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好好的喝酒以秦尋雪醉酒告終。


    秦尋雪倒不是不勝酒力,秦夫人釀的桂花釀算不得多醉人,喝到後頭秦尋雪起了興致,跟周澤年道了一句稍候,便仗著自己輕功了得翻牆而出,沒驚動任何人,取了一壺竹葉青迴來。


    彼時,秦太後一身漂亮的紅衣,坐在牆頭上提著酒,在月光和燈籠下眉眼彎彎,桂花釀不醉人但上臉,向來處變不驚的秦太後臉上泛起紅暈,美得動人心魄。


    秦尋雪坐在高牆之上,看起來已經喝了不少酒。周澤年低聲哄著:“這天算不得暖和,上頭風大,娘娘可要下來?”


    秦尋雪晃著酒壺,搖搖頭,眉眼倦怠,調侃出聲:“莫不是八皇子想要喝竹葉青才這般說?不成不成,太醫院那邊說了,你不能喝烈酒。”


    周澤年無奈,語氣卻溫和,甚至帶了些不自覺的笑意:“娘娘說笑了,上頭風大,若是雀枝姑姑知曉了可怎麽辦。”


    秦尋雪臉一垮,孩子氣地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從高牆上一躍而下,並未發出半分聲響,悄無聲息。


    “不能告訴雀枝哦,”秦尋雪眨眨眼,褪去大齊太後的身份,秦尋雪也不過二十,正是天性活躍的時候。


    周澤年微笑,眼神很溫柔,不動聲色離人站得近了些,大著膽子往前走了一步,幾乎和人麵對麵站著了,從遠處看去,仿佛把人圈在懷裏。


    秦尋雪低著頭看手中的酒壺,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卻飛快消失,笑盈盈地站在周澤年的保護範圍內,並不躲避。


    見人似乎沒反應過來,周澤年壓製心中的竊喜,低頭看著秦尋。大齊的秦太後抬著頭看人,但眼神卻並未落在他身上,仿佛在看著天上的月亮。周澤年心中一動,想起秦尋雪的表字,幾乎抑製不住想要觸碰秦尋雪的欲望。但最後,周澤年隻保持這個距離不到幾息,往後退了退,保持了一段距離,讓開了一步,溫聲道:“娘娘可還要喝酒?請。”


    秦尋雪這才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笑著應了一聲,眼神還是亮晶晶的,但似乎不是很清醒,扯著人寬大的衣袖便落了座,不知從哪裏又掏出了一壺清香的酒。


    “這是清酒,說是清酒但酒味極淡,連陛下都能喝上一些,八皇子不必擔心喝醉或是喝了身子不適。我問了太醫,太醫說了可以適量飲些清酒。”秦尋雪笑著開口,將玉壺推向了周澤年,晃著自己手中的竹葉青,對著壺口便喝了一口,姿態豪邁,但因著這張臉過於妍麗,這種姿勢秦太後做起來卻帶了些勾人的意味。


    周澤年喉頭動了動,也不知是對這清酒起了興趣還是怎麽。


    最後,周澤年還是沒怎麽喝酒,隻是支著頭看秦尋雪喝酒,明明沒怎麽喝酒,但周澤年總覺得,自己有些醉了 不久,秦尋雪便有些醉了,倚在小桌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秦尋雪酒品很好,即使醉了也不會鬧,也不說話,隻是乖乖地呆坐著,看起來比平常遲鈍不少。周澤年今日能和秦尋雪待在一起這麽久,已然知足了,故而在察覺到秦尋雪似是醉了後,他也並未做什麽逾矩的行為,即使真的很想要觸碰秦尋雪的臉,最後也隻是克製地觸碰了秦尋雪的發尾,轉瞬便收迴了手。


    周澤年低著頭,輕歎一聲,最後起身去尋了雀枝進來。雀枝聽聞秦太後醉了後並未詫異,反而意味深長看了周澤年一眼,眼裏的冷漠和厭棄不加掩飾。


    雀枝扯了扯嘴角,最後也隻是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殿下該慶幸,自己今日沒做什麽讓自己後悔的事。”


    雀枝扶著秦太後離去,秦尋雪乖乖起身,窩在雀枝的肩膀上,乖巧得不像話。雀枝朝周澤年點頭:“奴婢告退,還望殿下恕奴婢不能行禮。”


    周澤年溫和一笑:“澤年自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雀枝嗬嗬,提醒了一句:“殿下莫要忘了明日要去練武場見秦將軍。”


    周澤年微不可聞僵了一笑,笑容虛偽了一些:“自然。”真是煩人。


    未寧殿的大門緩緩合上,福德一直未曾開口,待到雀枝離開後才進了殿中,候在周澤年身後,像是一道影子。


    周澤年提起玉壺,倒了一杯清酒給自己,秦尋雪在時他並未飲酒,如今人走了,他反而來了興致,端起小小的玉杯品了酒,從唇邊溢出一聲舒適的歎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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