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擎蒼一刀劈中 血影槍,被南宮音防住,反手便出一掌,直攻向南宮音的天靈。南宮音險而又險躲過白擎蒼一擊,但手中 血影槍被白擎蒼趁機擒住,白擎蒼隻用力稍稍一拽,她便不受控製朝前飛撲,眼看就要自己撞到 刀口上。鋥一聲 雷鳴,一朵飛葉,一支天青箭。偃月刀受力偏轉,砍空落在 一旁,將地麵切開一條丈許深的裂縫。絳櫻雷霜三人不分 先後出現,將南宮音護在 身後。噔一聲 ,血影槍駐地,南宮音捂著胸腹好不容易才自己站穩,隻覺五內翻江倒海,喉間一股血氣 湧動,好像隨時都能噴出一口血來。“赤狐王白擎蒼!”絳櫻認出與南宮音交戰之人,麵色凝重,“我三人聯手,也未必是其對手。”關鍵時刻,雷霜分 外 冷靜,迴答道:“不需要爭個輸贏,我們速帶魔主離開。”隻要和顏昭匯合,即便白擎蒼在 場,也無法阻止她們脫身。封瑾讚同雷霜的判斷:“你們先走,我來斷後。”“不行。”絳櫻阻止,“要走一起 走。”對手可是狐族第一高手,若封瑾留下,結局不言而喻。封瑾神色平靜地拉開長弓,對準赤狐王的雙眼,語氣 平靜:“沒有時間猶豫了,你們快走。”言罷,弓弦一震,天青箭氣 射向白擎蒼。“雕蟲小技!”白擎蒼一掌揮散箭氣 ,反手便是一刀淩空斬下。速度之快,封瑾來不及躲,眼看就要做那刀下亡魂。嗡虛空中 ,一隻靈劍飛來,與白擎蒼手中 長刀相觸。這一劍威力不小,竟將白擎蒼十拿九穩的一刀彈開。白擎蒼擰起 眉頭,朝飛劍來處看去。便見一隻九尾狐從 天而降,腳踏騰雲,九條尾巴尾尖處各亮起 一朵水藍色的火焰,姿態高貴優雅。九尾狐背上,顏昭抬手接住飛旋而迴的清霜劍。但她未理會白擎蒼等人詫異的神色,扭頭看向封瑾:“我救了你,你欠我一個人情 。”“……”封瑾無奈,“好。”第三百零六章 上古九尾現身, 在場除卻南宮音等人,餘下所有妖族之人皆大驚失色。白擎蒼當即停下招式,驚疑不定地看著忽然出現的九尾狐。眉心點綴朱砂般的胎記透露出此狐高貴的身份與純淨的血統,塗山寒芷也皺起 眉頭 , 目露疑惑:“這是……”話音未落, 身後塗山玉震驚失聲:“小妹?!”塗山寒芷與白擎蒼愣住, 隨即便見那 九尾狐周身縈繞一抹清氣,搖身一變幻化 人形。顏昭猝不及防,陡然失去承托之 力,身體不受控製往下墜落。眼看將要摔落在地, 忽而腰身一緊,任青悅輕鬆攬住, 遂穩穩著陸。白擎蒼與塗山寒芷對視一眼,後者麵露驚疑之 色, 不確定地發問 :“玉兒的小妹?塗山?”“是我,見過二位前輩。”任青悅坦然承認,拱手朝白擎蒼二人一拜,解釋道 , “不過塗山隻是我曾經的名字, 自一千多年前在人界走失, 我拜入元清仙尊門下,便更名為任青悅。”白擎蒼迷糊了 , 對不斷變化 的局勢感到不解, 蹙眉道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他與塗山寒芷是白燼的父母,夫妻二人感情和睦, 如膠似漆,將白燼養到一千歲便不再 理會妖界俗務, 夫妻結伴離開 妖界遊山玩水。