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子的眼淚洶湧流出,選擇權在她自己,她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選擇的權利嗎?


    終於平複的心情,佳子哽咽著開口,“我還能做什麽?”


    躺在床上一動都不能動的她,還能夠做些什麽來。


    真田苓看過去,“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


    “你有時間整理思路,希望別讓我等太久。”


    倒不是真田苓不急,是這佳子剛剛醒過來,身體承受不住長時間的問詢。


    但有突破口就是好的,會幫助他們更精準的鎖定方向。


    濱口家的那人,用狡兔三窟來形容都是客氣的,那麽多的房子也不可能挨個申請搜查令下來。


    真田苓並沒有等太久,他們自己的調查也在同步進行,並不會單單隻聽一個人的證詞。


    佳子靠在床上,雙手不自覺的扣弄,看見真田苓進來了,忍不住問道,“你那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真田苓點頭,“當然作數。”


    佳子舔了舔唇瓣,又猶豫了許久,才終於開口道,“會所的水很深,我也不知道要從哪裏說起。”


    “你想知道什麽,就直接問吧,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


    真田苓:“你來這,是自願的還是被騙的。”


    佳子聞言苦笑了下,“都有吧。”


    “是聽姐妹說這裏工資高,是別人家的好幾倍,自願過來的。”


    “我也大概知道要付出什麽,但,既然選擇這一行了,怎麽睡和誰睡,不都是一樣的嗎,也就沒有再深入考慮。”


    “後來知道內情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無法脫身,高額的違約金就是要了我的命都賠不起。”


    “果然啊,每一分錢都不是白賺的。”


    真田苓對入行的原因不做評價,問下一個問題,“濱口山治,這麽做熟悉嗎?”


    佳子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恐懼來,難以想象這人背後是做了多畜生的事,令人聽到個名字就忍不住害怕來。


    佳子深唿吸了幾下,“聽姐妹們說,這是會所的大老板。”


    “如果你們要針對的人是他的話,沒有希望的。”


    真田苓眉梢微動,“怎麽說?”


    佳子:“我在會所快六年了,這些年裏也有警察過來調查,最終也是不了了之,而且我看新聞報道也死了幾個警察。”


    “所以沒有用的,濱口這個姓氏,就已經告知了事情結果。”


    真田苓想,倒真是威風,偏居一偶,當了個土大王。


    “其他的你不用操心,你隻需要告訴我,這個人私下做了什麽。”


    佳子看著真田苓的眼睛,眼眸漆黑深不見底,但卻沒有絲毫的膽怯之色。


    看外貌,她一定是比真田苓大的,可是她竟然看不透真田苓在想什麽,她的工作說起來有些上不得台麵,可也算是閱人無數的。


    真田苓就在她眼前,佳子隻感覺自己麵前有一堵牆,牆後是什麽誰都不知道。


    佳子低頭,又看到了手腕上的傷痕,疼嗎?很疼的,可是也沒有辦法,不敢反抗,更不敢離開。


    如果眼前的少女真的有實力做到的話,這就是她脫身的唯一的機會了。


    “他...濱口,他不能用人來形容,他就是披著人皮的野獸。”


    “這些年,被他玩弄的,甚至於死在他手中的女孩子不是少數,但我們自身都難保,更沒有辦法去救別人。”


    “喝醉吃藥之後更是恐怖,我曾看到一個姐妹被抬出來搶救,最後落得了個殘疾的下場。”


    “他還喜歡玩遊戲,要命的遊戲。”


    “會所裏難免會有一些真的單純的,被同事朋友拉進來的可憐女性,從她踏進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盯上了。”


    “如果配合著玩遊戲,玩膩之後會被肆意拋棄。”


    “如果不配合,”佳子說著說著就打了個冷戰,“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隻知道,從那之後,就再也見不到這個女生了。”


    真田苓指尖在膝蓋上默默點了幾下,看著佳子禁不住後怕的表情,翻開手機尋出一張照片,“看看,認識嗎?”


    佳子皺眉沉思片刻,驚疑道,“是她?”


    真田苓:“說清楚。”


    佳子:“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但我見過她。”


    “在會所裏,她跟濱口君在爭吵,我離得遠,聽不清他們具體說了些什麽。但看肢體動作,這個女人是不願意的。”


    “她被人拉走了,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


    佳子隱下了最後一句話,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真田苓收了手機,照片上的人是先前的失蹤者,椿千代子。


    “具體時間記得嗎?”


    佳子仔細迴憶起來,最後肯定的報了一個數字。


    真田苓反問,“你怎麽確定的?”


    這個日期,就是椿千代子從監控上消失的那一天。


    佳子又想了下肯定的點頭,“不會錯的,第二天就有警方來會所問話了。”


    “但,你大概也能猜到,隻是走個流程,沒問幾句人就走了。”


    “我們這些人也隻是看起來有個人樣,私底下也跟個貨物一樣任由那些上等人作踐。”


    “自己活下來都是問題,更不要說什麽保護她人了。”


    “沒本事,也沒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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