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文重新掌權之後,駙馬府周圍的兵馬也全部撤了迴來,而公主也如願的迴到了駙馬府內,同時,在葉曉琳的幫助之下,肖正廷和昆侖派的六師弟也成功的出了皇宮,來到了駙馬府內。


    其實在朱允文的整個大局當中,公主以及駙馬所做的一切是他的意料範圍之外的事情,但這也並不表示,朱允文沒有注意到他二人,啟用駙馬梅殷是在他奪取皇權的重要一步,但同時一些細節的問題,包括梅殷對於事態變化的決策,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在迴到駙馬府以後,公主也並不敢放鬆警惕,因為她現在對於他這個侄子也已經沒了信心,就連強弱的方孝儒都被其扳倒,如果她再不小心,說不定下一個被收拾的,就是他們夫妻二人了。


    而迴府之後的公主與二人商量事情的場所也不敢明目張膽,隻能在公主經常沐浴的房間當中進行,因為在這個府內,除了這間房間以外,其他的都可能是監控的範圍。


    在進來以後,公主將所有下人全部打發了出去,這沐浴池下麵一直有一個通道,直通府駙馬府的外麵,同時也連接著公主的寢宮,這也是在修建此駙馬府之時,梅殷和公主事先商量好,以備不時之需,這公主與駙馬之間的來信,也大多出自於這個密道。


    公主小心翼翼地檢查了門窗,隨後故意以木桶澆水的聲音模擬洗澡時的狀態,目的就是給外麵傳遞信號,而這時,肖寨主和昆侖派陸兄弟二人也已經悄悄的從密道走了進來。


    公主的沐浴池當中,四邊都有承接水的東西,同時還有竹管源源不斷的供著溫水,而且這滴水的聲音恰恰蓋住了幾人說話之聲。


    “兩位前輩…”。


    “公主殿下,多謝啦!這一下又給您添麻煩了”。


    “前輩說的是哪兒的話,要不是有幾位前輩拔刀相助的話,我可能早就是方孝儒的階下之囚了,要說感謝的話,應該是我要感謝大家才是啊,幾位前輩…,現在這個世態是我們大家都沒有預想到的,我們料到皇上可能會有所準備,但是沒想到他在背後竟然下了這麽大的一盤棋,現在整個朝廷上下內外大權都已經掌握在皇上的手上了,而皇上的背後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江湖力量在支撐著他,馮前輩和韓前輩的失蹤,估計就是跟這群人有關係,恐怕從你們一進宮,這群人就盯上你們了,目的就是引君入翁,我們中計了呀”。


    “公主…,現在我們最主要的除了找到神劍以外,還要找到馮前輩,還有盟主他們,公主…,您現在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可以打探到他們的消息呢?”。


    聽到這兒,公主也是滿臉的無奈,畢竟她雖然迴到了駙馬府,可是她在京城能動的力量,基本上都已被方孝儒完全的切斷了。


    “幾位前輩,我在皇宮的一些探子基本上都已被方孝儒所切斷,更何況皇上雖然放我迴來了,可是這並不代表皇上完全的信任,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在這個地方跟兩位前輩見麵,現在駙馬府內,我不敢保證有沒有皇上的人,所以…,要打探到馮前輩,還有歐陽盟主他們的下落,確實有些難度啊”。


    “是啊,肖寨主,現在整個京城內外都加強了戒備,我們從皇宮出來,要不是有徐妃娘娘的幫助,就憑我們二人,是根本不會迴到駙馬府的”。


    “那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呀!現在葉霜盟主下落不明,馮前輩和歐陽盟主他們又不知道被他們擄到哪裏去了,神劍也沒有找到,這讓我如何放心的下呀,嗨…,來京城這麽久,一樣事情都沒辦成,嗨…”。


    “不隻是這些,皇上鏟除了方孝儒的勢力,又借機抓了你們正氣盟這麽多的高手,前輩…,看來皇上的野心可不隻是控製朝廷,控製整個江湖,他是想借機鏟除所有的敵對勢力,然後找到神劍和藏寶圖,趁機削掉所有藩王以及北平方麵的力量,這樣一來的話,他才真正做到了大權獨攬,皇上的最終目的,其實是這個,任何一個帝王都不可能忍受自己的大權旁落,另外,父皇隔著輩兒將皇位傳給了他,這對於朱允文來說本來就是一個心結,這也是為什麽他隱忍了這麽多年的原因,估摸著…,皇上下一步的計劃就是要動用所有的力量找尋神劍,還有藏寶圖,同時他可能還要對駙馬動手了”。