日前他們碰見在人界躲避逃難的妖族人,打 聽之 下方知妖界大亂,狐帝身死,太子與狐後爭權,引起 妖族局勢震動 ,大驚之 下匆匆趕迴,欲弄清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不料剛至妖宮,遠遠便看見妖宮上空金光大放,護宮大陣竟已開 啟。妖宮大陣開 啟之 後,內外隔絕,隻能進卻不能出,白擎蒼與塗山寒芷奔入妖宮,正逢南宮音與眾妖兵相鬥。堂堂魔界之 主,怎會出現在妖界?他們下意識便認為,妖界動 亂必與南宮音有關。南宮音擊殺一眾妖兵,還想殺死塗山玉,種種行跡佐證了 他們的猜測,因而才與南宮音動 手。而今,任青悅忽然現身,其立場顯然偏向南宮音等眾,讓白擎蒼與塗山寒芷再 次陷入混亂,一時 間無法區分,此事到底孰是孰非。塗山玉搶白道 :“塗山瑤爭權奪利害我父性命,今魔族之 人潛入妖宮施救,豈不說明塗山瑤與魔族勾結!此前她答應與魔族和解我便覺此事蹊蹺,如今果然應驗!”“放肆!”塗山玉控訴之 聲還未落下,塗山寒芷一聲厲喝打 斷他,“一口一個塗山瑤,狐後名諱,豈是你能直唿的?!”言罷,一掌將他掀翻在地。塗山玉猛翻一個大跟頭 ,摔得 灰頭 土臉,片刻後,他艱難起 身,神色間滿是不可置信,捂著臉上迅速浮現的猩紅掌印,訥訥道 :“……小姑?”白擎蒼淡淡瞥他一眼,但 也沒有為他求情。上輩人的恩怨,自當由上輩之 人了 結,無論如何,塗山玉的言語與行徑,都是大不敬。塗山寒芷甩了 塗山玉一耳光後,立即又 看向任青悅。她的視線在任青悅與顏昭、南宮音等眾人身側徘徊須臾,擰眉問 道 :“你且說說,這是怎麽迴事?你既拜入顏元清門下,為何又 與魔族之 人攪和在一起 ?”任青悅便按住顏昭肩膀,對塗山寒芷道 :“這孩子名喚顏昭,乃是我師父與南宮音之 後。”信息量太大,塗山寒芷和白擎蒼受到劇烈衝擊,當下腦子嗡一聲,盡管臉上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 ,眼神卻刹那 間有所渙散。兩人身後,塗山玉也大驚失色,不可置信:“怎麽可能?!”顏元清是誰?是人界的第一劍修,天下無雙的奇女子,謂為正道 之 首不為過。而南宮音,則是魔界之 主,百惡之 罪,且不說她們能否有所交集,就算當真相識,也更多該是針尖對麥芒,你死我活不共戴天才對。而且,她們都是女人,怎麽還會生下孩子?塗山玉感覺自己對世界的認知遭受毀滅性打 擊,隻這一刹就幾乎令他走火入魔。“小妹,你當真瘋了 麽?”塗山玉聲嘶力竭地控訴道 ,“這等滑天下之 大稽的言語竟也能說得 出口?”任青悅冷下臉,大聲駁斥:“一個事實擺在眼前,而你不肯接受,它就不存在麽?!塗山玉,你永遠剛愎自用,隻信自己想信的,這就是你起 兵造反,毒害狐後的理由麽?!”這話如一把刀子,快而鋒利地捅向塗山玉,他立時 便如被 踩了 尾巴的貓:“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被 這些魔族蒙蔽了 !我為我父報仇,我有什麽錯!”“那 白燼呢?”任青悅逼問 他,“你追殺白燼又 是何故?她也害了 狐帝,你取她性命,也是為狐帝報仇麽?!”白擎蒼和塗山寒芷同時 雙肩一顫,駭然色變:“什麽?!”塗山玉臉色一白,辯無可辯。