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葉小牛的一番話,葉和平有好一陣子沒到溫言的小診所裏來了。


    溫言知道外公的少爺脾氣,他大概是自覺無顏麵見自己,又扯不下臉麵來道歉,所以才硬拖著沒上門來。


    眼見著都快過年了,溫言本想著借著送年貨的由頭給外公遞個台階過去,緩和一下倆人的關係。


    隻是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溫聆之突然的一個騷操作打的溫言措手不及。


    至此,溫言也就沒啥心思去修複和外公之間的友誼了。


    溫聆之懷孕了!


    溫言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都傻了。


    這會兒雖然沒有過年,公曆卻已經是1976年了。


    隻是就算今年是1976年那又怎樣,溫聆之今年滿打滿算也才堪堪17周歲啊!


    她甚至還沒有滿18周歲,那個男人是怎麽敢的?


    溫言雖然知道今後大姑會嫁給一個家暴男,但是卻不知道她是幾歲結的婚。


    因為溫言成年後從事律師行業,他是家裏第一個跳出來勸大姑離婚的人。


    所以大姑父每次見到溫言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溫言勸一次離婚,大姑父就打溫聆之一次。


    但就是這樣,溫聆之也沒鬆口答應離婚,隻一個勁的替丈夫開脫,說他隻是太愛自己了。


    幾次之後,溫言也學乖了,主動遠離了大姑一家。


    最後一次見到大姑姑,是在她的葬禮上。


    彼時的她,一臉和藹的笑意被嵌在相框裏,像是在告訴親眷們莫要傷心,這個結局對她而言,無異於解脫。


    溫聆之此時正靠在一個瘦高男人的懷裏,一臉嬌羞的看著正在吃午飯的一家人。


    這瘦高男人看著年紀不大,但是和溫聆之站在一塊兒,卻能讓人一眼就看出倆人的年紀差來。


    溫蘊和最先反應過來,撂下筷子就起身去拿笤帚。


    一向溫吞的男人,此時氣的就連頭發毛都豎了起來。


    眼瞅著笤帚就要打到男人身上,溫聆之卻突然竄了出來,


    她擋在男人身前,一把扯開寬大的棉襖。


    “打,你往這兒打!把你的外孫打死了,順手也打死我好了!”


    溫蘊和舉著笤帚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著,最終卻還是頹然的垂了下去。


    “你給我滾!我們溫家沒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兒!”


    “滾就滾,誰樂意待在這家裏啊,你們不同意我和他結婚就不同意好了,到時候我們倆的喜酒你們都別來吃,我就當自己是個沒爹媽的孩子!”


    “好!好!滾,你給我滾出去,我溫蘊和也沒有你這麽個不知廉恥的女兒!滾啊!”


    溫言看著溫聆之拽著男人就要走,趕忙上前去想勸她幾分。


    溫聆之懷孕之後的情緒本就起伏得厲害,這會兒被父親指著鼻子叫滾蛋,心裏的火氣早就憋得快要爆炸了。


    偏偏溫言還沒眼力見的攔在她麵前,這下溫聆之憋了滿肚子的怨氣可算是有地方發泄了。


    “好狗不擋道,讓開!”


    不等溫言開口,她又冷笑道:“怎麽?在我家白吃白喝也就算了,這會兒還想來管我們家的事了?你該不會真當自己是我們家的人了吧!”


    溫言看了眼在大姑身後偷笑的男人,又將視線轉迴到大姑身上:“大姑姑,你懷孕情緒起伏大,我知道你說這些話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但是你要知道,今天你走出這個家門,傷到的就是全家人的心了。”


    溫聆之的態度剛要鬆動幾分,她身後的男人就冷笑出聲:“傷全家人的心?那你們家怎麽就不知道那樣說會傷到聆之的心呢?我長這麽大,還沒聽說哪個當爹的會指著自己女兒的鼻子罵不知廉恥的,更沒聽說有哪家當爸的會讓女兒滾出家門。”


    男人話音剛落,溫聆之的臉色就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溫言,你要是再不讓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剛才你也聽見了,是我爸讓我滾的!”