    “什麽?要對駙馬動手?現在北平大軍節節逼近,前線正是靠著駙馬才能支撐到現在,皇上會卸磨殺驢”。


    “要說卸磨殺驢,現在還談不上,可是駙馬重新掛帥,這本來就是皇上為了削弱方孝儒的力量,從而讓他露出馬腳,為皇上下一步計劃做打算,駙馬隻是一個引子而已,現在魚兒都已經上鉤了,還要這魚餌有何用,幾位前輩,恕我直言,馮前輩和韓前輩還有歐陽盟主他們失蹤的事情,我覺得是皇上整個計劃當中的一員而已,但是我也沒有什麽根據,這隻不過是我的猜測,我認為幾位前輩現在應該沒有什麽危險,要不然的話,就像你們所說,那黑衣人武功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要想殺你們,可以輕鬆的解決,何必如此的畏首畏尾,他們恐怕是想借助幾位前輩做什麽文章,另外…,我懷疑這件事情跟葉盟主失蹤,還有神劍和藏寶圖的事情有很大的原因,所以…,肖前輩,要想救韓前輩他們,我們還必須要找到神劍”。


    “找神劍,可是公主,現在幾位前輩下落不明,就連跟神劍有極大關係的秦刀,現在也不知所蹤,我們該如何的尋找啊?”。


    “不,肖前輩,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還是應該從長計議,這秦刀作為天下第一殺手,其邏輯和頭腦也是相當之縝密,幾位前輩不是說過嗎,這秦刀要不是為了他妹妹,他不可能跟在方孝儒的身邊,大家好好想一想,如果秦刀真的是為妹妹的事情,想要找幾位前輩報仇,那麽,為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呢,是什麽東西讓秦刀有了束縛?以本宮之見,這有可能真的就是神劍”。


    “公主的意思是說,這秦刀其實壓根兒就沒想把這把神劍交給方孝儒”。


    “我覺得是這樣的,所以如果我們猜測的是真的的話,那這把神劍有可能真的被秦刀放在了某一個地方,他隻是緩兵之計,用此神劍故意利用方孝儒,雖說他想為他妹妹報仇是真,可是不把神劍交出去,也有可能是真的”。


    “哎呀,公主說的有道理呀!我怎麽沒想到呢?”。


    “所以…,前輩…,我們現在就要靜觀其變,想辦法打探到關於神劍的下落,雖然現在本宮這麽多年以來,扶持的心腹探子都已經被鏟除掉,可是這並不代表本宮什麽也不知道”。


    “公主的意思是…”


    “幾位前輩放心,這不單單是為了你們,也是為了我,還有駙馬的身家性命,我一定會幫助各位的”。


    而果不其然,事情真的就像公主所說,不止是正氣盟的事情,也關係到他和駙馬的安危,在方孝儒徹底倒台以後,下一個被鏟除的對象果真就是駙馬梅殷,其實這一天,駙馬也早早就已經料到了。


    由於前方戰士處於相持的階段,所以整個前線的兵馬時刻保持著警惕,駙馬除了要維持最基本的防守深度以外,還要操心著京城方向,自從糧餉源源不斷地共享前線,這雖然讓駙馬感覺到了一絲絲的輕鬆,但同時緊張之感也沒有一刻消失過,因為他感覺以朝廷目前的財力,維持這麽大的軍費開支,竟然不誤費吹灰之力,在片刻之間能解決,這裏麵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讓駙馬沒想到的是,這一天竟來得如此之快,而且還是在雙方對峙的階段。


    指揮大仗之外,駙馬率領著各將軍恭聽著皇上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剿賊兵馬大元帥梅殷,自掛帥以來,屢立戰功,朕甚感欣慰,特此受封梅殷為一等候,領兵部尚書之銜,李景隆大元帥,自戴罪立功以來,恪盡職守,涿恢複其前線兵馬大元帥一職,與梅殷駙馬一起總管前線事務,並特此當機立斷之權,欽此…”。


    “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可此時,梅殷卻已經像是丟了魂一樣,皇上的聖旨已經宣讀完畢,他竟然遲遲沒有做謝恩的打算,愣在原地,任憑旁邊的人如何提醒,他都沒有動。


    因為他非常的清楚,皇上雖然表麵上獎賞了他,可是又恢複了李景隆的元帥之職,而且還授予了他當機立斷之權,也就是說,前線雖說二人同屬兵馬大元帥,可是梅殷以後處處都要受他的節製,變相的來說,他已經被皇上給廢了,朱允文這招是恩威並施,生了梅殷的官,但是卻收了他的權,這既肯定了他的戰功,穩定了朝堂上的流言蜚語,同時也將兵權牢牢的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上,從這一刻,梅殷才想明白,原來這李景隆從始至終,根本就不是方孝儒的人,而是皇上的人。


    看著方孝儒那份得意的嘴臉,梅殷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隨後磕頭謝恩。


    “哎呀,駙馬爺,恭喜啦!李景隆元帥也恭喜您啦!二位在前線很是不容易呀!皇上心裏麵都非常的清楚,這從今以後啊,前線的事務還要繼續仰仗兩位,希望兩位能夠明白皇上的苦心,繼續為朝廷出力,爭取早日平定北平叛軍,成就不世之功啊”。


