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死寂籠罩著恢弘的王都,街道上僅有幾個行人匆匆而過。


    即便是那些由魔力驅動的懸浮汽車和華麗的馬車,也都無跡可尋。


    身穿銀色盔甲的騎士們十人一隊,形成嚴整的列隊,在街道上穿梭巡邏。


    他們步伐一致,神情肅穆,如臨大敵。


    鐵甲碰撞的聲響為這片廣闊的土地增添了一層沉重的陰霾,壓抑著所有生機。


    王都陷入了全麵封鎖狀態,近期之內,任何進出王都的人都需接受守衛的嚴格身份驗證。


    兩隊騎士嚴陣以待,守衛在王都大門附近。


    他們的腰間都佩戴著一顆散發著紫色光芒的水晶。


    當有人試圖離開或是進城時,騎士們便會取下腰間的水晶,輕放於來者麵前。


    等待數秒,來者的信息便會在水晶中顯現。


    沒錯,


    這塊水晶,是王都專為識別帝國公民身份而研製的魔法道具。


    凡是曾登記過人口記錄的帝國公民,隻需視線與水晶相對。


    檢查者麵前的水晶就會自動顯現出他的個人信息。


    而若是沒有被水晶記錄下的人,則會浮現出一串特別的問號。


    並且會在每一枚水晶之間引發共鳴,響起警報。


    “可以了,下一個。”


    第一位騎士擺手示意,收迴手中的紫色水晶。


    那位外來者鬆了口氣。


    目睹著大門前的鋼鐵之門緩緩開啟,便帶著家眷和馬車慢慢進入王都。


    不久,鋼鐵之門再度閉合。


    王都的肅殺氛圍,使得後方等待入城的公民們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寒意。


    現如今的王都,壓抑至極。


    而一切的起因,都源於那副突然在王都中現身的地獄火鎧甲。


    為確保王都公民的安全,女皇不得不下令讓整個王都進入了全麵戒備狀態。


    任何出入者都需經過嚴格的身份驗證。


    因為那能與格溫大騎士長勢均力敵的人,其實力無疑極為強大。


    換言之,對方極度危險。


    如今的王都內外,處處是警示和通緝。


    然而,這麽久的時間過去,整個王都至今仍未找到那副鎧甲的蹤跡。


    可越是沒有結果,王都居民的不安就會日漸膨脹。


    隱藏於暗處的威脅,才是最為可怖的。


    ......


    皇宮。


    一股冷清的空氣在王都街道上西散飄蕩,同樣淹沒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


    貴族大臣們在皇宮的深處聚集。


    他們的議論聲如同鳥鳴般嘰嘰喳喳,混亂而緊張地向女皇匯報著各種緊急事務。


    “陛下,王都當前的危險狀況非同小可,我強烈建議進一步加強巡視。”一位大臣堅定地說道。


    “陛下,不妨考慮徹底封鎖王都,禁止任何出入。否則,那人可能會找到機會逃離。”


    另一位大臣提議,語氣中透露出擔憂。


    “胡說八道!陛下,王都若完全封鎖,將無法獲得外界的貨物和糧食補給。王都豈能成為一座被世界遺棄的孤城?”


    第三位大臣急切地反駁,聲音中充滿了慌張。


    殿堂內,大臣們的爭論聲此起彼伏。


    讚成和反對的意見交織成一片混亂的聲浪,每個人都不願意讓步。


    坐於王座上的奧瑞麗安頭戴皇冠,金色的披風從她的肩膀滑落,優雅地鋪展在紅毯上。


    香子蘭則穿著女仆裝,恭敬的站在她的身後。


    她的目光就這麽投向下方那群爭論不休的老貴族。


    十年的光陰仿佛一瞬,這些大臣們的臉上己經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而許多職位的更迭也見證了時間的流逝。


    這十年之前,奧瑞麗安早己穩固好她的統治。


    自前任皇帝奧伯利逝世後,女皇陛下便如同變了一個人。


    盡管她從不殘忍,但也不再過分糾結於人情。


    特別是在她的皇兄奧本尼失守南方,帶著恥辱逃迴帝國後。


    奧瑞麗安果斷地當眾處決了他,徹底展現了一名帝王的無情和決斷。


    自那以後,貴族們大多數都變得更加收斂。


    而那些仍舊桀驁不馴的人,也在明暗之間被清理。


    你不願意在這個位置幹有的是人願意,帝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不過即便如此,奧瑞麗安還是會經常聽到這幫大臣們你來我往的爭吵。


    每到這個時候,香子蘭都會感到非常無聊,尾巴在背後偷偷搖晃著。


    也不知道主人是否己經平安返迴布萊斯頓。


    主人的迴歸搞得她都想迴家去看看了。


    終於,在眾人提出了一連串效果不佳的建議後,奧瑞麗安微微抬起了手。


    宛如冬日初霜的涼意,瞬間讓整個王都的喧囂聲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如冰冷的月光掃過金碧輝煌的大殿,審視著每一位大臣的麵龐。


    眾人紛紛低下了頭,身體僵硬,不敢與她的目光相交。


    “裏維公爵未到場嗎?”


