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剛下車,那人也一路小跑著到了跟前,開口時聲音已經有些微喘:“是溫醫生嗎?您好,我是李市長的秘書小林,票我已經買好了,您們跟著我來就好。”


    說罷,小林衝著司機點了個頭後,就主動拎起曜皋手裏的背包,溫言和曜皋見狀也隻好在跟在他身後。


    因為是臨時買的票,小林買到的這班普快列車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開的了。


    就這,還是因為小林今天一大早就來排隊,再加上又走了點特殊門路才買上的。


    不然要是讓溫言自己來買的話,就算他今天一大早就來排隊,也不一定能買到後天的車票。


    因為距離開車時間還有九個多小時,再加上因為要趕車,溫言和曜皋這會兒還是餓著肚子的。


    所以小林沒帶倆人進站,而是帶著他倆一路直往食堂走去。


    等給溫言他們找到位置後,小林就拿著現金和糧票直奔櫃台找收款員。


    因為不是飯點的緣故,這會兒可供選擇的也隻剩下湯麵和饅頭了。


    等小林端著兩碗湯麵過來時,溫言才終於反應過來,這年頭在食堂吃飯是得先給錢和票的。


    他攤開手朝曜皋伸了過去:“小林替咱們墊付了飯錢,你拿點兒錢和糧票給我。”


    曜皋伸手朝背包摸去,卻被小林出言製止了。


    “溫醫生您可別,先不說這兩碗麵不值幾個錢,就是再貴,這些錢也都是走的招待賬麵,這錢你給我,我也不能收啊。”


    溫言聽他這意思,還以為小林是在和他客客套,臉上明晃晃地掛著不相信。


    畢竟自己隻不過是一個鄉鎮的赤腳醫生,這一路上又是專車接送又是派人引導,那可都是借了陳老和陳楊這兩個大領導的光。


    他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晰的,一個赤腳醫生就是再得領導重視,也不可能享受招待餐和車票報銷的,自然也就不敢真的相信小林的這番說辭。


    倆人又推脫了一番,最後溫言才終於放棄,滿臉狐疑的開口:“我不過就是個鄉下的赤腳醫生,你確定我去省城的這些費用全都能報銷?你能幫我們買票我們就相當感謝了,你可別自己貼錢啊!”


    小林笑道:“我怎麽可能騙你呀,真是這樣,這些都是領導交代過了的事,您就放寬心吧!”


    見狀,溫言也不再堅持,收好糧票和錢後,才低頭嗦起麵來。


    從這兩碗麵開始,在這之後的九個多小時的等車過程中,小林可算是把溫言他們倆人照顧得明明白白。


    他見溫言他們身上沒有其他行李,吃過飯後就帶著兩人在附近轉了幾圈,直到臨近火車出發前一個多小時才帶著倆人慢慢地往車站走去。


    這九個多小時裏,溫言聽得最多的就是小林的道歉了。


    他覺得自己沒能完成好領導的交代,買了那麽遲的車票,導致溫言他們在市裏逗留這麽長時間。


    因此一路上對溫言他們倆人的照顧那叫一個周全,最後他甚至還一路給他們倆送到了硬臥的車廂裏。


    “到了,溫醫生您們的位置都在上鋪,今天辛苦您二位了,晚上您們好好睡一覺,明天淩晨三點多咱們就會到省城了。”


    眼看著車子都快開了,小林也沒有下車的打算。


    溫言看了眼僅剩兩個鋪位的硬臥包廂,終於還是沒忍住地開口:


    “小林,火車都快開了,你還不下去嗎?”


    小林把背了一路的背包放到上鋪後,就笑眯眯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硬座票來。


    “領導吩咐了,讓我跟著您二位去省城,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說罷,小林伸手朝外指了一下:“我就在旁邊車廂,到站了我再過來叫二位,有事您也可以招唿我一聲。”


    溫言知道這估計是陳楊擔心他是第一次坐火車,怕他坐過站或是下錯站點,這才特地打了個招唿讓人跟著他。


    這年頭臥鋪和硬座之間的車廂到了晚上就會被列車員給關上,小林就算是買了硬座跟著自己去省城也沒啥幫助。


    除了到站點時候能和他們見到麵外,其他時間他們也都隻能各自窩在自己位置上睡覺罷了。


    果然,小林交代了幾句話後剛準備離開,迎麵就碰上了來查票的列車員了。


    “喂!你鬼鬼祟祟的在這邊晃悠什麽呢?”