    “哈哈…,大人過獎啦,請大人迴去告訴皇上,我等定會平定北平叛軍,生擒朱棣”。


    “好啊好啊,有將軍這句話,老臣的心裏麵就穩當不少啊,相信皇上的心裏麵也能安穩一些,另外皇上在老臣出來之前還特意囑咐老臣,讓兩位今後啊,一定要精誠團結,皇上還說,李景隆元帥您,雖說身經百戰,可是這駙馬也是一員猛將,跟著先帝南征北戰,為大明立下了不少的功勞,所以請李景隆將軍如果有什麽不當的地方,可千萬要請教駙馬呀”。


    “哈哈…,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會的”。


    “好啦,下官還要迴去給皇上奉命了,就不在此多留啦”。


    “大人慢走…”。兩人一唱一和的,像是故意演一場戲,給梅殷看一樣。


    說完,那欽差大臣便離開了,而梅殷此時已經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了,雖說這在他的預料範圍之內,可是他心裏麵還是不好受,同時他那埋藏已久的想法,也要唿之欲出了。


    而此時,李景隆就像小人得誌一般,在大仗前哈哈大笑起來,而跟隨梅殷的一眾將領卻非常的不爽,他們都不屑李景隆這個元帥。


    而李景隆看著梅殷如此的失落,他竟還嘲諷地說道:“大元帥啊,想當初您剛上位的時候,那是何等的風光啊,沒想到此時那是更加的風光啊,哈哈…,一等侯、兵部尚書,哎呀,多少人一輩子都當不上的大官兒啊!”。


    “是呀…”。


    “哈哈…”。


    梅殷沒有說話。


    而他底下的將領,卻在小聲細語地說道:“哼!瞧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行了,人家現在是大元帥,總攬前線所有事宜,我們能忍還是忍了吧”。


    “哼!朝廷真是有眼無珠啊,竟然會相信這麽個敗軍之將,也不願意相信駙馬”。


    其實他們的話都被李景隆聽在耳裏,可是剛剛上任,他又不能夠表現的太過於狹隘,反而高興地說道:“駙馬呀,皇上剛才的聖旨裏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消滅北平叛軍,兵馬錢糧什麽都有了,接下來就要靠我們兩個了,之前駙馬的良策,我覺得很是穩妥,將兵力分散,讓對方找不到我們的主力,進而也分散他們的兵源,以致各個擊破,現在,新野、鄧州兩地已落入北平叛軍之手,湖州、徽州兩地又是岌岌可危,我認為,駙馬的良記好是好,可對於現在的軍情狀況來說已經是杯水車薪啦,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調整軍事部署,現在我決意,將所有的兵馬全部收緊迴來,停止對湖州,惠州兩地的攻擊,不必在圖耗錢糧了,並且以錦江、天口等地形成一字長蛇的防線,以此類推,每20裏設立一道防線,北平方麵,雖說士氣正強,攻勢也很猛,但畢竟是彈丸之地,我就不相信他們有那麽多的兵馬錢糧,隻要我們這樣守下去,就是拖,也能拖垮他們”。


    “萬萬不可呀,元帥,我們現在好不容易形成對壘的局勢,正是借兩地的攻勢,拖住北平的兵馬,借此來完成第一道防線的部署情況,雖說我部的傷亡是很大,可是北平方麵也同樣如此,這個時候,一旦將人馬全部撤迴來,重新構築防線的話,這不但是給了北平的乘勝之機,也有損我軍士氣啊”。


    “哈哈哈哈…,駙馬,看來你對戰士的估摸情況還是有所欠缺,這樣打下去,對我們的士氣才不利呀,反而,退迴來休整,將士們恢複了元氣,等北平的這邊耗不起了,我們才能夠趁勢反擊,我這是以守代攻,而駙馬推行所謂的第一道攻勢防線,那才是對將士們的身家性命不負責任,才影響軍心呢”。


    “可是元帥…”。


    “行了,你不必說了,皇上賜本帥當機立斷之權,本帥已經決定了,另外…,所有的兵馬撤迴來之後,錦江、天口等地的防禦工事,就由駙馬去負責”。


    說完,李景隆便離開了,留著梅殷傻傻的愣在原地,這不但引起了他個人的不滿,也引起了他一眾忠心部下的不滿。


    “哼!李景隆他算什麽東西?駙馬好歹是皇親國戚,他一個敗軍之將,竟然還在這指揮駙馬年打仗,駙馬,我看這股惡氣,咱不必生,你直接上書給皇上,不然的話,末將真的害怕,今後他還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行了,皇上的聖旨也已經下來了,這已經說明一切了,再說,你們還看不明白嗎?李景隆說的話,分明就是皇上的意思,隻是借他的嘴說出來而已,從今之後,你們每個人做事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能給人任何的借口,現在可不是以前了”。


    “屬下明白…”。


    “嗨…”。和梅殷的心裏非常的亂,在他心中,那份讓他非常害怕的想法,也不斷的在此時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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