釋了,她站了起來,退一人群之後,僅一轉身,便隱於巷中。


    即使離開了他的視線,她依然感覺有些發麻,靠在牆邊,這才一一梳理起顧陌淵這些神秘之處。


    如果猜得不錯,他在帳篷裏醫傷,李禦醫是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因為李禦醫以前便為他治過病。


    直到後來因北方戰事,新皇帝不得不將他召過來,這時他才離開了軍營,所以當他與她單獨相處那幾日,每日裏早早出去,便是上朝?


    按現在能大張旗鼓地出來見人,那便是他說的有事要出行?去北方參戰嗎?


    她冷冷地想著,以前甚至還想著有一天能帶著姨娘與他相守,而現在,這不過是她一廂情願了。


    他,堂堂的康王爺,怎麽可能和她這一介平民有結果?自己不過是他最孤獨時的消遣之物罷了。


    自己也真傻,沈清潯歎了口氣,早該想到那令牌並非池中之物,也早該想到這顧姓也是皇家的姓氏,如此多的線索擺在自己麵前,可偏偏自己不會理,也理不清?


    怪不得連個看家的老翁也是個又聾又啞之人,隻有這樣的人才不會透露出去什麽,才能把她耍得團團轉。


    她輕輕地笑著,笑著自己的愚蠢和自作多情,不過,這也是自作自受。


    他顧陌淵何曾對她許諾過什麽?


    沈清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到聽竹院的,隻是她這樣子,讓霜兒急得厲害,從沒見過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


    直至霜兒忍不住要去叫郎中,她這才輕輕說了聲累了,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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