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大約兩日後便會下,朝臣們已經很疲憊了,加上陛下態度模糊,兩位閣老也倒向秦太後,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到時候大周使臣的臉色一定很精彩,包括你的兄長。……馬步紮穩,不要晃,基本功這幾日沒練嗎?等會拿著木劍同我比劃比劃。”秦景盛站得筆直,目光如炬,對著周澤年挑剔萬分。前頭還在簡單分析朝堂局勢,瞧見紮著馬步的周澤年有輕微晃動,話鋒一轉便嗬斥了幾句,神情嚴肅。


    太醫說周澤年身上的餘毒已經消得差不多了,身上的暗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除了底子弱些,便與常人無異了。秦景盛得了底,沒了那麽多顧忌,訓練起周澤年便更為嚴苛。


    周澤年紮著馬步,大腿酸疼,冬日裏也冒著熱氣,一滴滴汗水從臉上滑落,唿吸很重,眼神全是忍耐,這種苦難並未讓他的臉變得麵目可憎,反而更顯嬌豔美麗。


    秦景盛移開眼,總覺得周澤年這張臉過分好看了,比起齊崢還要好看上不少。也難怪自家小妹會被迷了眼,秦景盛內心的不爽與日俱增,對上周澤年忍耐的眼神時,眼裏的冷漠更甚。


    並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了他的周澤年:……他記得他最近同秦景盛並沒有什麽矛盾,為何秦景盛還要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好在秦景盛到底還是顧及著秦尋雪的態度,並沒有多加為難周澤年,到了時辰便叫周澤年起身活動,在對練之前同周澤年繼續著前麵的話題:“敵國皇子在大齊封王還是頭一迴,秦太後鐵了心要做成這件事,外頭已經有了些風言風語,說你是大周派來勾引秦太後的,第一步是做秦太後身邊的臠寵,第二步做大齊獨一份的異姓王,第三步架空秦太後,掌控大齊內政,最後滅了大齊。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聽起來荒謬,但百姓們至少會信一部分。”


    秦景盛眺望宮牆上黑瓦,神情有些諷刺:“其實連我也不知道秦太後為何要封你為王,明明可以不做這一步的,但她就是要一意孤行。”


    周澤年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但轉瞬即逝。為何要一意孤行,秦尋雪不知會被世人反對嗎?怎麽可能。那又是什麽驅使她做出這麽不符常理的舉動呢,真的隻是為了一句可有可無的承諾嗎……


    “將軍為何要告知我這些事呢?”周澤年突然發問,他飲了一口茶,腦子裏彎彎繞繞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迴到最根本的問題上,為何秦景盛會主動同他聊起這些事。


    秦景盛神情不變:“這件事同你有關,雖然秦太後不認我這個兄長,但我打心眼裏疼愛她,自然不能看著她誤入歧途。外頭的流言蜚語越演越烈,殿下不打算做些什麽嗎。”


    周澤年不動聲色打量著他:“將軍說笑了,我乃是大周的質子,哪裏有什麽手段和能力做些什麽。”


    秦景盛但笑不語。


    周澤年也不說話,良久才緩緩道了一句:“將軍所言有理,我確實該為娘娘做些什麽的好。”


    將秦靜芷的話原封不動地帶到後,周澤年的反應也不出秦靜芷所料。秦景盛歎氣,但願以後秦尋雪知曉此事不要生氣才好。畢竟秦靜芷瞞著秦尋雪做了不少事,真清算起來今日之事不過是件小事,但對他就不一樣了。


    秦景盛把玩著手上的木劍,分外輕盈的劍其實不太適合他,但秦尋雪吩咐了要幫周澤年找到最適合的劍,秦景盛也隻能先拿著木劍試探試探周澤年的底細。掩飾住眼底的鋒芒,秦景盛慢條斯理開口,打斷了周澤年的沉思:“殿下可休息好了?”


    周澤年抬起頭,看向他手中拿著的木劍,微微點頭,語氣溫和:“自然。有勞將軍。”


    “殿下可曾習過武?”秦景盛將手中的木劍拋向周澤年,這是最基礎的長劍,秦景盛不知周澤年的底細,才這般發問。


    “早年間在大周皇宮內學過些調養身子的心法,宮中也養著教授武功的師傅,但我未曾學過什麽,隻是日日紮著馬步,後來……連演武場都進不去。”


    秦景盛沉默。大齊對皇室血脈的維係很重視,就算是最不受寵的皇子也不會被人欺負成這個模樣。謝皇後在位時更是如此,未成年的皇子會統一教養起來,齊崢當年亦然是如此。秦景盛從沒見過這種窩囊的皇子,一時間竟然有些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周澤年笑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樣:“倒是麻煩秦將軍從頭開始教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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