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期望落空過太多次的緣故,安長生這次也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請來溫言。


    因此在看見溫言臉上露出的迷茫時,原本還因為期盼而隱隱懸起來的心就已經緩緩落迴原處。


    “我女兒她怎麽樣?你能看出是什麽情況嗎?”就算是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安長生還是不死心,把已經重複問了無數遍的話再問了一遍。


    出乎安長生意料的是,溫言點了點頭,給出了和以往所有的醫生都不一樣的迴答。


    “令媛身上不是你之前以為的莫名頑疾,而是毒發時候的症狀。”


    安長生一怔,下意識反駁:“不可能,諾諾平時的飲食都有專人負責,我和她也吃的是一樣的東西,我都沒事,她怎麽可能會中毒?”


    話落,安長生忍不住歎了口氣:“唉,看來你也看不出來我女兒究竟是得了什麽病啊。”


    他知道自己女兒的病確實古怪,他也不是沒帶過女兒全世界的求醫,但就連號稱是世界頂尖的戴維斯醫生都查不出來病因。


    原本安長生還打算帶女兒繼續求醫,卻被戴維斯醫生目光灼灼的眼神給嚇得連夜帶著孩子迴了香江。


    隻因為戴維斯說:“親愛的安,你無需再去找其他醫生,請相信我,隻要你把諾交到我的實驗室來,我們一定會在人類史上留下名字,相信我,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能攻克這項醫學難題。”


    彼時安長生還沒聽出戴維斯話裏的意思,還慶幸自己為女兒找到了希望,直到他興奮的問戴維斯:“我女兒大概多久可以痊愈?她這是得了什麽病?”


    戴維斯臉上的狂熱絲毫不減,衝著安長生激動道:“我不知道她這是什麽病,我從業以來還從未見過像諾這樣發病時髒器全然衰竭,但不到一天時間又能全都恢複到全盛時期的情況,你知道的,諾的情況特殊,如果錯過她,我也許終其一生也找不到像她這樣一個完美的實驗對象了,希望您能明白,您女兒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對人類醫學史來說,更是非常難得的存在……”


    戴維斯還在滔滔不絕的發表演說,隻是安長生這會兒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嚇得沒敢再聽下去,抱起女兒在保鏢的簇擁下迴了香江。


    安長生自然是不相信戴維斯說的安子諾這病沒人能治,他想的很簡單,既然西醫說治不了,那就換中醫治。


    隻是無論他找了多少人,得到的結論永遠都隻有一個:安子諾的脈象除了虛弱了些,沒有其他別的問題。


    而今天,溫言一個年紀輕輕的小醫生,張口就說安子諾身上沒有所謂的頑疾,曾經的發病情況無一例外都是毒發症狀。


    這種話,讓安長生怎麽可能會接受。


    溫言見安長生不信,也沒開口解釋什麽,隻是不急不緩的從針灸包裏抽出一枚長針,消毒後就刺進安子諾胸骨上窩中央的天突穴中。


    還沒等安長生反應過來,溫言已經拔出針遞到他的眼前。


    長針末端,不似電視劇裏的銀針驗毒那樣的黢黑一片,而是隱隱閃著綠光,讓人一眼就能瞧出不對勁來。


    安長生咽了咽唾沫,饒是他見識再廣,一時間也被這綠光震在原地,傻眼了。


    溫言收迴銀針後就沒再開口,倒不是他在故作玄虛擺弄高人姿態,而是他也是實在想不通,究竟是什麽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安子諾下毒。


    曜皋原本是不打算和溫言說起安子諾脖子上掛著的骨珠的情況,一方麵是骨珠的來曆特殊,真要說起來,故事太過久遠,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另一方麵就是曜皋作為器靈的直覺了,他有預感,如果讓溫言知道這個骨珠的來曆,自己之前又表現出對骨珠的勢在必得,那麽現在他倆平靜的生活就一定會被打破。


    至於是怎麽個打破法,曜皋不知道。


    作為一個沒啥小說見識的遠古器靈,他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什麽是前世今生替身梗,也不可能知道什麽是追妻火葬場,他隻是直覺這事不能讓溫言知道,不然就大事不妙。


    隻是現在見溫言這麽一副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模樣,他有些嗓子癢癢。


    就是那種我手裏拿著參考答案,但是同桌絞盡腦汁都找不到破題點時的感覺,既想開口提點幾句,又怕被對方發現自己手裏握著參考答案的心態。


    就在曜皋糾結著要不要開口提醒的時候,溫言散亂的眼神卻慢慢聚焦到了安子諾的脖頸間。


    “安先生,令媛脖子上的這枚掛墜是什麽時候掛上的?”


    安長生好不容易等到溫言開口,卻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這麽一句和女兒病情毫不相幹的話。


    他按下心底的不悅,開口解釋道:“那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據大師所言,是可以固魂納福的好東西。”


    說罷,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安子諾的脖頸處,嘴裏喃喃道:“不可能,吳大師沒理由害諾諾……”


    溫言搖頭:“你女兒全身毒素蔓延,五髒六腑都被毒了個透徹,這當中就數脖子周圍的毒最深。”


    安長生聽了這話,再聯想到安子諾發病是在佩戴項鏈之後不久的事情,加之剛才親眼目睹的銀針異象,這會兒他就是心底再不信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他顫抖著手把骨珠項鏈從安子諾脖間解下,轉身問道:“這……溫醫生,那我女兒身上這毒能解嗎?”


    溫言抿著唇看著床上已經昏睡過去的年輕女孩,輕歎了口氣:“抱歉,中毒的時間太長,您女兒身上的毒已經浸入五髒六腑,我沒有把握全解了,隻能拔出不算太深層的毒素。”


    安長生有些失望,轉瞬又懷揣的希望繼續問道:“那……能治到什麽地步?”


    “目前我不敢保證,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把安小姐肚子裏的孩子流掉,以安小姐現在的身體情況,這個孩子已經是留不住了,之後隻能慢慢調理解毒,這事急不得。”


    安長生原本以為女兒中毒的事情已經足夠讓他驚嚇了,沒想到溫言再次開口炸雷,驚得他差點兒沒蹦起來。


    “你……你說什麽?我女兒懷孕了?這怎麽可能,她今天剛做了全身檢查,這醫院裏這麽多醫生都沒查出她懷孕,你憑什麽……”


    安長生沒說完,就把後麵的話給吞了迴去。


    他突然想到,之前還不是一樣,女兒身上的毒,這醫院裏那麽多醫生也是沒有一個人能查出來,所以後麵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了。


    不過就是這樣,安長生也還是不太相信溫言說的,畢竟安子諾身邊常年跟著人,沒道理她交了男朋友而自己卻沒聽到半點兒風聲,更不可能會瞞著所有人懷上孩子了。


    他壓下心底對溫言造謠升起的不滿,伸手去按床邊的唿喚鈴,不多時,房間內就湧入十幾個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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