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打算跟服部去那家會所查查,以客人的身份進去,看看會有什麽不一樣的發現,指望當地的那些小警員看來是沒什麽希望了。


    金碧輝煌,富麗堂皇,大手筆啊,不愧是濱口家的公司。


    一個玩樂興致的會所,想要什麽都有,要不是因為保護傘太大,這地方早被人盯上查透了。


    椿千代子當時所在的包廂跟他們現在定的不遠,真田苓走過時往裏撇了一眼,門口有一個小開口窗,房間布置基本類似,裏頭有另外一夥人在熱鬧。


    三個月的時間,裏頭不可能有什麽證據了,來來往往這麽多人,就算僥幸留下些什麽,也作廢了。


    服部平次對這些玩樂設施不感興趣,他在啃那個果盤裏的西瓜,“哎,你說咱兩個進來,會被人盯上嗎?”


    真田苓:“有可能。”


    服部平次再拿第二塊的時候,餘光撇見真田苓站起來了,“哎,你要去哪裏。”


    “去衛生間轉轉。”


    包廂裏是有單獨的衛生間的,真田苓要去的是樓層盡頭的公共衛生間,那是一個搜集信息的好地方。


    結果倒是沒讓她白走這一遭,一進門她就聽見了崩潰失控的哭聲,還有一道不耐煩的催促聲。


    真田苓掃了一眼,隔間外有個女人,一邊抽煙一遍說著差不多行了這類的話。


    這麽冷的天,縱使會所裏開了暖氣,這一身亮片吊帶短裙也是太清亮了些,濃妝豔抹,衣服上的銘牌,是這裏的工作者。


    女人見到有外人進來了,又低聲嘟囔了幾句,錯開真田苓離開了。


    真田苓安靜的等著,等隔間裏的人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逐漸停止,隔間的門被打開,一個眼睛通紅的女人走了出來,麵容姣好,隻是那臉頰上的巴掌印破壞了這份美麗。


    看到外麵有人,女人被嚇了一跳,明明聽到外頭沒動靜了她才出來的,反應過來後又匆匆緊了緊領口,她的衣服先前被扯壞了。


    真田苓在極短的時間內撇到了,對方的胸口上有幾個小圓形的疤痕,那是香煙烙下的痕跡。


    沉默片刻後,真田苓抽了兩張紙巾擦手,友好問道,“需要幫忙嗎?”


    至少在衣服被扯壞的情況下,她是不能輕易離開衛生間的。


    女人拒絕了真田苓的幫助,意外的是她竟然在這小姑娘的眼中什麽都沒有看到,嫌棄鄙夷這些她天天都能見到的神情,還有那自以為是的憐憫,這些統統都沒有。


    真田苓隻道,“你的耳朵在流血。”


    耳環配飾過大,爭執中若是被牽扯到很容易撕裂流血。


    莫名的有一種難堪湧上心頭,女人一手捂著耳朵站在原地,一手還緊緊攥著領口,這一次沒有直接拒絕出聲。


    見狀,真田苓打了個電話,片刻後她去門口接了個東西,一件外套和一些簡單的碘伏藥品。


    沒有直接給人,而是放在了一旁空閑的石桌上,真田苓轉身就要離開。


    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一道女聲,“沒事別來這裏,不要亂散發你的好心。”


    真田苓麵色不動,“我知道了。”


    女人看著衣服,說不上來什麽感受,她隻是隨口提醒一句,對方聽不聽就跟她沒有關係了。


    她隻是在那一瞬間覺得,這麽好看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大學生,在這裏若是被樓上的人盯上了,未免有些可惜。


    半晌後又冷嗤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去勸別人,自己先活下去再說吧。


    服部平次在走廊窗戶那邊等人,見真田苓出來了,快步走過去,“什麽發現?”


    真田苓示意他邊走邊說,大致提了下衛生間的女人,“派人盯著她,我覺得她會告訴我們些什麽。”


    不一定是本人親口說的,那些對其動手的人也會留下些痕跡。


    服部平次點頭,明白了。


    等待迴信的時候,真田苓把排除了下寫那封威脅信的人選,最終確定了一個人。


    濱口山治,看這名字就知道是哪家的人,家裏的獨生子,被溺愛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葷素不忌,一個肆意妄為的富二代。


    往下深入了解就知道這東西真是吃喝嫖賭抽樣樣俱全,從小到大就沒幹過一件人事。


    感情這種事情你情我願的話誰也管不了,但關鍵這畜生大半都是搞威脅強迫這一招。


    但因為家裏有錢有權,硬生生把這些負麵新聞都給壓下去了,隻在花邊新聞上不斷活躍著。


    這種情況下,真田苓眸色微深,失蹤者存活的幾率很小了。


    真田苓斟酌著下一步怎麽走的時候,一條短信暫時打斷了她的思路,很簡潔的四個字,甚至都不是催促之語--我登機了。


    真田苓捏著手機的動作僵了一瞬,想起來今天是跡部景吾迴英國的日子,但這個時候,她就是飆車迴去也來不及了。


    指尖在屏幕上來迴點了幾下,終於點擊了發送---抱歉景吾,我真的趕不迴去了,還有一路平安,到了發信息給我。


    東京機場,跡部景吾在廣播的催促聲中緩緩站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了短信,再繼續等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他等不來他想要見的人。


    跡部景吾是中途有要事迴來的,這次迴去還要準備論文什麽的,等放假再迴來就等到12月份以後了。


    真田苓沒有時間出去,他沒有時間迴來。


    所以說,跡部景吾麵無表情的想著,他真的很討厭異國戀。


    真田苓暫時顧不上跡部景吾那邊,因為他們派人盯著的那個女人,有消息傳迴來了,地點是在醫院。


    真田苓看到匯合點在醫院就覺得不對,等他們到了見到當事人之後,服部平次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個女人在幾個小時前,經曆了難以想象的摧殘傷害,整個人都看不出人模樣了,漏在外麵的皮膚都是被虐打的痕跡。


    暗中盯著他的警員臉色也是異常難看,他沒想到那群人會這麽明目張膽。


    真田苓:“發生了什麽事情。”


    警員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白天一切正常,傍晚的時候有一輛黑色的車接走了她。”


    “我們暗中跟了上去,但是他們去的地方我們進不去,那裏安保措施極為嚴密。”


    真田苓抬眸,“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警員咬了咬牙,低聲道,“聽說是他們交易的地方,但是沒有切實證據。”


    “甚至她什麽時候被送出來的我們都不清楚,不知道那地方有多少個出口。”


    “我們也接過類似的報警,可是跟當事人具體問過之後都變成了自願的,我們沒有辦法,也很少有這種情況出現。”


    停頓了下,警員的聲音又降了幾個度,“她被打針了。”


    阿大神色一淩,這就不是‘簡單’的暴力傷人了。


    服部平次忍不住咒罵了幾句,該死的。


    真田苓指腹搓了搓,所有的因素加在一起,已經可以拚湊出整個現場了,畜生*高了,她還能活下來都是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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