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眼,曜皋就差點兒掉下淚來。


    無他,這個闊別千年的淡漠眼神,實在是讓曜皋懷念不已。


    溫言隻覺自己睡了一覺,做了個冗長的夢,夢裏的他對曜皋的情感經曆悸動、掙紮再到最後陷入深愛卻不敢開口的一係列變化,直至最後都不敢將這一腔情意告知對方。


    曜皋聲音發顫:“ 藥塵……是你迴來了嗎?”


    溫言微一搖頭:“ 他沒迴來,我還是溫言。”


    話一出口卻是整個人都被擁入曜皋懷裏:“幸好,幸好! ”


    幸好什麽,曜皋沒說,溫言卻也已經知道了。


    曜皋既想要溫藥塵複活,又怕溫言消失,如今這種兩全的局麵,是曜皋最期待的,魂息歸位,前世今生的兩人融為一體,溫言即是藥塵,藥塵也是溫言。


    曜皋察覺到懷裏的人在微微顫抖,看著他慘白著臉色卻不敢開口詢問。


    問什麽呢?難不成是要問他憶起前世死前被撕裂靈魂的感覺疼不疼?還是問他那樣舍身救人悔不悔?


    溫言窩在曜皋懷裏平複了好長時間,才拍了拍靠著的胸膛:“我沒事了,放我下來吧。 ”


    曜皋聞言將人輕輕放下,乖巧地站在一旁守著。


    溫言轉身看向輪椅上的木宥淩道:“我們先出去再說。 ”


    幾人上了車後,木宥淩立馬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曜皋也傳音把他昏迷時候發生的事情全說了一遍。


    溫言梳理了一下情況,問木宥淩:“你家其他房子裏也供了那尊神像嗎? ”


    木宥淩想了想,萎靡點頭:“嗯,當時我病倒了,我媽擔心我再出事,就請了人來家裏布置,木家所有房子都供著這尊神像,就連平時不住的房子也請了人每天點香供奉。 ”


    溫言和曜皋同時歎氣,對方這是擺明了沒想著要給木家留一絲活路,衝著滅門去的呀!


    木宥淩這會兒哪裏還有平常那副公司總裁的派頭,縮在車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宛如一隻受驚的鵪鶉。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語氣飛快的衝前麵司機道:“ 方良,去前段時間夫人剛買的那間房!”


    吩咐完後,他才轉向和兩人解釋道:“我愛人上個月剛買了一套裝修好的小套房,還沒來得及去請神像。”


    溫言這才點頭,讓木宥淩通知家裏人都過去。


    至於其他房子怎麽辦,溫言表示他上輩子隻是一個煉丹的小修士,這輩子也隻是一個學法律的小卡拉米,完全不懂玄學圈的那點子事,能看懂並提個醒就算不錯了。


    幾人到了木宥淩口中的小套房時,溫言差點咬碎一口大白牙。


    你們有錢人都管這種大平層叫小套房的嗎?


