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扶著溫蘊和的肩膀,有些詫異:“爺爺,你這麽著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兒啊?”


    溫蘊和指著還在那邊哀嚎的女人,語氣著急:“那床的大姐心髒疼,我去給她找醫生。”


    聞言,溫言鬆開扶著溫蘊和肩膀的手,徑直地朝那個女人的病床上走去。


    溫蘊和見狀隻交代了句:“言言你看著她些,我去找醫生過來。”


    說罷,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病床上的女人一邊哀嚎一邊小心地注意著這邊的動靜,發現有人過來後叫喚得更起勁了。


    溫言走到床邊,放緩聲音道:“阿婆,你把手拿出來,我給你看看。”


    女人是見過溫言的,這會兒猛地被叫阿婆,一下子就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氣的連病都不裝了。


    她指著溫言的鼻子中氣十足地罵道:“你叫誰阿婆呢?你看起來長得人模狗樣的,結果說到底還是個鄉巴佬,見到個人都叫不對稱唿,鄉下來的就是沒教養!”


    溫言沒有絲毫防備,猛地被人抬手直戳鼻子,驚得往後仰去。


    還好曜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不然他這樣一仰,說不定就會摔了個大跟鬥。


    那人見溫言身後還站著個更高大的人,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是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啞巴女人,頓時氣場鋪得更開了,罵出口的話也就更難聽了些。


    溫言沒理會女人的罵聲,拍了拍曜皋握過來的手,轉頭不鹹不淡的開口道:“阿婆,我看你說話這麽中氣十足,看起來是沒什麽事了呀。”


    聽到這話,女人的罵聲頓時停住,眼珠一轉竟然直直的往後倒去,仰躺在床上一臉痛苦的捂著胸口開始叫喚。


    “哎喲喂,我的心髒好疼啊,這挨千刀的一家子啊,沒一個好東西啊,老的欺負完我小的又來說風涼話啊,老天爺你睜開眼看看啊,這些挨千刀的人欺負我一個女人啊,我命苦啊……”


    女人聲音淒厲,把走道還沒徹底散開的人群一窩蜂的又吸引到病房裏麵來了。


    大家夥兒聽了一會兒,不是很清楚女人罵的是誰,就小聲的問這病房裏的其他人:“什麽情況,你們病房裏哪個不長眼的敢去招惹那個娘們啊?”


    吳大叔朝溫言那邊努了努嘴,聲音壓的極低:“今天剛住進來的那一床家屬,他們說話大聲了一些,嚇著那個女人了。”


    隔壁病房的一個女人也壓低聲音道:“也是這家人倒黴,惹到這麽一個瘟神,我聽說她這次就是因為被鄰居小孩早上的哭聲嚇得心髒病發作進來的吧?”


    另一個人立馬接話:“可不就是嘛?這女人簡直就是塊狗皮膏藥,誰要是被她粘上,不脫上兩三層皮怕是都逃不脫啊!”


    “可不是嘛?我可聽說了,她這次住院費用鄰居全包不說,還給她買了麥乳精之類的營養品,結果她一罐沒喝全送迴家孝順她小孫子去了,自己就死活賴在這兒不出院。”


    “那新來的這家怕是完了,這會兒她剛把鄰居訛完,估計是準備訛這家人了。”


    “不會吧,這女人的兒子女兒我都見過,都是在鋼廠裏上班的正式工呢,這種工人家庭出來的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吧?”


    這話一出來,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冷笑了一聲:“別的工人家庭會不會做這樣的事我不知道,但這女人還真不是第一次訛人了。”


    見大家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過來,那人繼續說道:“我哥和她女兒是同一個廠上班的同事,那天我哥下班照常和一群同事一起迴家,隻是因為她女兒崴腳的時候我哥就站在後麵,順手給扶了一把,她就非說我哥非禮她女兒,要求我哥賠錢。”


    有人好奇:“那你哥最後賠錢了沒?”


    女人呸了一口:“賠個屁,我哥他就隻是好心扶了同事一把,又沒做錯事,憑什麽給她賠錢啊。”


    人群這才鬆了一口氣:“沒賠錢就好,我就說嘛,這做好事怎麽還能被冤枉,那不是在寒人心嗎?”


    女人接話道:“可不就是寒了人心嘛,這女人見從我家訛不到錢以後,居然就把事情顛倒黑白地鬧到廠長那去了,最後廠長為了不把事情鬧大影響了工作,把我哥調了個部門,從辦公室調到車間裏麵去了。”


    “靠,那辦公室可是文職啊,這女人真的是根攪屎棍,誰沾上誰死啊!”


    人群後一直沒開口的老人聽到這話,頓時就笑開了:“這形容還真貼切,我孫女就是這醫院的護士,聽她說這女人已經是今年第十二次住院了,每次剛出院沒兩天就又會住進來了,每次住院的理由還都不一樣。”


    “要我說也是這醫院要錢,不然這種人直接不讓她住院不就好了?”


    “話不能這麽說,醫院有規定是不能拒收病人的,而且這女人每次都用不同理由住進來,醫院就是想說她沒病都不行啊。”


    “是啊,而且每次這女人都還要求全身進行一次檢查,反正出錢的人不是她,她可不就一點兒都不心疼了。”


    ……


    溫言一邊看著女人在床上打滾哀嚎,一邊聽著圍觀人群中的對話,默默的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的運氣居然這麽逆天,竟然能在七十年代碰到職業碰瓷人了。


    “阿婆,你說心髒疼是吧?”


    溫言的話讓女人打滾的動作緩了下來,她一邊哀嚎一邊應道:“哎喲……我的心髒喂……疼死我了,哎喲喂……醫生來了沒啊……”


    溫言突然掏出針灸包在床頭櫃上攤開,對著女人笑道:“阿婆,你別怕,我就是醫生,你要是實在難受的話,我先給你看看吧。”


    說罷,溫言就抽了一枚細長的針出來。


    女人哀嚎的聲音一頓,身體明顯向後縮去,但仍色厲內荏的說道:“你離我遠一點兒,誰要你一個鄉下赤腳醫生亂看,我要等醫生過來給我檢查身體,你要是再靠近我半步,我就要喊非禮了啊!”


    女人的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也不知道是誰突然開口大聲說道:“你這話說出口可別笑掉大夥兒的牙了,人家小夥子長得盤靚條順的,犯得著非禮你這麽個老女人嗎?”


    “可不就是嘛,人家小夥子往那一站,什麽漂亮姑娘泡不到啊,用得著非禮你?”


    “更何況人家女朋友這會兒還就站在他旁邊,有那麽好看的對象,他犯不著強迫去非禮你啊!”


    這話說的可就有點兒損了,溫言被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看了眼始終站在身後“漂亮”的不像話的“女”朋友,心裏一樂,忍不住衝他們笑道:“多謝各位了,不過這不是我女朋友,我們去年剛結婚,這是我老婆了。”


    圍觀人群不由得又爆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這小夥子,一看就是剛結婚不久,我當初剛結婚的時候也和他一樣,迫不及待地想和全世界炫耀我老婆。”


    曜皋戳著溫言的後腰,無奈的搖頭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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