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拍了拍指尖沾染的泥土,“你猜猜背後會有多少人?”


    阿大思索著,“不清楚。”但應該不是一方人馬。


    真田弦一郎除了是個學生之外,他還是警察的孩子,以此為中心擴大範圍,那可就海了去了。


    “走吧,再去轉轉。”


    “好。”


    真田苓跟阿大順溜著走到了山林中,小鎮靠山,山腳下是片密林,談不上進去就迷路的地步,但要是藏個什麽東西,或者幹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倒是一個絕佳場所。


    隨著逐漸深入,真田苓有一種很奇怪的感受,阿大也將手放在了後腰的木倉上。


    微風拂過,真田苓鼻尖聳動幾下,似乎是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很新鮮。


    “去那邊看看,注意路上。”


    風吹樹葉的沙沙聲,腳踩枯葉的哢嚓聲,在寂靜幽暗的森林裏,別有一番滋味。


    阿大發現了些異常,有人從這裏奔跑過,而且痕跡很新,阿大彎腰撿起一片被踩酥的落葉,葉子沒什麽奇怪的,怪的是葉片上沾染的血跡。


    阿大伸手摸了摸,“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可能是白天的遊客,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名受害者。”


    “小心,別離開我半米。”


    真田苓點頭,她就是再囂張也不會跟阿大在這時候唱反調。


    順著沿路的痕跡,他們找到了一個被雜草蓋住的坑洞,看大小像是以前山裏獵戶留下捕獵的。


    此時不用阿大提醒,真田苓都聽到了,一道強壓著的唿吸聲,以及快得不正常的心跳聲。


    坑洞下有人,但不知是哪一方的人。


    雙方在對峙,洞裏的人不出來,阿大也沒有貿然掀開,似乎在斟酌著什麽。


    漸漸地血腥味越發濃重起來,心跳聲也在不斷加快,真田苓微微蹙眉,如果是兇手的話,這心理素質是不是差了些。


    阿大跟真田苓對視一眼,掀開了洞口的雜草枯枝,心裏有幾分懷疑,但舉槍的右手沒有放下來,一旦對方想幹什麽,一擊斃命。


    借著半空中的月光,真田苓看清了坑洞裏的...人,他整個人驚恐到了極點,死死捂著嘴唇才沒有叫出聲來,雙腿無意識的蹬弄,似乎想把自己埋進洞裏。


    真田苓視力很好,所以她也就看清了這個人目前的狀態,潦草的能夠遮住眼睛的頭發,破爛的衣服,光著腳,和那些還在不斷滲血的傷口。


    “你在上麵盯著,我下去看看。”


    阿大伸手借力讓她下去,“注意。”


    如驚弓之鳥,是這孩子的最真實的寫照,他似乎是怕到了極點,話都說不出來,一雙眼裏滿是痛苦絕望之色。


    真田苓距離他幾步遠後停下,“你別怕,我送你去醫院,會有警察幫你的。”


    少年因驚恐已然失聲,他知道完了,一切都玩了,再次被抓迴去隻有死路一條。


    那些惡魔又在耍什麽招數,每一次都是這樣,在他看到希望的時候又給他致命一擊。


    還不如被一刀殺死,也好過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連條狗都不如。


    真田苓詫異的看向歪頭栽過去的人,不是,她也沒說什麽吧。


    真田苓靠近探了下頸動脈,搏動微弱,還有氣,可能是失血過多,也有可能是被嚇暈的。


    這不正常,真田苓暫且壓下了這份疑惑,不管怎麽說,先把人撈上去再說吧,就這身上的血腥味,再待上一夜血都流幹了。


    阿大背著人往他們車那邊走,真田苓慢一步把後麵的痕跡處理幹淨,保證再來一個人發現不了任何東西。


    真田苓他們是打算先把人送醫院看看是個什麽情況,但在車裏,在明亮的燈光下,真田苓取消了這個決定。


    這孩子不是普通的受傷,他的手腕腳腕上都有被捆綁束縛的痕跡,而看皮下淤血程度絕不是一兩天造成的。


    更重要的是,真田苓把衣服幫他蓋好,這少年身上有長期被侵犯的痕跡。


    看來這小鎮的水不是一般的深,隨意將少年綁架監禁,居然沒有走漏半點風聲,這麽長時間當地警方也沒有發覺到異常。


    她還沒有摸清楚鎮上的情況,不能貿然將這孩子送進醫院,真田苓現在不信任這裏的任何人。


    “阿大,不去醫院,走另外一條路。”


    “好。”


    ......


    向日嶽人很是憂傷的趴在桌子上,第一萬次歎氣,哎。


    忍足侑士撇了他一眼,都懶得說他,關鍵是現在的情況也確實不好說。


    明明是出來遊玩的,原本好端端的,誰想到竟然牽扯進人命案子裏去了,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情啊。


    向日嶽人在這令人窒息的環境中,忍不住嘟囔了兩句,“要是真田桑也跟我們一塊就好了。”


    向日嶽人並不清楚真田苓背後有什麽本事,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在真田苓周圍能感到一種安全感,尤其是在發生危險的事情。


    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類似驚險的事情,可每次真田桑都在,真田桑往那邊一站,好像不管有什麽事情都能輕易解決了似的,事實也確實如此。


    那時候從發現危險到解決危險也不過一半天的事情,向日嶽人還沒怎麽感受出來,什麽事都結束了,他隻等著被安排迴家就好,哪像現在,都多少天了,還沒有半點進展,一問就是不知道不清楚無可奉告,還不讓他們離開。


    向日嶽人又是一聲長歎,“要是真田桑在的話,那些人怕是都不能靠近真田君。”


    忍足侑士忽然咳嗽兩聲,他盡力提醒了,能不能領會就看嶽人自己了。


    不愧是當年的雙打搭檔,向日嶽人後腦勺一涼,脖頸僵硬的轉過去,就對上了跡部景吾冷冰冰的視線。


    跡部景吾眼不眨的看著他,“嶽人,你剛才是在叫誰的名字?”


    哪怕向日嶽人現在不在跡部景吾部下了,還是下意識的一抖,後背升起一層冷汗,光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叫你多話。


    跡部這一次出行興致不高向日也看出來了,畢竟他也沒瞎,真田弦一郎都來了,真田苓卻沒來這就說明了問題了,再加上他前幾天多番探聽下,似乎他們倆是吵架了。


    這個關頭,向日嶽人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部長的女朋友,他真是頭鐵。


    向日嶽人蹭一下跳起來大跑著出去,“手機丟門口了,我去找找,午飯不用叫我!!”


    忍足侑士無語扶額,算了,這麽多年就這個德性了。


    跡部景吾不至於生氣,但他現在心情確實不好,因為真田弦一郎,也因為真田苓對他的敷衍,從迴信上肉眼可見的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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