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曬穀坪,徑直地朝著靈堂走去。


    在曬穀坪忙活的人被這一場麵給震得都放下了手頭在忙的事,跟在人群後麵看熱鬧。


    “唉,什麽情況啊,那道長不是早就提醒過了,你們呂家的人最好要避一下靈堂,免得被衝撞了,怎麽這會兒全跟來了?”


    跟在人群後的人扯了扯呂家的一個親戚,滿臉好奇。


    被扯著的那個人是呂家小輩,剛剛還在堂屋烤火呢,突然就被家裏的長輩叫上一起過來了,這會兒自己也在發懵呢。


    看熱鬧的人眼看著被問話的那個小年輕也是一臉懵懂,明顯也是不清楚自己來幹嘛的,索性就閉上嘴去前麵看熱鬧了。


    溫蘊和這會兒還在木工那邊看他們做棺材,聽到聲音出來,一眼就看見走在人群前麵的溫言。


    他頓時就傻眼了,自己這大孫子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不等溫蘊和過去拉人,溫言就從他眼前走過,跟在李蘭花身後進了靈堂。


    李蘭花自進靈堂以來就沒聽到一句誦經聲,她左右看了一圈,才終於在角落的躺椅上找到正在打唿的中年男人。


    “哼!林道長睡得好嗎?”李蘭花快步走到躺椅邊,伸腳一踹。


    睡得正香的林道長被這猛地一踹,毫無防備地就摔倒在地上。


    林道長正要發火,就看見李蘭花身後擠滿了呂家的人。


    “咳咳…嬸子你這是在做什麽?我剛給東子念過往生咒,這才剛躺下呢。”林道長故作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沒辦法,昨晚我上山去追那個精怪太過耗費精神了。”


    林道長原以為隻要自己這樣說後,呂家的人就會和往常一樣對自己噓寒問暖,說不定還會再宰一隻雞給他補補。


    沒想到卻等來了一聲冷哼:“哼,上山去追精怪?不是想逃跑,結果迷路了嗎?”


    林道長聽到這話,嚇得心髒都快停了。


    不過他行騙多年,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被誆到。


    林道長看向說話的溫言,沒好氣道:“怎麽又是你,剛剛就想趁我不注意靠近東子,現在又來給我潑髒水,你究竟想幹嘛!”


    聽到這話,身後的人群裏頓時就傳來了竊竊私語:


    “我就說這姓溫的小子有問題,不然他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靠近東子。”


    “他是不是想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毀屍滅跡,就和戲台裏演的那樣。”


    “我看像是!”


    “我也覺得,別看這小子長得斯文秀氣的不像是壞人,可是那戲裏演壞人的哪個不是秀氣小生的模樣。”


    溫言聽到身後不算小聲的對話,默默地歎了口氣,這些人是不是過分單純了啊,怎麽就連說的話都顯得那麽蠢笨。


    呂國元也聽不下去他們自以為是小聲的討論,朝後麵吼了一句:“要說去外麵說去,別在這邊嘰歪!”


    眾人聽到這話,才終於安靜了下來。


    不過林道長這下倒是找到了背鍋俠,他不懷好意地看向溫言:“說起來,我覺得你有幾分眼熟啊,你昨天晚上在哪裏!”


    溫言閉著眼也能猜到林道長想幹什麽,但是他不打算理會。


    林道長見溫言不迴答,斷定了他昨晚沒有不在場證據,故而十分肯定的開口:“我出門的時候瞥見一個人影,好像就是你的。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引我出門然後再迴到呂家殺了東子的?”


    溫言聽到他的控訴也不急著否認,隻是淡淡問道:“是嗎?那我是怎麽殺死東子的?”


    林道長見溫言沒有否認,心底一喜:“我怎麽知道你是怎麽害人的,但是今天早上我給東子換壽衣的時候,可是看見了他身上布滿的青紫瘀痕。”


    聽到林道長的話,李蘭花身形晃了晃,好半晌才穩住,開口就是:“來幾個人,把他給我按住!”


