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場麵?


    到底還是那顆孤寂的心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最為炙熱,卻又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溫度。


    無盡深淵,是望不到邊際的黑暗,是無數惡念穿不透的屏障,是那掩埋罪惡的藏屍地,也是帶給生命終結的鬼索。


    縱使被黑暗吞噬,也總有一道矚目的光照耀全場。


    深藍色宛如大海一般蔚麗的光芒從深淵閃爍而出,頃刻間,隨之到來的的便是那近乎凍結一切的溫度。


    顧铖與身後的虛影一同持劍,狹長又極致的寒霜覆蓋在凜冬上,形成鋒芒殺機。


    一人一影共同向所謂來自遠古的崩壞獸砍去。


    步步生蓮?亦或者是滴水成冰後匯聚而成的冰晶蓮花?


    硬要形容的話…


    就如同忘川河旁盛開的彼岸花,此刻無言的冰蓮也綻放於深淵的峽壁上,生長於崩壞獸的關節上。


    那些扭曲的麵孔紛紛露出恐懼和慌亂的神色,吟唱的低吟好似訴說著希望的恐懼。


    顧铖以光為五線譜,化冰為指尖上悅動的琴弦,譜奏出掠奪生命的無望之歌。


    他們踏著冰霧而行,腳踩虛空不顯幹澀,身影飄渺但移動堅定。


    那是怎樣的一劍?


    是在黑夜中劃破天穹的流光,是絕望中掃平扈窟的欣蕊。


    綻放如花,盛開茂蘭,地麵黑黢黢的潮水迎來了寒冬,點滴晶瑩如詩如畫,徹底將其冰封,唯獨露出曼陀羅一樣的冰雕。


    帶著一往無前的威勢,是不同時空的兩個相同之人的共同進步。


    這一劍,斬滅以往的惡念。


    “挽歌·永世悲鳴!”


    [檢測到…係統能量即將消散…即將…]


    那抹藍光徹底在深淵中綻放,將那頭連接著洞窟外麵血肉之樹的崩壞獸狠狠碾壓。


    兩人默契的配合阻斷了崩壞獸的行動,毫無懸念的冰封住了它的生命。


    轟!


    那頭崩壞獸的身體徑直被所謂的“刀光劍影”與“冰臨九天”覆蓋。


    濃濃的惡念像是灶台上的飛灰,縱使有些萬般複生的汙穢,卻最終也是迎來了毀滅。


    這一劍,是“顧铖”最後的一劍。


    一劍揮出,他那幹涸的核心豐富起來,是來自未知領域的人送給他的希望…


    他身後的虛影緩緩消失,而頭頂上卻明顯的正在凝聚出一麵冰晶王冠。


    手上的凜冬異常厚重且凜冽,身後綻放而出的冰之翼刃好似在耀武揚威。


    “我…我們…不想死…”


    “這個…世界…哈哈哈哈…”


    “…等你。”


    密密麻麻扭曲的麵孔全部冷靜了下來,好似他們本身就是如此荒謬的死物。


    地麵上,之前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崩壞獸徹底成為了被冰封的標本,而地麵上它的“下半身”已然成為了齏粉。


    某個陰暗的角落裏,一副熟悉的麵具坑坑窪窪,也是破碎了很多地方…


    顧铖漂浮在空中,一雙晶藍色的眼眸泛著雪花般的光紋,好似毫無感情的眼神冷漠的看著逐漸破碎的“冰雕”。


    他體內的核心有了變化,那束縛在上麵的累贅緩緩破滅,其中各種崩壞能的屬性源頭緩緩凝視。


    最為重要的,便是那道冰藍色的能量…


    它們化為遊龍,在顧铖的體內肆虐著,大膽招搖,為顧铖提供出澎湃的力量。


    “再見了,蘿莉控…”


    腦海的那道聲音虛弱起來,隨之而來的卻是自己身體的增強。


    顧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在剛才,他…


    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恢複了過來,甚至…一度超過了曾經。


    記憶有些混亂…


    [能力…釋放?係統…錯誤,係統錯誤…]


    腦海裏是有些混亂的係統聲音,聽得顧铖有些心煩。


    強製關閉後,顧铖收起凜冬,看著眼前的碎渣心中感到些許悲涼。


    它們…也是遺憾呢?


