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興國閉著眼睛把話說完,就聽見廚房內一片寂靜。


    他悄悄地睜開一隻眼去看父母的表情,卻被他倆的臉色嚇得又趕緊低下了頭。


    王蘭翠陰沉著臉沒有開口,溫蘊和更是直接被溫興國給氣笑了:“你是沒帶腦子出門的嗎?這種話你也敢帶迴來?那女的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你和我說說她是哪家的女兒,我倒是要去問問她那來這麽大的臉,她怎麽不說讓我和你娘直接扛著聘禮去她家下聘啊!”


    溫興國縮著腦袋,一聲不吭。


    溫言皺著眉頭盯著他的發旋,完全沒辦法把眼前的這個傻叉戀愛腦和幾十年後的那個嚴肅端持的大伯扯上關係。


    難不成讀書真的能把一個人改變得這麽徹底嗎?


    居然能把一個戀愛腦會變成那麽一個冷酷無情,對家庭毫不戀棧的男權戰士?


    還是說大伯最終會變成那樣是因為他最後娶到的人不是林來娣?


    是的,溫言知道大伯最後不會娶到林來娣。


    自從昨天溫興國說想娶的女孩名叫來娣後,溫言就已經知道他倆這事成不了。


    原因很簡單,溫言記得他大伯母的名字是叫李秀華,並不是豐川鎮人。


    所以溫言才敢給王蘭翠支招,讓她假意鬆口,先答應讓溫興國把女孩帶迴家來看看,自己再悄悄跟上去,好摸清女方家庭地址。


    因為這年頭十個姑娘裏麵去了八個都是啊叫來娣、招娣、盼娣之類的名字,所以溫言壓根就沒想到溫興國喜歡的人居然會是林來娣。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他這個大伯竟然會戀愛腦至此,連對方這麽無理的要求都敢帶迴來。


    溫興國其實也知道林來娣的要求屬實有些過分了,但他也是實在喜歡她。


    既然不想放棄他們倆人的感情,那就隻能委屈一下父母了。


    他從小就被爹娘寵著,說不定他們倆人會為了自己同意呢?


    就是抱著這樣的念頭,溫興國才會在明知道這話無理的情況下,還是閉著眼也要說出口。


    溫言見大伯低垂著個腦袋不說話,和曜皋對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


    桌上的人疑惑轉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言言,你在笑什麽?”


    王蘭翠雖然生氣溫言找了個男人,但更在乎孫子的精神狀態,見他這會兒突然發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句。


    溫言已經悄悄的和曜皋說了自己的打算,這會兒忍著惡心開口:“奶奶,你剛才不是嫌棄我媳婦不會生嘛,我就突然想起我結婚前,林來喜他妹還想給我做媳婦來著呢,我當時要是答應她的話,現在說不定娃都出來了。”


    王蘭翠沒好氣的啐道:“你別給我想七想八啊!你都和曜皋結婚了,就不能辜負了人家,結婚前的那些混賬事你就給我斷的一幹二淨,聽見了沒?”


    溫蘊和也立馬開口:“就是,你別仗著你媳婦脾氣好就蹬鼻子上臉啊,小心我揍你。”


    二老不知道溫興國喜歡的對象就是林來喜的妹妹,因此也沒注意到兒子突然煞白的臉色,隻是認真的告誡溫言要對婚姻忠貞。


    溫言瞥了眼欲言又止的溫興國,笑道:“放心吧,我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啊!那女人腦子有問題,我就是替她媽看個病,結果她就覺得已經在和我談對象了,給我織圍巾什麽的也就算了,還到處和人說我是他對象,而且我怎麽明示暗示都沒用,甩都甩不掉,最後就連來喜都看不過去了。”


    溫興國緊抿著唇,鐵青著臉一聲不吭。


    倒是溫雅之開口了:“這個我記得,當時那女的動不動就來咱們家找言言,有幾次還帶了圍巾手套什麽的來,確實有點奇怪。”


    溫興家也開口補充了句:“沒錯,我也有印象。當時言言和我一起走在路上,她在兩米開外就要摔倒撲到言言身上去,我幫忙扶了她一把還被她罵了。”


    像是被撩開蓋著記憶的薄紗,溫家幾兄弟一個接一個的迴憶起當初林來娣對溫言圍追堵截時的騷操作,聽得溫蘊和夫妻連連搖頭。


    王蘭翠眉頭皺的死死的,看向溫言時眼神嚴肅:“這種女孩子怕是有什麽癔症吧?以後你們離她遠點兒,尤其是言言你,再也別拿剛剛的話出來說了,這要是傳到她耳朵裏,估計還會以為你真的想娶她呢!”


    溫言點頭:“知道了,我也就突然想到這事,以後不會再提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已經快把後槽牙咬爛了的溫興國:“大伯,剛剛話題扯遠了,這事你是怎麽想的呢?難不成你真想讓爺奶提著東西先去那姑娘家啊?”


    溫興國咬著牙死死盯著溫言,開口卻是朝著溫雅之問去:“你還記得她帶了什麽顏色的圍巾嗎?是不是軍綠色的!”


    溫雅之不解溫興國問這個幹嘛,她仔細想了想:“是軍綠色的沒錯,我記得上麵還用紅線勾了個愛心的模樣。”


    溫興國身形晃了晃,連飯也不吃了,一言不發地就起身迴了房間。


    除了溫言和曜皋,一大桌子人都被他的動作給搞蒙了。


    王蘭翠滿臉疑惑:“他這是怎麽了?那圍巾怎麽了嘛?”


    溫言夾了筷子菜塞進嘴裏,含糊的開口:“可能是因為他對象家裏也有一條這樣的圍巾吧。”


    桌上的人全都被這句話給吸引了過來:“你這意思……難不成……”


    溫言點頭:“他那對象就是林來娣。”


    桌上的人全都看向溫言,眼裏盡是不可置信:“怎麽可能,你是怎麽知道的?”


    溫言朝王蘭翠努了努嘴:“我今天跟在大伯後麵去瞧了,不信你們問奶奶。”


    王蘭翠麵色難看的點了個頭,看向溫蘊和:“老頭子,這下可怎麽辦啊?那林來娣的年紀比咱們興國大了那麽多,他倆這是怎麽處上的呀!”


    溫蘊和哼了一聲:“什麽怎麽辦,我就是死了都不可能讓那女人進門來的,把那兔崽子關在家裏,什麽時候清醒了什麽時候放他出去,大不了這一次高考不讓他不參加了。”


    溫言很想告訴他們短時間內高考不可能恢複,但卻怎麽也說不出來,無奈隻好閉上嘴了。


    結果溫興國都不用他們動手,自己就把自己關進房間裏去了。


    他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也不搭理人,大有就這樣餓死算了的架勢。


    王蘭翠擔心兒子躲在房間裏鬧出什麽死動靜來,就讓溫言叫小任盛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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