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轎子已經準備好了。進香的東西也已備好。”

    ——“好。”

    這便是‘疊錦閣’的老鴇子。

    這個四十開外的婦人早已開始發福,庸腫的身材和那一件綠色的綢衣顯得十分不協調。那綢衣穿在她身上顯然小了,若動作幅度稍大一點,便能將那衣服生生扯裂。臉上即使上了很厚的妝也無法蓋住那一道道皺紋。嘴上抹了豔紅色的唇脂。

    據說這個女人在二十幾年前也曾豔驚秦淮。

    一頂錦轎,朝著郊外‘法華寺’行去。

    突然轎子停下了,坐在轎中的翠娘皺眉問到:

    ——“怎麽迴事!誤了時辰你們但當的起嗎?!”

    ——“翠娘,前麵有一個女子暈倒在地擋住了去路。”

    ——“落轎,我走看看。”一聽是一位女子,翠娘的眼中有些笑意。心中暗自揣測:

    “若是容貌不錯,便收了迴去。”這不用花錢的買賣她還是極願意做的,“若是長的不入眼,便是當個丫頭,端茶遞水的也不錯!”

    走近了一看,隻聞得一股讓人作嘔的味道,

    ——“不是已經死了吧!”彎下身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還活著呢!”

    拿出帕子,將她臉上的塵土擦淨了,又仔細的端詳了一陣倒覺得這人長的極為清秀,是顆好苗子,當即吩咐到:

    ——“綠荷,拿些水過來,再將香籠裏的餅子也一並拿來。”

    ——“是!”那名喚綠荷的小丫環將水和餅拿了過去。

    ——“你不用跟去了,在這照顧她吧。先喂她點水喝,待她醒了便讓她吃些餅子,然後扶了迴去。”

    ——“是。”綠荷唯唯諾諾的應著。

    綠荷抱起那人,將水壺放到她的唇邊灌了一口水進去,見那人咽了下去,又接著灌了第二口。就這樣接連了灌了四五口,那人終於醒了過來。

    ——“姑娘,你醒了?”

    ——“你是誰?”懷中那人有些防備的看著綠荷,有些虛弱的問道。

    ——“我叫綠荷,我隨我們家主子去山上‘法華寺’上香。主子見姑娘昏倒在此,便吩咐我好好照料姑娘。”

    ——“謝謝你了。”

    ——“姑娘怕是餓了吧,我這兒有些餅子,姑娘先吃點墊墊,待恢複點體力,我便領姑娘迴去。”

    ——“你家主子為什麽要救我?”

    ——“看姑娘可憐唄。”綠荷撒謊道。唉!你遇到我們不知應說你命好,還是命苦啊!

    ——“那你家主子真是個好人!”那人接過綠荷手中的餅子,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來。

    ——“對了,我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麽名字呢!”

    ——“我,我也不知道。”那人有些無奈的答著。

    ——“這樣啊,等迴了家,讓主子賜一個名字給你吧。”

    ——“嗯!”

    疊錦閣

    ——“翠娘,您迴來了。”綠荷看到翠娘迴閣,忙迎了上去。

    ——“那個人呢?”

    ——“我讓她洗了個澡,這會兒正在樓上休息呢。”

    ——“把她帶下來我看看。”

    綠荷領了命,一路小跑著上了樓。

    ——“翠娘。”

    ——“喲~還真是不錯呢,瞧這臉蛋長的,倒有幾分我年輕時候的樣子!”對於她那一身火紅衣衫打扮翠娘相當滿意,拉過她的手問道,“你可知道我這樓子是做什麽生意的?”

    ——“送往迎來溫柔鄉。”

    ——“不錯,這個形容到是貼切!”呷了一口香茶,翠娘繼續說道,“若非今兒我救了你,你怕早已餓死在那荒野了。”

    ——“謝過翠娘救命之恩。”微微一伏身,施過一禮。

    ——“你應該也知道我救你的目的,姑娘一句痛快話,願不願意在我這樓子裏討生活啊?”

    ——“若我說不願,怕是翠娘也千百種辦法讓我說願。”

    ——“哈哈……這張小嘴可真是厲害!叫什麽名字?”

    ——“不記得了,綠荷姐姐說迴了家,讓翠娘給取一個。”

    ——“嗯……那便叫紫雪吧!”

    ——“紫雪再次謝過翠娘。”

    ——“綠荷,從今天起你便過去伺候紫雪姑娘。”

    ——“綠荷明白了。姑娘,我扶你上樓休息。”

    看著離去的紫雪,翠娘笑開了,用不了多久,這紫雪便會成為這‘江南第一樓’的花魁,成為她的搖錢樹!

    這一趟‘法華寺’之行,倒還真撿了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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