他怎能當著白擎蒼和塗山寒芷的麵,說他怕白燼逃走之 後搬來救兵,影響他的複仇大計。迎著白擎蒼夫妻二人忽然冷肅的眼神,塗山玉艱難開 口:“我,我沒想殺她,我隻是讓人把她帶迴來!”“殺人者可不是這個態度。”任青悅一臉冷漠,解釋道 ,“我在幽冥之 海碰到白燼,她正被 追殺,是南宮前輩出手將其救下。”塗山寒芷二人頗覺意外:“南宮音?”同時 ,抬頭 看向任青悅身後,負傷而立,被 左右護法護在當中的南宮音。白擎蒼當即放下成見,朝南宮音抱拳,賠罪道 :“先前多有得 罪!閣下搭救小女,白某欠你一個人情。”南宮音掀起 眼皮,尚未開 口,雷霜已怒不可遏地說道 :“可你打 傷魔主又 怎麽說?!”白擎蒼想了 想,迴答:“此事好辦,待我卸去護身靈氣,讓你們打 迴來便是。”雷霜:“……”塗山寒芷瞪他一眼:“你先閉嘴,別打 岔。”白擎蒼頓時 脖子一縮,神情訕訕地清了 清嗓子,做了 個封嘴的收拾,之 後便不再 多言。魔族眾人陷入沉默。塗山寒芷又 問 任青悅:“之 後呢?”任青悅繼續講述:“我將白燼救下之 後,獲知妖界變故,因而趕來搭救狐後。”說著,她取出之 前從那 幾個刺客身上搜到的玉佩,反手扔給塗山寒芷。塗山寒芷捏著玉佩,注入靈氣,很 快便發現端倪。“正清印?”她眉頭 皺起 ,麵色清寒,“追殺燼兒的竟然仙界之 人?”任青悅點頭 :“不錯,而且這些人是塗山玉派去的。”白擎蒼雖未說話,但 臉色沉凝,周身氣機湧動 ,厚重的壓力直直碾向塗山玉。塗山玉臉色越來越難看,想要為自己辯解,但 塗山寒芷沒給他這個機會。塗山寒芷追問 :“那 燼兒現在何處?”任青悅道 :“妖界動 亂,塗山玉為剪除狐後黨羽,所有支持狐後的人都被 他趕盡殺絕,這些妖族人不敢與強權相鬥,選擇明哲保身,離開 妖界。”說著,她坦然注視塗山寒芷:“白燼為庇護她的族人,身先士卒,率領難民前往魔界暫避風頭 ,眼下應該已經安定下來。”“燼兒去了 魔界……”塗山寒芷托起 下巴,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 色。塗山玉大聲控訴任青悅:“小妹,你分明是妖族之 人,卻為何總替魔族說話!你立場如此偏頗,難道 不覺得 問 心 有愧麽!”任青悅神色一肅,厲聲說道 :“我行得 端,做得 正,雖未認祖歸宗,但 從無為害父母之 心 ,為什麽要有愧?”塗山玉被 任青悅噎住,半個反駁的字也說不出來。然而任青悅並沒有放過他,繼續說道 :“倒是你,塗山玉,你口口聲聲是為父報仇,輕信小人挑唆,不辨是非黑白,毒害親母,到底誰該問 心 有愧?!”塗山玉被 逼得 狠了 ,狗急跳牆般大喊:“仙君怎麽會騙我!”任青悅上前一步,厲聲喝道 :“那 你倒是拿出證據,證明是狐後害了 狐帝!”“魔族之 人出現在妖宮,還不足以說明問 題嗎?!”塗山玉發起 瘋來,怒目圓睜,強硬地辯駁道 ,“我父死於魔族人之 手,全族上下,唯狐後接待過魔族使者,這難道 不是證據嗎!”“你可親眼見到是誰殺死狐帝?你可親眼見到狐後與殺手密語?”任青悅步步緊逼,塗山玉為其氣勢所懾,竟不由自主往後退了 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