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從一側找到了地下室樓道的開關,普通的白熾燈在這種環境下竟也有一種陰森的感覺。


    服部平次在前,真田苓牽著警犬在中間,阿大最後。


    推門進出後,並不是什麽血型殘忍的場景,反而空蕩蕩的一片,走路甚至還能傳出些餘音來。


    陰風陣陣,不是形容詞,這裏的溫度比外界低上不少,吸入的空氣都涼入肺腑。


    警犬看起來有些焦躁,來迴的轉圈,像是被迷惑了一樣,最後趴在一處不動了。


    真田苓環顧四周,這裏並非是什麽都沒有。


    地下室似乎被改成了一個大的冰櫃,四麵牆皆是冰櫃的門。


    服部平次意識到了什麽,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他把手放在其上,深吸一口氣,用力拉開了這扇門。


    寒涼的白霧爭前恐後的溢了出來,一個人形冰雕映入眼簾,表情看著很安詳,像是睡著了一樣。


    如果,冰櫃裏的不是一個真正的人的話。


    真田苓無聲歎息,在靠近這海邊別墅時,真田苓其實也做好了找不到受害者的打算,靠海,拋屍什麽的太簡單了,幾乎沒有成本。


    她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惡,人性這東西,有些畜生生下來就沒有。


    阿大通知上麵的警察分一部分下來,趁著功夫,打開了所有的冰櫃。


    真田苓一一看過去,最後停留在一個熟悉的麵孔前。


    椿千代子,她找到了。


    地下室一共有七具冰屍,低溫保持住了受害者生前的麵貌,僅憑肉眼無法判斷她們的死亡時間。


    服部平次在沉默許久後終於開口,隻是嗓音有些沙啞,“我認識她。”


    真田苓看過去,“一年前有家屬報失蹤,隻是我一直沒有找到她。”


    時過境遷,任是誰也沒有想到,她不僅被殘忍殺害,還被兇手故意冰凍存放在這裏。


    真田苓:“抓到兇手了。”


    至少,他們抓住了兇手,他不會再有機會去外麵為非作歹。


    警員陸續下來,他們被地下室的冰屍震在原地,有幾個膽小的還幹嘔了出來。


    真田苓掃了一眼,隻對為首的人說到,“保護好現場。”


    警員喉結滾動了幾番,才終於吐出一個好字,他知道,這件案子壓不下去了,屆時會受到怎樣的輿論壓力,他不敢想象。


    從過來這邊後,真田苓就不大相信他們的實力,更懷疑他們的良心。


    真田苓也撥了個電話出去,“小叔叔....”


    遇到大問題,當然是要給家裏打電話,至於是給誰打,就看是在誰的管轄範圍內了。


    小田切敏郎知道真田苓親自行動,就沒有空手而歸的情況,別墅的情況他雖然震驚,但也做好了準備。


    臨近過年,這天又要動蕩起來了。


    真田苓他們出來後,濱口山治竟還沒有被拘押帶走,手上是被拷上了手銬,但整個人依舊囂張的不成樣子,衣衫不整滿嘴大話。


    服部平次眼睛有些紅,忍了一秒鍾沒忍住,大步走過去,一拳將人打倒在地。


    濱口山治哀嚎一聲,蜷縮在地上,早就被毒色掏空身體的軟蛋,怎麽可能擋住服部平次憤怒之下的拳頭。


    就這樣還在叫囂,“你...敢打我,不,不要命了。”


    “報上你的名字...你死定了。”


    服部平次冷笑一聲,一腳踩在他胸口上,腳下不斷用力,“服部平次。”


    濱口山治腦子還沒有徹底糊塗,服部這個姓氏他聽過。


    “你,你....”


    服部平次表情陰森,“你可以試試,看著一次,還有誰能來救你。”


    “我等著,你被判處死刑的那一天。”


    “一定,一定會去觀刑。”


    濱口山治被迫仰躺在地上,胸口疼得他喘不過氣來,但更重要的是在他身邊不斷走過的警察。


    是跟從前截然不同的待遇,濱口山治恍惚間意識到了這次好像玩完了。


    但,太晚了。


    濱口山治就是現在被擊斃了,那也是死不足惜。


    真田苓去外麵透口氣,她並不相聽畜生臨死前的哭嚎,隻會讓人覺得聒噪。


    別墅已被警察封鎖,不相幹人等不得隨意進出,而警戒線外,真田苓看到了一輛後窗半降的賓利。


    來人很眼熟,正是昨天剛打過照麵的濱口彌生。


    兩人隔著人流對視,濱口彌生意識到了一點兒,別墅中的情況,已經不能靠舍棄廢子就能挽救迴來,濱口山治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中,闖下了大禍。


    兩人雖同姓濱口,但濱口彌生跟他真算不上熟悉,以他的地位,濱口山治根本就沒資格走到他麵前說話。


    濱口彌生知道底下這群蛀蟲們的臭毛病,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他其實並不在意,隻要不礙他的眼,不舞到他麵前就行。


    隻是沒想到,濱口山治竟然搞出一個大的,好色不說還害命,還不止一個人。


    更糟糕的是,被一個不能輕易招惹的人盯上了。


    沒有任何對話,濱口彌生也明白了真田苓的意思,比昨天更加冷漠的視線,帶有一種將他也拉下去的篤定,被盯上了。


    濱口彌生按下鍵升起窗戶,並示意司機離開現場。


    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他得迴去想想應對之策,他本人是不願意跟真田苓直麵對上的,但真要到了最後一步,硬碰硬也不是不行。


    真田苓嘴角輕扯,那就試試。


    濱口山治被判刑沒有任何意義,幾乎算是當場捉拿,人證物證具在,判死刑沒跑了。


    倒是他的父母,還不依不饒的想往上找人通融關係,試圖解救自己的寶貝兒子,在他們看來,兒子隻是一時糊塗,不小心犯了錯,以後會改的,不需要付出多麽慘痛的代價。


    真田苓被他們的動作搞得很煩,他們哭鬧不休的聲音真的很吵。


    她不相信能教出這種畜生孩子的父母,手中真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真田苓順手就將他們一塊查了一通,抓一個也是抓,抓兩個也是抓,不如一塊都抓進去吧。


    正好,你們也能夠團聚,去裏頭抱頭痛哭去吧。


    這裏,是濱口家一個分支的地盤,狐假虎威這些年殘害了不少無辜人士。


    真田苓和服部平次這一趟過來,直接將其全部搗毀,當家的幾個人全部被下了監獄,剩下的那些小魚蝦米就讓接手的警察再繼續調查。


    他們也該返程迴東京了,濱口本家的人可是都在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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