    歎了口氣,顧铖本想用探查之眼看一看現在的情況,但…


    係統的界麵如何也沒辦法打開。


    無奈,隻好親力親為…


    顧铖走向前,他準備拾起那頭崩壞獸體內的一枚“原核”,那不光是崩壞獸力量的融合,那是代表著它曾經存在的證明,若是操作得當…


    可,就在這時,陣陣涼意襲來,顧铖謹慎的閃身躲避。


    唰唰唰!


    四五道黑色人影不知從哪裏浮現,手上的匕首緊接著顧铖的身體在各個方位攻擊過去。


    此刻閃身也僅僅躲過了身後的兩個人,麵前將近大半個視野的突刺,顧铖並沒有機會再次閃躲。


    但,顧铖已經不是之前的普通人了。


    鐺!


    一麵冰幕瞬間形成,擋住了麵前的三把匕首,隨後顧铖用力一推,分開了前後的距離。


    緊接著,他再度喚出凜冬,而且,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把幽紫色的太刀。


    裁決之鍵——滌罪七雷。


    顧铖一躍而起,在般空中螺旋而動,一手凜冬一手七雷,凜冽的崩壞能帶動他的攻擊,三兩下便結束了身後的二人。


    這一切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顧铖竟是瞬間解決了這群突襲的殺手。


    “阿波卡利斯?”


    顧铖漠然的聲音終於有了些許起伏,他看到了黑袍下藏匿的族徽。


    對方沒有搭話,那三個人將手中的匕首投擲而出,顧铖扭頭便全部閃過。


    “血肉飛升!”


    那古怪的名字又是從迴憶中浮現而出。


    那三個人的身體迅速膨脹,與那頭崩壞獸相似的能量正在匯聚。


    “凜冬已至!”


    顧铖甩出凜冬,迅速斬斷了其中一人,隨後他衝刺過來,用七雷附帶的剝奪之力徑直秒殺一位試圖飛升的大佬。


    地麵上的凜冬隨之飄動,又將另一旁的黑袍人凍結。


    七雷不甘落後,猛然的雷霆綻放,徹底將兩個還沒有“變身”完成的家夥斬滅。


    “不過一般而已…”


    “對吧?”


    話音一轉,顧铖握住七雷的手向後砍去,層層冰霜宛如鱗甲一般覆蓋在他的手上。


    鐺!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而他手上剛才用以抵擋凜冬的匕首已經破碎。


    “看起來我小看你了,我的…律者朋友。”


    陰暗的深淵中,被冰晶反射出來的寒光照亮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客人。


    銀灰色的長發好似許久沒有打理過一樣糟亂,那張充滿褶皺的麵孔雖然看起來慈祥,卻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老人好似五六十歲一樣,可身體卻異常健碩,好似經過什麽改造一般,非人一樣的魁梧。


    “尼可拉斯·阿波卡利斯?我就說偷走奧托十個腦子也做不出來這種事,原來是你啊~”


    慢慢的嘲諷從顧铖的嘴裏說出來,他不但沒有在意此刻這位老人出現的原因,也不在乎接下來自己是否會有危險。


    在顧铖體內核心的蘇醒下,以律者形態和手中的一把神器與神之鍵的幫助,顧铖是不會相信有什麽人是他對手的。


    “看起來你對自己很自信呢?也不枉費我勞累這麽久…”


    “可是,顧铖,你沒發現,你已經感受不到崩壞能了嗎?”


    突然,尼可拉斯神色詭異的笑了笑,隨後露出了手上的原核。


    “?”


    什麽時候?


    顧铖突兀的瞪大了眼睛,那個原核什麽時候被他拿到的?


    顧铖連忙調動起四周的崩壞能,卻發現此刻的空間裏什麽都沒有。


    難道…


    他驚恐的看向尼可拉斯,這家夥…居然是利用外麵的餘波控製住了這裏的空間?