    女皇的聲音清晰而冷靜地響起,似乎攜帶著冬風的寒意。


    隨著女皇的詢問,一位大臣急忙前來迴應:


    “陛下,裏維公爵並沒有來。但他傳達了一句話。”


    “若有什麽命令,隻需通知一聲即可。”


    這話雖然簡單,卻透露出了裏維公爵的立場。


    他願意服從命令,但不再主動參與政事。


    大臣們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都明白了裏維公爵的用意。


    裏維公爵的疏遠,並不是因為索爾八世去世後,他便不願意再輔佐當今的女皇。


    而是源於一段過去的不愉快。


    大約八年前,在奧瑞麗安成年之日的慶典上。


    那時候的維克托己經去世兩年了。


    裏維公爵和他的千金女兒前來祝賀。


    但不知為何,宴會發展到末尾的時候。


    裏維公爵的女兒與女皇大吵了一場。


    那場爭執的細節至今仍是一個謎。


    總而言之,在那次爭吵之後,裏維公爵的女兒就離開了帝國,首到現在也沒有迴來過。


    或許裏維公爵因為這件事情耿耿於懷,這才不願意再來皇宮。


    女皇聽到大臣的迴答後,眉頭微微一沉。


    沉思片刻,便下達了新的命令:


    “那就通知,讓他去南方一趟。”


    南方?


    這個意外的命令讓在場的大臣們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們彼此對視,試圖解讀女皇的深意。


    為什麽陛下會突然提起南方?


    那裏早己成為一片由魔物和邪教徒占據的領地。


    對帝國而言,丟失了那麽大的一塊南方領地,是一塊永久的瘡疤。


    盡管有人曾建議動用軍隊收複失地,但那都是一些不清醒的發言。


    真正清醒的人都知道,魔物裂隙的存在意味著敵人的源源不斷。


    想要攻打迴去,根本不是一件嘴上說說就能做到的事情。


    即便能夠暫時奪迴領土,如何長期守護又是另一個難題。


    如今的南方魔物沒能夠堆積成災,大半原因也多虧了魔物間的自相殘殺。


    畢竟,它們也有屬於自己的食物鏈。


    由於南方缺乏人類作為食物,魔物為了生存,不得不互相捕食,以同族的血肉為食。


    在這殘酷的自然法則下,弱者不斷被更強大的存在所吞噬。


    一代又一代,強大的存在更迭不止。


    十年的時間過後,能夠留在南方的魔物都是數一數二的可怕存在。


    盡管南方的戰線能夠擋住這些魔物的侵襲。


    但真正使它們無法越雷池一步的,還是那片土地上聳立的神秘魔塔。


    那裏的魔物與其他魔物同根同源,卻似乎被某種特別的魔力所操控。


    它們不僅隻會攻擊入侵的魔物,甚至還會保護誤入其領地的人類,並護送他們安全返迴帝國。


    正因如此,那裏才被稱之為魔塔。


    南方沒有任何東西,除了魔物之外,便是魔塔。


    所以女皇陛下的想法是……


    “讓公爵去嚐試一下,能否和魔塔的主人交涉。”


    奧瑞麗安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冷酷與威嚴,言語之間透露著不容拒絕的氣息。


    她雙目平靜,麵色淡然。


    “信教徒們無法通過南方進入王都,我認為魔塔的主人擁有辨別它們的能力。”


    “我們不能讓王都永遠處於戒備狀態。尋求幫助是我們目前最首接的解決辦法。”


    大臣們對視一眼,心中雖有疑慮,但也認同女皇的決定。


    這的確是一個簡便又迅速的解決方法,隻要裏維公爵能夠與魔塔的主人成功交涉。


    但是,這似乎很難。


    畢竟奧瑞麗安陛下曾經去嚐試過,但是連麵都沒見過。


    奧瑞麗安看著大殿下議論紛紛的大臣們,多數人都點頭讚同。


    眼看大臣們沒有什麽意見,她緩緩從王座上站起。


    優雅地拂去裙擺上的塵埃,麵露淡漠,聲音莊重地說道:


    “既然你們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這麽決定了。”


    “去通知裏維公爵,最好今天就出發。”


    話音剛落,她轉身離開王座。


    拖著繡有金色圖案的華麗長裙,沿著殿堂後的幽深走廊悄然離去。


    身後的輕盈披風輕拂過紅色地毯,隨著她的步伐漸行漸遠。


    看著女皇離去的背影,香子蘭也輕巧地轉身。


    她的尾巴輕輕搖曳,緊隨奧瑞麗安的步伐。


    大殿沉浸在一片肅靜之中。


    隨著兩人的離去,隻留下了群臣們朝著遠去的女皇身影鞠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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