    溫言還想開口,就聽身後溫蘊和怒吼道:“你讓她走!走出這個家門就再也別迴來,我溫蘊和就當從來沒生過她!”


    “哼,走就走,你當我樂意多呆嗎?”


    說罷,溫聆之用力推開溫言,拉著男人就踏出大門朝外走去,期間也沒迴頭看上一眼。


    溫蘊和捂著胸口無力的坐下,胸膛還在因為氣急而劇烈起伏著。


    溫言忙湊過去給他把脈,小心的輸了些內力過去護住他的心脈。


    好半晌,溫蘊和才終於緩和了些,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家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王蘭翠抹著眼淚小聲抱怨:“你這脾氣也真是嚇人,說爆炸就爆炸,好好說話不成嗎?這下好了,女兒被你氣跑了,你自己也氣倒了。聆之那孩子的脾氣自小就是個炮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說那些話激她做什麽呀!”


    溫蘊和沒應聲,而是看著圍在身邊的幾個孩子道:“你們先出去吧。”


    幾人聞言互看了一眼後,這才低垂著腦袋出了廚房。


    溫言原本想跟在他們身後離開,卻被叫住了:“言言,你留下。”


    溫蘊和看著一臉茫然的溫言,輕聲問道:“你大姑姑她……她結婚以後幸福嗎?”


    溫言一愣,沒想到爺爺會問出這樣的話。


    他本有好多話想說,卻隻是張大嘴巴半天發不出一聲來。


    最後,溫言隻能歎了口氣搖頭,意思不言而喻。


    溫蘊和輕哼了一聲,又問道:“那你的大姑父,是剛剛這個男人嗎?”


    這一次,溫言開口問道:“剛剛那個男人叫什麽?”


    王蘭翠一愣,看向溫蘊和。


    她成日在家裏,認識的人就周圍的幾戶人家,剛剛那個男人看著就眼生得緊,她確實是不認識。


    但是溫蘊和常年跟著建築隊在各個村鎮間做活,因為工作原因,接觸的也多是村鎮上的壯勞力,對這些年輕人就算不認識也都會眼熟幾分。


    誰知道溫蘊和也跟著搖頭:“我沒見過這男人,可能不是周邊這幾個鎮上的。”


    王蘭翠聞言嘀咕了句:“這就奇怪了,聆之是怎麽認識他的?難不成是在學校裏認識的?”


    溫言努力將記憶裏已經有幾分麵容模糊的那個酗酒家暴的姑父樣貌與剛才那個男人做對比,得出的結論是沒有絲毫相像。


    思及此,溫言不由得有幾分竊喜。


    雖然他不喜歡剛才那個男人挑撥離間的說話方式,但是卻更不希望大姑姑最後嫁給家暴男。


    他打斷還在討論的兩人:“沒事,誰知道他們倆最後能不能結成婚,再說了,和這個男人結成婚也不見得真的是壞事。”


    溫言說的隱晦,但是王蘭翠和溫蘊和都是聰明人,一聽就懂了這話裏的意思。


    溫言記憶中的姑父與這個男人估計不是同一個人。


    見倆人沒說話,溫言又補充道:“大姑姑還小,這個年紀生孩子對身體隻有壞處沒有好處,再說了年紀不到,他們也辦不了結婚證,她這樣不管不顧的去男方家辦酒席生孩子最後隻會壞了自己的名聲,還可能會被學校開除。”


    溫蘊和一聽會被學校開除,氣的瞪圓了眼睛:“這妮子要真是因為個男人被學校開除,以後有她哭的時候!”


    溫言歎氣:“爺爺,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下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人哄迴來,其他的事都是可以慢慢地做思想工作解決的。”


    王蘭翠眼睛發亮:“雅之和她姐姐關係最好,她一定會知道聆之在哪兒,我和她去把人找迴來!老頭子你到時候可不能再亂發脾氣把人給氣跑了。”


    溫蘊和臉色發黑,卻隻是哼了一聲沒說話,看樣子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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