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道:“所謂鑿穿,是讓一支萬人騎兵,組成一個錐形陣列,如同一支長矛。


    隊列的前方,自然全是重騎兵,而隊列最尖端的矛尖,一般為對方高級統帥。


    這樣的三角形的萬人隊列,直接可以將敵方軍陣撕開!


    當年的蒙元騎兵,不知用這等方式撕開了多少文明的軍隊!


    第二種是掏心窩,這種方式一般是以少打多,將騎兵分成三隊,左右兩隊分別攻擊敵方左右陣營。


    那麽,你到底是否營救?


    不營救他就會利用騎兵的速度優勢,不斷騷擾左右。


    一旦營救,那麽你的中軍就會出現一個空隙,蒙元剩下的那一路中軍便會以速度優勢,直接衝入你方中軍擒拿主帥。


    這個做法,宛如黑虎掏心,所以叫掏心窩。”


    朱桂點了點頭:“如果不了解蒙元騎兵,跟其對陣恐怕很少有勝算!


    但我們現在已經了解了他的戰術,而且他的鑿穿和掏心窩,似乎我們也可以用!”


    嶽飛道:“這兩種戰術,的確在經過短暫的訓練後,我們的騎兵也可以用。


    但漫射法,轉身刀,迴首箭,就不是我們騎兵能掌握的了!”


    朱桂道:“那是為何?”


    嶽飛道:“就拿漫射法來說吧,其實也可以叫作拋射。


    我們正常射箭,是朝著前方射,縱然有一些弧度也不大。


    總體來說是一個直線。


    所以隻要拉滿弓,目標在自己發出箭矢的這條線上,便可以命中目標。


    無論這個目標在30米,50米或者100米,其實它都是這條線,隻要弓兵對準麵前射就行。


    然而拋射卻不一樣,拋射是將箭射向天空,然後利用箭矢的慣性射殺敵人。


    那麽問題來了,你如何能保證拋射的箭矢,剛好落到第100米的地方呢?或者56米的地方?”


    朱桂:“……”


    雖然朱桂沒有這些人懂弓箭,但他也知道,如果平射的話,不必在意力度,隻要將弓拉滿射出就可以了。


    如果是拋射的話,那必須要計算落點跟力度!


    這,恐怕不經過長期訓練,很難讓自己射出的箭,拋射到固定的地方!


    這時,嶽飛叫人擺了一個草人,草人前麵擋了一個巨大盾牌。


    嶽飛拉滿弓,連放三箭,三箭都剛好命中草人前麵的盾牌。


    嶽飛道:“王爺您看,平射是可以被盾牌擋下的……您再看拋射!”


    說著,嶽飛將弓箭斜角對準天空放了一箭,那支箭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精準的越過盾牌,命中盾牌後麵的草人!


    隔山打牛!


    原來拋射是為了隔山打牛啊!


    朱桂瞬間懂了!


    這有點類似於迫擊炮的拋物線原理,專門克製對方的盾牌陣,越過盾牌陣打擊後麵的敵人。


    嶽飛道:“我們的弓兵當中,掌握拋射法的,幾百個人中也沒有一人!


    然而蒙元的騎兵,雖然也無法人人做到,但五六人中總有一人可以做到精準拋射!”


    朱桂似乎明白,這些將領為何要晚些時日出征了,因為看這情況,不做好準備,就算勝利也會付出很大傷亡啊!


    嶽飛道:“迴首射箭這個技能,仿佛就隻是迴頭射一箭那麽簡單,但其實是考驗騎兵的奔射能力!


    王爺,我們的騎兵,隻能做到騎射,無法做到奔射。


    騎射就是馬在勻速,地形起伏不大的時候,我們的弓騎才能正常放箭,然而蒙元的騎兵,可以在起伏不定的丘陵,在戰馬疾速狂奔的情況下,也可以正常放箭!


    而且不僅能放箭,甚至還能迴頭向後方放箭。


    王爺您也是會騎馬的人,您應該懂這有多難吧?”


    朱桂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會什麽精妙的騎術,但卻知道想成為一名弓騎卻不容易!


    正常情況下,人在駕駛一匹馬的時候,是靠手中韁繩控製著馬。


    而弓騎在馬上放箭的時候,可是要雙手操作將韁繩丟掉的!


    一匹戰馬在起伏的地形上飛速奔跑,那麽,騎馬的人還要鬆開韁繩,用兩隻手去射箭,這已經很難了。


    何況是迴過頭來向後射箭?


    當年蒙元西征歐洲的時候,就常常用這一招對付歐洲騎兵。


    歐洲騎兵苦不堪言!


    然而歐洲騎兵想學蒙元騎兵,也在馬上自如射箭卻是做不到的!


    他們隻能將馬停在原地,而後進行放箭,就算馬移動時放箭,那也不是劇烈移動。


    他們根本做不到戰馬狂奔在起伏的地形放箭!


    朱桂有個疑問道:“蒙元騎兵,是怎麽鬆開韁繩,還能操作戰馬的?”


    嶽飛,鄭成功等人微微一笑,而後郭昕道:“王爺,就讓末將給您演示吧!”


    沒一會兒,在郭昕的吩咐下,就有士兵牽過一匹戰馬。


    郭昕拿起一張弓便跨上了戰馬,而後飛速而去。


    朱桂隻見郭昕從始至終,手都沒有碰一下韁繩,但卻可以自如的操作胯下戰馬,轉彎,加速,減速,駕駛的無比自如!


    “這……”


    這一切,朱桂委實有些看不懂了!


    郭昕不從戰馬上掉下來就算了,但他是如何向戰馬傳達指令的?


    而後,郭昕又是在戰馬上連續放了幾箭,仍然從始至終沒有碰韁繩。


    最後他才迴到了朱桂身邊。


    朱桂問:“郭將軍是怎麽做到的啊?”


    郭昕道:“其實這個簡單,當雙手鬆開韁繩的時候,是靠兩隻腳在操縱戰馬。


    左腳摩擦馬腹,就是提醒戰馬左轉,反之就是右轉。


    雙腳一同快速摩擦,就是提醒它加速,慢速摩擦就是減速。


    如果雙腳同時一踹馬腹,那就是跳躍!”


    說著,郭昕踏著馬凳的雙腳,狠狠向馬腹上一震!


    戰馬瞬間抬起前麵雙蹄,來了一個縱躍!


    這要是前麵有障礙物,那也必然是剛好跳了過去!


    “妙啊!”朱桂感歎道。


    不過他頓時想起一個問題,可不是人人都能像郭昕這樣,在馬上如此自如自在!


    能騎馬打仗,跟成為精銳的騎兵,根本就是兩迴事兒啊!


    這時,朱桂又想起一個問題:“用雙腿控製戰馬,那豈不是戰馬也要提前接受過訓練?”


    是啦!


    如果戰馬沒接受過訓練,那它怎麽知道你向它傳達指令的含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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