    原本曜皋是沒打算插手這事的,但誰讓這事偏偏就和溫言扯上關係了呢,


    說起來,木宥淩能拖到如今還沒死,還真得感謝溫言,或者說是感謝當初留在房子裏的那一縷魂息。


    魂息雖然不是有意幫忙,但也替木宥淩擋了絕大部分的攻擊,冥冥之中,這件事就和溫言扯上了關係。


    現如今這件事,就算是曜皋能躲掉,但魂息入體的溫言卻是躲不掉了。


    木宥淩身上其實沒什麽病,血瘀氣滯的問題就算是下針也隻能治標不治本,關鍵還是得請人把他家裏的那些個糟爛玩意給處理掉。


    無奈術業有專攻,溫言如今也隻能施針疏通下木宥淩身上淤滯的氣血,至於其他的,他也是有心無力。


    等溫言替木宥淩施針出來時,客廳裏已經坐滿了木家的人。


    木宥淩此刻隻覺得渾身輕鬆,但他沒高興多久,神清氣爽的快意在看見客廳裏坐著的一人時全都消失殆盡。


    之前沒發覺,如今看他這個堂哥卻是怎麽瞧怎麽不順眼,或許是因為當初請神像的牽線人就是自己這個好堂哥的緣故吧。


    木宥淩不露聲色的打量著在場眾人,沒有意外的,見他不用人攙扶就走出房間後,除了自己父母妻兒外,所有親戚均神色各異,沒有一個人在替他開心。


    木宥淩歎了口氣,費了好些口舌才將這些糟心的親戚給送走。


    轉身,他麵色不虞的對著父母妻兒道:“我隻是說了讓你們幾個過來,你們怎麽把所有人都帶過來了? ”


    木老夫人麵色也不好看:“ 你那麽急的讓我們過來,我還當是出什麽事了,這才叫上大家,也好有個幫襯啊!”


    木宥淩眯眼打量著自己母親:“媽,你該不會是以為我不行了,把全家叫過來想搞事吧? ”


    木老夫人被猜中了心思,哼的一聲把臉轉向別處,不再言語。


    她一直就看自己的小兒媳不順眼,要不是兒子喜歡,她早就把那女人掃地出門了,現在眼看著小兒子就快要不行了,她再不趁著這時候把那女人趕走,還留著她分遺產不成?


    木家雖說是首富,但現在木家產業早就被三個兒子接手,木老夫人自己也都已經八十好幾了,別的還好說,但要想開口讓自己年過半百的兒子離婚,卻是沒有半點兒可能。


    木夫人年紀比木宥淩還要大些,也就因為這個原因,木老夫人一直不喜歡她,就算她已經給木家生下兩男兩女,也沒能得到老夫人的一絲肯定。這會兒見自己丈夫神采奕奕的從房間出來,剛才在客廳裏受到的詰難全都被拋諸腦後,喜極地哭出了聲。


    木宥淩攬著妻子坐到沙發上,向幾人鄭重的介紹了溫言和曜皋後,就把事情說了一通。


    木老夫人就是再不喜歡這個小兒媳婦,也不可能會為了讓他倆離婚而去害自己的小兒子。


    她聽完之後先是一愣,繼而才咬牙切齒道:“我就說那幾個小兔崽子這迴怎麽就突然那麽上心,跑前跑後的替咱們家找道長,敢情是想在這裏頭做文章! ”


    木家雖然是香江首富,卻也是全靠木宥淩的父親才將木家原本發展一般的小公司發展到如今的規模,木宥淩的堂哥堂弟雖然現在都在公司上班,卻都沒啥實權,那點兒工資無法維持住他們日常的奢靡生活,更多時候的還是靠著吃分紅度日。


    木宥淩還想說些什麽,卻突然胸口一滯,原本輕鬆的身體霎時就像是被人狠狠往下一壓,無力癱倒在沙發上。


    幾人都嚇了一跳,曜皋和溫言對視一眼,一個再次展開針灸包蹲下施針,另一個則是展開神識掃蕩這屋子的每個角落,然後徑自走向其中一個房間,從衣櫃角落裏掏出了一個小黑布包,看也不看的就提到眾人麵前。


    木夫人眼前一黑,她買這房子後就讓人來仔細打掃過,絕對不可能留下這麽一個看著就不太吉利的黑布包。


    不等她開口說話,曜皋已經冷淡出聲:“ 我們剛才進來前還沒有,是你們帶進來的那群人放的,那個房間有些誰進去過?”


    木老爺子這會兒已經氣得不行,仔細想了想後還是沒能記起是誰在耍手段。


    好在在場還有幾個腦子較新的年輕人,木宥淩的小女兒突然開口:“誌遠叔和建章伯父都進去過,他們說是參觀一下新房子。 ”


    木宥淩躺在沙發上一邊受針一邊咬牙切齒,小女兒說的那個建章伯父就是他剛剛看不順眼的堂哥,替他和那個臭道士牽線的中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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