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溫言和曜皋帶入別墅後本想直接領著兩人去安排好的房間落腳,沒成想卻被緊隨其後的安長生給攔了下來。


    “連貴,你下去吧,我先帶著溫醫生他們熟悉一下家裏的環境。”


    “好的,老爺。”


    安長生笑容滿麵的轉向對著溫言道:“溫醫生,您二位要是沒別的安排的話,我就先帶您二位在房子裏逛逛,您覺得呢?”


    溫言和曜皋自然沒有意見,就跟在安長生身後準備熟悉一下別墅內部。


    黃管家躬身候在一旁,直到安長生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才略微直起腰,皺著眉看向溫言和曜皋。


    他總覺得老爺帶迴來的兩位貴客有點兒眼熟,尤其是這會兒的背影,看起來格外眼熟,似乎和今早別墅外晃蕩的兩人身影重合了起來。


    還不等他想明白,突然瞥見打大門處偷偷摸摸進來個人。


    看著那人穿的人五人六卻探頭探腦的模樣,黃管家心頭就忍不住冒出股無名火來,登時他也顧不上思考什麽背影不背影了,三兩步就上去揪住那人耳朵。


    “哎喲,疼疼疼,爹你輕點兒,我耳朵,我耳朵喂!”


    “輕點兒叫喚,老爺小姐都迴來了,還帶了兩位貴客迴來住,你別把人給嚇著了!趕緊跟我過來!”


    黃管家揪著兒子的耳朵一直把人拖迴自己屋裏才放手,看著兒子身上不知道哪兒淘來的西服就一臉頭疼。


    這一身行頭,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也不知道這小子幾天不見,這是又上哪兒去坑蒙拐騙了。


    黃勁忠縮成一團的躲在牆角摸自己被揪紅的耳朵,哪兒還有半分在外被稱黃少時候的瀟灑勁。


    沒錯,溫言這會兒要是在房間裏,一定能認出眼前這人就是剛剛在商場門口被人簇擁著的黃少。


    黃連貴看著兒子縮成一團的委屈樣,心裏也有些後悔自己剛剛一言不合就上手的舉動。


    但是自家婆娘死的早,他一個大男人帶著個小娃娃難免粗糙了些,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父子倆的相處模式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好在孩子現在雖然長大了,但還是乖乖站著讓自己打。


    黃連貴想到這兒,剛剛升起的那一絲愧疚立馬就被滿心驕傲給替代了去,不由得感慨還是老祖宗留下的育兒觀念好用,棍棒底下出孝子,這話還真沒騙人。


    黃勁忠眼角餘光瞥見自家老爸臉上那絲剛升起還沒一分鍾就消失的愧疚,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撇撇嘴,也立馬收起剛剛的那一副委屈樣,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等著他爸像往常一樣拿錢來打發自己。


    就在他樂嗬嗬地謀劃著這筆錢該怎麽花時,卻沒料到今天老頭子也不知道吃錯什麽藥了,伸手就過來揪他領子,把他身上燙的筆挺的西服扯的皺皺巴巴。


    黃勁忠氣急了,伸手就推了一把,也不管他爹有沒有摔著哪兒,就光顧著心疼自己身上的西裝了。


    開玩笑,這身衣服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哄得大小姐開心給買的,就是把這老東西那一身賤骨頭給稱斤賣了都換不來這衣服的一個兜布。


    更別說這幾天靠著這身衣服,黃勁忠可是在小跟班麵前掙足了臉麵,自然就更愛惜了。


    平時在外麵,這衣服被人輕輕碰一下都要跳腳的人,現在都被揪衣領裏哪還會不急眼。


    黃連貴被兒子這一推,身子倒是沒傷著哪兒,但是心卻涼了一大半,震驚在原地愣了好半晌。


    迴過神來後,他想也沒想地就轉身去拿立在門後的掃帚,準備結結實實的打這小畜生一頓。


    不過他手還沒碰到掃帚,就聽到門外安長生的聲音。


    “溫醫生,這邊這棟房子裏住的就都是家裏的傭人了,平時他們白天都會在我們住的那棟房子裏麵輪班,您要是在主屋沒找到人,那通常就是在這邊休息了。”


