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明野說不上來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滋味,眼前的侄女又是個失了憶的,原本就不太融洽的關係,這下子好了,比初始點還不如呢。


    經曆了這麽多,他是真的很好奇他那個早早就過去了的弟弟,是怎麽教孩子的,令人望塵莫及。


    真田明野轉移了下話題,“先前我聽你被法律背的挺順口的,你這高中也是最後一年了,是打算學習法律相關的專業嗎?將來當個律師什麽的?”


    alice否認,“並沒有,隻是閑來無聊看了些書,剛好看到了刑法的這一部分而已。”


    她沒有當律師的想法,但幹他們這一行的,怎麽可能離得了法律,要不然怎麽抓人怎麽判刑,怎麽跟兇手鬥法。


    聽沒聽過一句話,能犯法的,大部分都是懂法的。


    alice總不能輸給兇手吧,這也太遜色了,法律上不能說是精通,但也得多少會一點兒。


    真田潘士抬手打斷他們之間的一問一答,“時間不早了,備飯吧。”


    “好。”


    alice打算迴房間洗個手先,上樓梯拐個彎後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哥哥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真田弦一郎眉宇間閃過幾分痛色,“中間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了嗎,不會感到好奇嗎?”


    這個啊,還真沒有,要說好奇的話,她對真田弦一郎本身比中間的那些事更好奇。


    alice反問,“很重要嗎?爺爺,還有伯父伯母都變了臉色。”


    真田弦一郎點頭,“很重要,是我誤會了你,也是我對不起你。”


    “忘記不代表沒有發生,當時的心情也不能輕易抹去。”


    alice觀他的臉色,猜測當時好像確實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事發後我有跟你爭吵嗎?問責你嗎?”


    alice了解自己,如果她跟對方爭吵起來,那就是還在意,如果什麽都沒有,那就真的是什麽都沒有了。


    真田弦一郎喉嚨吞咽了幾次,“沒有。”


    alice哦了一聲,就聽到真田弦一郎繼續道,“你選擇了離開,出去住和阿大一起。”


    alice不欲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沒什麽意義,當時的她應該完美解決了這事才是,否則她也不會就這麽離開,“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哥哥不必一直介懷。”


    “再者說了,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哥哥跟我說這些也沒什麽用。”


    “如果我當時跟哥哥說了原諒,那就是真的原諒了,你也沒必要一直記著。”


    真田弦一郎經常板著一張臉,放鬆下來都是一樣的表情,更何況是心情有些苦悶的時候了。


    爺爺總是教他落子無悔,卻沒有告訴他要是後悔了應該怎麽辦,又該如何挽迴。


    真田弦一郎輕聲道,“我知道了。”


    alice看他這模樣,幹脆告訴他另外一件事,“友情提示啊,哥哥。”


    真田弦一郎不解,“什麽?”提示什麽?


    alice雙手背在身後,“不要單獨去陌生的地方,不要爛好心去英雄救美,不管你麵前的人多可憐。”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遇到麻煩就報警,不要自己一頭衝上去。”


    真田弦一郎感覺阿苓要說的不止這些,可一時間也沒想清楚關鍵。


    alice輕歎一聲,這孩子心眼太正了,完全就沒想過對方不擇手段的後果,或許他想過,腦子裏轉過一圈,隻覺得他們不會這麽做便又輕輕放下了。


    “真田鴻程他犯的是重罪,表現積極的或許會判個無期,再不濟也是四五十年的牢獄。”


    一邊說一邊吐槽,嘖,一個龜兒子白浪費這麽好的兩個字,瞎了真是。


    “可你看他們一家的態度,老來得子,就這麽一跟苗苗,他就是個渣,那老頭也會想辦法把人撈起來。”


    “你說,伯父今天明確拒絕了他們的不要臉的請求,以他們貧瘠的腦容量思考,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伯父才會出手相助。”


    真田弦一郎眉心微跳,以他們一家人的角度看,他們可能會想他父親不出手是因為坐牢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如果犯罪的人是他這個親生兒子,他父親....


    alice看他臉色驟然僵硬,繼續道,“還有幸村啊。”


    該說的她都說了,也盡到了義務,之後這倆人要是再被坑,這可就說不來了啊,看麵相應該也不是愚鈍那一掛的,自己心裏掂量著點。


    “我先迴房間,你慢慢想。”


    真田弦一郎靠在牆壁上,臉上落下暖黃色的燈光,一時間令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那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絕對不會。


    晚飯後,alice隨著她爺爺在院子裏溜達著散散步,有閑聊兩句便迴房間休息了,老人家熬不了夜睡得早,alice她也是生活習慣非常良好。


    自從失憶後,alice就再沒失眠過,晚上不用吃藥也是一夜好眠,阿大心裏還嘀咕了幾句,真是有效果,畢竟是藥三分毒,就算是中成藥能不吃最好。


    真田明野知道阿苓失憶了,不管怎麽說心裏還是有些鬱悶的,剛好那些個畜生玩意撞在他手裏,真田明野就當是清理門戶了。


    局裏他放了消息,誰的麵子都不給,真田鴻程因為情節過於嚴重,被判處無期徒刑,即可執行。


    受害者那邊他也去看過了,所有醫療費他們全部負責,肇事者的判決書也拿給他們看了,真田家絕不會包庇任何人。


    不求得到受害者家屬的原諒,隻是事情畢竟是因真田家而起,受害者一家也隻是普通家庭,至少不能讓他們在醫療費上發愁。


    當然了,這些醫療費不是出自他的腰包,都是從正丈他們一家那裏湊過來的,沒那麽多現金可以,賣股份賣房賣車賣珠寶,這錢賣一賣不就出來了嗎。


    自己孫子造的孽,讓他來擦屁股還不夠,還想著讓他出錢嗎,一家子老小做什麽美夢。


    真田正丈一家也確實如alice猜想的那樣被逼到了絕境,他是真麽想到本家一點忙也不肯幫,末了還要落井下石。


    他是想過耍些陰損招的,反正仇已經記下了,先把自己孫子撈出來再說,還是那句話,不是自己親生的孫子誰稀罕。


    隻可惜,真田幸村他們兩家早有防備,計劃不止沒得逞,還讓幸村夫人在心裏又狠狠記了一筆,欺負人是嗎?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陰損手段都耍到她頭上來了!


    要說真田正丈一家最最絕望的那個人,還是真田鴻程的母親,可以說他長到這一步,他母親從小無條件不講道理的溺愛至關重要,真田鴻程就是做了錯事,家裏也沒一個人會指責他不對,反而還會安慰他不要為這些小事煩惱。


    他母親再知道兒子一輩子都不能離開監獄後,崩潰大哭痛不欲生,可在痛苦之後,她心底升起了一種玉石俱焚的想法,她兒子沒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那天在本宅的話她一字一句都記得,尤其是那個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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