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莊近幾個月的事算是辦妥了,沈清潯這才安安心心地常來往於春暉園內,與老太太拉近著關係。


    “祖母,想不到您以前還有這事呢。”沈清潯笑著捂著嘴:“沒想到您這慈眉善目的,遇到這些奸商,也能遊刃有餘,我倒是要向您多討教討教。”


    “跟我討教這些做什麽?我不是沒法子嗎?”沈老太太笑道:“當年你祖父一出門就這麽久,這些人看著我一個婦道人家好欺負唄。”


    “這是您,要換一般人,哪能僅憑幾句話便將要債的給全都說走。”沈清潯說著給她沏了一杯茶。


    “還不是靠著我們沈家做事誠心,從沒幹過沒良心的事。”她歎了口氣:“可惜你祖父走得早,沒把你父親給教好。”


    沈清潯隻能輕聲安慰了幾句,沒想,沈如眉帶著沈絮晚走了進來。


    “祖母,您可安好?”沈如眉笑著走上前輕輕一禮,隨後便走到她身後給她捏著肩膀:“現在祖母有了二妹,可就不疼眉兒了。”


    “哪有,都一樣,都一樣。”沈老太太望著她笑道:“你呀,如今是比你父親還要忙,我好幾次差綠釉去找你,你老是不在府裏,你說我該怎麽辦?”


    “祖母,您這是怪眉兒了,”


    沈如眉噘起了嘴巴:“前些日子我不是跟您說過,母親讓我悉心學琴嗎?您說我現在,雖說夫子走了,可要學琴,還要去各種的詩會,每日忙得團團轉,實在是累死了。”


    說著她將手伸到老太太麵前,一臉委屈:“祖母您看看我這手,十根手指沒一個是好的。”


    老太太拉過來看了看,心疼地吹了吹:“瞧你這手,怎麽就傷成這樣,你那母親怎麽這麽狠心。”說著她喚來綠釉:“快去拿藥來。”


    沈如眉見她沒有再責怪,眼角含笑的朝沈清潯示威似的瞟了一眼,隨後撒嬌地靠著她,又說了一些話哄著她開心。


    此時沈老太太才看到門邊的沈絮晚,連連探手:“三丫頭,你站門口幹嘛?過來,讓祖母好生看看,難得你們三姐妹一起來看我,不知道今日是約了好還是怎麽?”


    說著她笑著看向他們幾個。


    “祖母,您聽了可別生氣,一則我們確實是來向您請安,再一個就是想請二妹。”


    “哦?你們叫她去做什麽?”


    沈如眉說道:“春闈將近,父親資助的那幾個舉人昨日都進了京,母親意思是讓我叫上兩個妹……”她說著臉上潮紅:“叫上兩位妹妹去壯壯膽。”


    “我不去。”沈清潯眼皮都沒抬一下,敲了個核桃遞給沈老太太。


    “你上次不是答應了嗎?”沈如眉說道:“反正也是閑著,去嘛。”


    “二丫頭,你為何不願?”沈老太太笑著摸著她的頭:“陪著你大姐去湊湊熱鬧也是好的。”


    沈清潯板著副臉:“那些男子有什麽好看的,我還不如在這陪陪您舒服。”


    “說什麽胡話呢,難道你整日就守著我這老太婆?我看你呀,還是跟著他們出去走走。”老太太語重心長地勸說著。


    沈如眉使了個眼色望向沈絮晚,沈絮晚也連忙走上前勸了幾句 。


    “二丫頭,去吧,”沈老太太說道:“這也是你母親的意思,總不能不給她點顏麵是不?”


    沈清潯無奈地歎了口氣,要來的總歸要來,躲是躲不掉的。


    她輕輕哼了一聲,秦鳴和,可真繞不過你。


    沈府正堂兩個正座後此時設有一扇紫竹屏風,沈如眉指了指屏風後麵,幾張椅子擺放在那。


    不多時,沈思源和趙若蘭便來到大堂坐了下來,隨後,四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齊身行禮。


    “晚生拜見沈老爺、沈夫人。”


    沈思源笑嗬嗬地抬手讓他們坐了下來。


    透過屏風的縫隙,沈清潯一眼就瞟到了坐左首的秦鳴和,此時的秦鳴和正是意氣風發之時,眼神裏無不透露著對於將來的期望。


    雖然他出身寒門,可依然沒有被貧窮阻擋過求學的道路。


    她清楚地記得,當年第一次看見他,心就動了。


    少年風華正茂,女兒年歲正好,當時沈思源想要把沈如眉許配給他,而她隻能躲在後麵默默地看著。


    直到沈如眉另覓高婿,她才倍感珍惜,然而,這個幸福隻是表象。


    她眼皮跳個不停,見著他們在堂中虛以假象的笑臉相對,是何其可笑。


    而身旁的那兩人卻是輕聲評點著堂中幾人,不時悶著聲地笑著,看似在看猴戲,但卻心中各自計量。


    “沈某雖說無能,但對各位卻抱有極高的期望,此次春闈,相信你們定當金榜題名,到時高官厚祿之時還望提攜一二。”


    沈清源拱了拱手,隨後又稱準備了接風宴,那幾個年輕後生哪有不懂的道理,均稱謝,留了下來。


    “那幾個相公不知將來誰會高中。”三人悄悄地溜了出來,走在花園的路上。


    沈絮晚說著:“他們雖說衣著都不怎麽好,可怎麽我看著談吐都還不錯。”


    沈如眉笑道:“若說才貌雙全,我看那姓秦的公子倒也過得去,聽父親說,他是最有可能高中的。”


    說著她又看向沈清潯,而沈清潯卻眼神飄浮,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議論。


    一下人匆匆追了上來,低頭悄悄地跟沈如眉說了幾句,沈如眉笑著揮手讓其退下,告訴他們二人。


    原來趙若蘭說等會兒這幾個後生將在花園亭台上午膳,她特地讓他們趁此機會相互結識下。


    “二妹,你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難不成,這裏麵沒有一個合你心意?”沈如眉玩笑似的看著她。


    “大姐是明知故問,此次母親不就是有意讓你多看看嗎?我在這實在沒什麽用,還是先走吧。”


    沈清潯抬眼看到空窗幾人身影遠遠地走來,起身站起來便往相反的方向走。


    正當沈清潯即將穿過半月門,沈如眉卻忽然追了上來便要拉她。


    “二妹,你慢點,等等我。”


    沈清潯眉頭一皺,轉身望向她時,隻見沈如眉一個踉蹌,撲了過去。


    “小姐小心。”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沈清潯後麵響起,她轉過頭去,沈如眉正巧一頭栽到秦鳴和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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