    溫言這會兒倒是有些好奇了:“安先生家裏幫傭還有安排休息日輪值?這在香江倒是不多見。”


    安長生笑了笑:“嗯,家裏傭人多,我就幹脆讓他們上一休一了,比其他人家裏的假期是多了些,但是他們休息好了,自然做事的時候就更上心了。”


    溫言原本以為安長生家裏的傭人頂多就是周休一天得了,沒想到他給出的答案居然這麽誇張。


    上一休一的輪班製度,這在他上輩子接觸過的香江客戶家裏都是沒聽說過的程度。


    “啊,倒也不是每個人都是輪班製。”安長生頓了頓,指了指其中一間房門道:“像連貴就比較特殊,我做生意這些年難免東奔西走的,再加上家裏的女人又不愛管事,我這個家要沒他啊,估計得亂成一團麻!所以他這麽些年在我家幾乎就是全年無休的。”


    原本黃連貴還準備和兒子在房間裏躲著,等安長生帶著人離開後再繼續教訓兒子。


    沒想到卻聽到了安長生說的這一番話,頓時就老臉一紅,又是惶恐又是感激的垂下了腦袋,心底對安家的歸屬感又更重了幾分。


    一旁終於把西服給抻平整的黃勁忠聽到這番話卻是突然嗤笑出聲,嚇得躲在門後偷聽的黃連貴立馬轉頭瞪了他一眼。


    不過黃連貴也顧不上修理他,稍微整理了衣服就伸手去開門。


    開玩笑,再不出去的話就是不給安長生臉麵了。


    畢竟在老爺不知道的情況躲著不見人和被老爺發現後還躲著不見人,這當中的差別,可大了去了!


    “老爺,溫醫生,曜先生。”黃連貴挨個給門外幾人問好後,才一臉惶恐不安的對著安長生道:“老爺您言重了,當年要不是您可憐我一人帶著孩子,給了我這份工作,現在我們父子倆人還不知道在哪兒呢,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安長生也沒想到黃管家會在屋子裏,聽到他的這番話也隻是歎了口氣,就是因為他這副把自己賣身給安家當下人的姿態,這些話安長生才不敢當他的麵講,就怕他又會好一陣的惶恐不安。


    這些年安長生也不是沒和黃管家說起自己的感激之情,可是每次說完,別說是讓他休息了,黃管家甚至還會把已經發到手的工資偷偷地塞迴到安長生的房間裏,亦或者是自己掏腰包給安子諾買玩具,怎麽說都不聽。


    幾次下來,安長生倒是學乖了,真要想讓黃管家休息的時候,就一家人出去旅遊或者是帶著女兒去醫院住上幾天,這樣黃連貴就能趁著他們不在家的時候休息幾天。


    就連漲工資這麽天經地義的事上,安長生都得偷摸著來,就因為黃連貴認為他們父子倆吃住都在安家,不值當拿那麽多工錢。


    為了這事,黃勁忠不知道和他爹吵過多少迴了。


    安長生也不是沒試過去培養黃勁忠,但這人屬實是扶不起的阿鬥,給他再多鈔票都能花光,請再好的家庭教師都白搭,他爹的一身優點愣是半分都沒遺傳到,還十分看不上他爹對安家的愚忠。


    想到黃勁忠,安長生的臉色都黑了幾分,要不是看在黃連貴的麵子上,黃勁忠這種阿飛仔他是看都不會看上一眼,更別說讓他和女兒一同上課學文化了。


    好在黃勁忠也知道自己不得安長生的喜歡,直到安長生帶人離開了都沒有出來露過麵。


    黃連貴一直目送安長生帶著溫言和曜皋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後,才轉身進屋。


    他本來還想著繼續教訓兒子,卻沒想到開門進去一看,房間裏連半個人影都沒了。


    黃勁忠走就算了,居然還趁著他出去的這一小會兒功夫,把他費老大勁才藏起來的工資鐵盒給翻找了出來。


    驚得黃連貴撂下掃帚趕緊去檢查桌上的鐵皮盒,好在這小子還算不太離譜,隻是拿走了二十塊錢罷了。


    麵額還剛好是以往每次他動手打兒子之後會給的零花錢數額。


    黃連貴看著洞開的窗戶,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罵這小子猴精還是該誇他不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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