    林道長聽到李蘭花的吩咐,挑眉笑著看向溫言,直到看見那幾個年輕人越過溫言徑直朝自己走來才猛地反應過來,轉身就要跑。


    隻是這裏本來就已經是靈堂角落,被叫著按人的又都是些年輕力強的小夥子。


    林道長哪裏跑得掉,三兩下就被按倒在地。


    楊小鳳早就趁著眾人堵林道長的時機跑到呂曉東跟前。


    她看著兒子慘敗的小臉,趴伏在床邊泣不成聲。


    直到聽林道長說起孩子身上布滿瘀痕才猛地抬頭,滿眼不可置信。


    等李蘭花帶著眾人過來的時候,楊小鳳早就將兒子的遺容重新整理清楚。


    “小鳳,你讓讓,我要給東子檢查一下……”李蘭花看著站在床邊麵無表情的楊小鳳,沒有發現一絲異常。


    楊小鳳抬眼看向李蘭花身後的呂家親戚,聲音沒有起伏:“娘,我剛剛已經檢查過了,你讓他們先出去吧。”


    溫言有些詫異地看了眼楊小鳳,不等李蘭花開口就準備出去。


    楊小鳳突然出聲:“溫言,你留下,其他的親戚先出去吧。”


    聽到這樣的話,跟著過來給李蘭花助陣的呂家親戚頓時就不樂意了:


    “憑什麽啊!說起來我們才是一家人,有什麽話是我們聽不得的?”


    “就是就是,他溫言一個外姓人都能留下,我們姓呂的反倒是要出去,這天底下可沒這個理。”


    楊小鳳聽到後沒有說話,倒是突然有人出聲:“唉,該不會溫言真的是兇手,所以國元媳婦才讓我們出去守著,免得被他趁亂逃了吧!”


    其餘人一聽,頓時也覺得有道理,三兩下地就全退出靈堂,守在外麵。


    溫言瞪大眼睛指著自己,不可置信道:“我?小鳳姨,我沒殺東子!不是我殺的。”


    楊小鳳點頭,咬牙切齒道:“我知道,是那個道士害了我的東子!”


    說罷,楊小鳳抬腳就要去踹被扔在床邊的林道長。


    “你這個畜生!你怎麽下得去手,他還是個孩子,他還那麽小,你該死!”


    林道長被踹的在地上左右滾動著想躲,卻被溫言伸出一隻腳死死踩住腦袋。


    “你們,你們想做什麽!人不是我殺的,是這小子殺的,你們搞錯了!快放開我。”


    林道長被踹的大喊大叫,滿眼怨毒的盯著溫言。


    等楊小鳳踹了好幾腳後,呂國元才慢半拍似的上前製止。


    “小鳳,你怎麽知道人是林道長殺的?我看他也不像是壞人啊”


    躺在地上喘息的林道長一聽呂國元相信自己,頓時就像是找到靠山似的,在地上蛄蛹著爬到呂國元腳邊。


    “人真的不是我殺的,你相信我,就是被那小子殺死的!他強迫東子發生關係,真的,東子下半身全是血,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真的沒有說謊!”


    聽到林道長這話,在場的幾人都呆愣住了。


    李蘭花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東子,是奶奶害了你啊!”


    呂國元扶著楊小鳳,胸口急促起伏著,半晌也沒發出一絲聲音。


    呂英更是直接撲到床邊,伸手想去撫摸東子的臉,卻又不敢真的觸到他。


    溫言看著在呂國元腳邊正急切說出更多細節的林道長,嘴上喃喃道:“難怪你會半夜跑進山,難怪你那麽急的想讓呂家埋了東子,難怪你不許呂家人靠近靈堂……”


    “你這個畜生!”溫言撿起地上不知道是被誰落下的木棍就要去打林道士,卻被呂國元給喊停了。


    溫言不可思議地抬眸看向呂國元:“呂叔,東子可是你的兒子啊!如今他慘死在這畜生手上,你居然不讓我殺了他。”


    呂國元伸手過來奪走溫言手裏的棍子,聲音低沉:“是啊,東子是我的孩子,所以,這個仇得我自己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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