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明野心緒難辨,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真的不知道。


    德田一家結案後,他查了很久,還是理不清頭緒,那兩個小輩蛇蠍心腸,做出下作的事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能夠想象得到,但德田他那麽大歲數了,為什麽還要跟苓過不去。


    真田明野指腹用力按壓著太陽穴的位置,“你是不是查到了一些東西。”


    真田苓點頭,“那些小手段讓我失去了耐心,我便搜集到了他們家背後的漏洞,他最後敢下殺招,應該是狗急跳牆了。”


    殺招?!


    真田明野腦中瞬間清明起來,他不其然的想起那段時間苓莫名消瘦的身體,連走路都成問題,還有...他。


    “最後的殺招,真田武太也參與了。”


    真田苓有些驚訝,倒是沒想到伯父能這麽快的聯想在一起,“參與了。”


    真田明野沉重的閉上了眼睛,“所以你那時候根本就不是什麽韌帶拉傷,也不是什麽舊傷。”


    “德田他們聯合真田武太綁架你了,中間發生了慘鬥,隨意你的身體才會這麽虛弱,所以你才會離開家裏。”因為這個家無法帶給你安全感,隻有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真田苓猶豫了片刻,斟酌道,“其實,也是我太自負了,才陰溝裏翻船的,您不用為此事負責的。”


    “伯父,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再重新翻出來也改變不了什麽,犯罪的人也早已伏法,我也放下了。”


    真田潘士腦中浮現病例的信息,白紙黑字瞬間浸透了鮮血,重如千斤。


    放下來,因何會放下?


    終究是他這個當長輩的有眼無珠,識不清那些小人的狼子野心,害了他唯一的孫女。


    真田明野苦笑一聲,“你就這麽輕易的原諒了嗎?”


    “那倒是沒有,”真田苓還沒那麽善心,“人都死了,再恨下去隻會影響我自己的生活,得不償失的事情,完全沒必要去做。”


    真田苓從始至終就沒恨過任何人,爭鬥便是有輸有贏,如果因為自己棋差一著輸了就開始恨天恨地,怨天尤人,那就是玩不起來,她還不至於做這麽丟人的舉動。


    當時輸了,不代表她就一直要輸,轉頭將他們全部打趴下去就是,斤斤計較沒意思。


    真田明野抬手遮住了自己泛紅的眼睛,他這個侄女的心性,真是令他自愧不如。


    茶水降到了正合適的溫度,真田苓一口幹了,一次性說話太多,有些口幹。


    室內一片寂靜,真田潘士緩緩開口道,“能告訴我,你心裏想的什麽嗎?”


    真田苓把玩著茶杯,這真是一個籠統的問題,其實真田苓自己也曾經想過,她到底想要什麽,心裏又想的是什麽,隻是那個時候她還沒修煉夠,想到最後總是不了了之。


    如今在生死邊緣不斷徘徊,解決了困了她半生的夢魘,真田苓好像知道了。


    “曾經的我,遇到了很糟糕的困難,我一直想著如何活下去。”不為自己,因為她真的沒有絲毫活下去的欲望,但為了那些救下她的人,為了喬,她努力掙紮著活下去。


    “現在的我,將那些困難親手解決,我想的是好好活下去。”


    真田苓答應過的事情不會反悔,她已經從泥沼裏爬出來了,再沒有任何噩夢能將她再拖迴去,她會好好的活在陽光下。


    真田潘士怔愣了許久,最後到,“這樣就好。”


    真的挺好,他老了,看不顧不了這些孩子太久,苓自己想活下去,比任何人的勸說看顧都有效果。


    百年後他見到自己的兒子,也能說上兩句。


    真田明野控製了,可最後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他感覺到父親和苓直接有獨屬於他們的秘密,他想問,可又恐懼知道真相。


    真田苓勸了伯父一句,“我從未怪過您,也沒有怨恨過家裏的任何一個人,您很好,也一直很照顧我。”


    “隻是那個時候我太偏執了,鑽了牛角尖一時間走不出來,跟您沒有關係的,您一直都相信我的。”


    真田明野嗓音有些暗啞,“終究還是我對不起你,如果我早些發現他們的惡念,你就不會受到傷害。”


    真田苓:“都已經過去了,伯父,您不必再介懷。”


    那些往事不太好,室內的氣氛也不太好,真田苓開始轉移話題,“伯父還有其他想問的嗎?我知道的都告訴您。”


    真田明野怎麽不知道苓的意思,他用盡全力調整了麵部表情,“好,伯父想問問你,都經受了什麽案件?”


    這個啊,那可就是多了些。


    真田苓想了想,“大概,近三年報紙上報道過的案件我都有參與吧,東京和大阪兩地的連環殺人案件。”


    真田明野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那難受的勁都還沒壓下去,“什麽?”


    真田潘士給自己到了杯茶水,微不可見的點頭,苓說的是實話,雖然他一開始也驚訝於苓的戰績。


    “我擅長連環兇殺案這列的大型案件,主修的人類行為分析學,我是搞犯罪心理的。”


    真田明野嘴唇抖了抖,聲線都不對勁了,“這些,是你...自學的嗎?”


    真田苓摸了摸鼻尖,不算,她應該是算bug,占據了奇遇才有了今天的能力。


    犯罪心理學那都是喬手把手教出來的,喬是生怕她學不會,幾乎是把知識掰碎了講給她聽,又是現場教學,親身經曆,這才有了alice的成就。


    “我有老師教的,”真相不能這麽直白的說出來,真田苓改變了一下措辭,“我一開始對這些感興趣,然後在晚上找相關的資料,認識了幾個好友,慢慢的入了門,之後又幸運遇見了伯樂先生。”


    “他說我挺有天賦的,也願意教我,然後就慢慢的學會了。”


    真田明野深唿吸了幾下,過程有些許的夢幻。


    真田苓繼續道,“被接來這裏後,去東京就認識了工藤新一,跟著他有接觸了很多的案件,就朋友之間幫個忙,來來往往的就跟警察們熟悉了。”


    “再後來又認識了服部平次,也是碰到了好幾個案子,他們都教會了我許多,就慢慢的有案子他們就會叫我過去,次數多了,經手的案子也就多了。”


    真田明野啊了一聲,“挺,挺好啊,認識朋友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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