    小林被這句話問的一愣,旋即又立馬揚起笑答道:“我倆個朋友在這邊臥鋪,我剛和他們一起上車,現在正準備迴我的車廂去呢。”


    說話間,小林把手裏的車票遞給了列車員。


    列車員一看手裏的是硬座票,當即就拉下臉來。


    “這大晚上的硬座和硬臥的車廂門都被關了,你是怎麽進來的?你朋友是哪倆個?”


    這話說的,明顯就是把小林當成是故意來硬臥車廂蹭床鋪睡覺的人了。


    因為周圍的人都已經睡著了,所以倆人的說話聲都是壓得極低。


    好在溫言的五感已經被強化到了極致。


    因此聽到小林被盤問就已經帶著兩張硬臥票出來替他解圍了。


    列車員了解情況後,念在小林是因為送朋友來臥鋪車廂才沒迴去自己的座位上,這才沒繼續揪著這事不放,轉身就帶著小林迴硬座車廂去了。


    溫言見事情解決後也鬆了口氣,迴到鋪位後卻怎麽也睡不著。


    沒辦法,雖然這個年代的普快硬臥在一般人看來已經算得上是既舒適又快捷的交通工具了。


    但溫言從前坐慣了的是更加快速又安靜舒適的高鐵和飛機,相比之下,這年頭的普快屬實是稱不上一句舒適。


    周遭的唿嚕聲和磨牙聲此起彼伏,摻雜著偶爾的幾句夢話。


    這樣嘈雜的環境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能稱得上一句吵鬧了,更何況是五感已經被強化到極致的溫言。


    聽著下鋪不時傳來的翻身動靜,溫言此刻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睡不著,根本睡不著!


    就在溫言再一次輾轉著想強迫自己睡著時,曜皋就突然傳聲過來:“笨蛋,你倒是用內力摒除外界聲響啊。”


    溫言怎麽會不知道能用內力來隔絕聲音,隻是他擔心聽不見聲音後會導致自己睡過站。


    這才寧可被折磨得睡不著,也不敢用內力屏蔽掉聲音入睡。


    曜皋簡直快要被他給逗笑了,聲音都帶上幾絲戲謔:“你該不會直到今天還沒有熟練掌握內力的使用方法吧!”


    溫言一愣:“什麽使用方法?內力除了能屏蔽聲音以外還能幹嘛?”


    曜皋見他是真不知道,這才稍稍收斂了笑意:“內力是能屏蔽聲音沒錯,但是也能定時啊。”


    溫言聽得眼睛眨巴眨巴的,也不知道聽懂了沒。


    曜皋見他這樣,無奈的歎了口氣:“譬如說,咱們這趟車是淩晨三點左右到站,那你就估算著屏蔽聲音所需要耗費的內力總量,控製著撥出這一部分內力出來用來屏蔽聲音,等到時間後,內力用盡,你自然也就能聽到聲音醒來了!”


    曜皋這樣把話掰開揉碎了說給溫言聽後,他立馬就懂了:“哦!我懂了,這不就跟鬧鍾似的,到點就響了。”


    聽他這麽一說,曜皋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你這麽一說還真貼切,沒錯,確實是鬧鍾沒錯了。”


    笑完,他又開口問溫言:“你看你這麽機靈,怎麽會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掌握清楚內力的使用方法啊?你該不會是又偷懶了吧。”


    溫言嘚瑟的表情頓時就僵在了臉上,心嘀咕著:“你也沒給我使用說明書啊!我不會用這不是很正常嘛?”


    “我怎麽就沒給你說明書了,我不是把功法都交給你了,其中一本就詳細記載了內力的使用方法!你是不是沒有給我仔細看。”


    溫言暗道一聲不好,自己居然不知不覺間把心裏話給曜皋傳了過去。


    眼看著曜皋氣的都要坐起身來,溫言忙開口道:“我錯了我錯了,迴去我就把你給我是哪些書全仔細的看幾遍,隻是我現在好困,其他事咱們明天再說好嗎?”


    曜皋見他確實困了,這才哼了一聲:“明天你把空間裏的秘籍全仔細看一遍還差不多!算了,時候不早了,你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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