    還好,顧铖雖然沒辦法調動身邊的能量,但他體內的能量還有充裕,恆哥款…


    那幾分神力也還是可以打底的。


    隨即,顧铖冷靜了下來。


    “哦?這麽快就認清現實了嗎?真是讓人失望…”


    尼可拉斯搖著頭,忽的手腕一轉,變出了一枚將近一米七幾的十字架猛然落地。


    “這頭崩壞獸我可是圖謀很久了,有虛數之樹的幫襯,相信那些妄圖分一杯羹的家夥們都會這麽選擇…”


    “外麵的那棵樹是死不掉的,因為它的‘心髒’可是在這裏。”


    尼可拉斯得意的仰著手中的原核,身邊的十字架發出鎖鏈運作的聲音。


    “讓我看看,放任你成長這麽久,能給我帶來多大的驚喜吧!”


    “顧铖,這裏沒有你的戲份,乖乖成為我飛升的養料吧~”


    尼可拉斯說完話,那枚代表著約束的十字架就瞬間綻放,密密麻麻的鎖鏈眨眼間便困住了顧铖附近的道路。


    長矛和鏈刃礙於顧铖手上七雷散發出來的雷場沒有行動,而鎖鏈也因為凜冬的冰霜沒辦法再進一步。


    所以,此刻的約束之鍵隻是困住了顧铖將其囚禁在這裏。


    “愚蠢,僅憑自己的能量,你又能支撐多久?”


    尼可拉斯氣勢洶洶的說,但迎接他的依舊是顧铖那張風輕雲淡的麵容。


    “我能撐多久?你又能堅持多久呢?”


    尼可拉斯好像並不愁苦於運用神之鍵,而是從另一隻手上再度變換出一把黑紅色的長劍。


    “雖然隻是仿製版,卻也足夠了。”


    他邪笑著說道。


    仿製版的天火聖裁嗎?


    顧铖心中有了想法,這個人不會以為屬性克製就能彌補贗品與凜冬之間的差距了吧?


    “那兩把神之鍵在你手上可真是暴殄天物,這把劍叫什麽?凜冬?嗬嗬嗬…”


    尼可拉斯繼續幹擾著顧铖的狀態,好似胸有成竹一般。


    天火垂落在地,釋放出炙熱的火焰,加持在鎖鏈上試圖融化掉那層冰霜,覆滅那層雷電。


    “就讓地上的那群人替我幹擾聯合軍的視線吧,此刻的時間隻屬於你我二人…”


    尼可拉斯一邊說一邊脫掉了上衣,露出裏麵滿是針線縫合痕跡的身體。


    現在的情況對於顧铖來說並不友好。


    但不知為何…


    自從尼可拉斯說出凜冬也是神之鍵時,覆蓋在顧铖周邊的冰霜厚重了起來,竟是很輕鬆的同時抵擋住了猶大與天火的攻擊。


    七雷被顧铖插在地上,釋放著能量用以維持雷場,而凜冬卻是被顧铖雙手握住。


    “外麵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我現在知道為何從開始到現在都隻有我一個人了…”


    恍惚間,顧铖好像明白了什麽,當他感受到空間中傳來熟悉的波動時,他此刻就好似有了大量的力量。


    “你指的是稻妻?別傻了,屏障消失已經破碎了,神社的力量不可能照顧到這裏…不對…”


    “梅比烏斯?”


    尼可拉斯好似終於注意到了什麽,他迴過顧铖話中意味的時候,顧铖已經露出了堅定的微笑。


    “你說我愚蠢?可你知道我為何要堅持下去嗎?”


    “滌罪七雷,第一額定功率啟動!”


    “凜冬…白雪的哀歌!”


    就在尼可拉斯驚愕的時候,七雷所構造出來的雷場瞬間擴大,七雷從地上彈射而起,覆蓋在凜冬上形成了異常鋒利的武裝。


    陣陣寒芒帶著無窮的冰雪降臨到這片空間。


    天火?猶大?


    凜冬輕輕一揮,顧铖身後的翼刃也隨之舞動。


    哢嚓哢嚓…


    那些鎖鏈也好,長矛也罷的附庸品全部破碎。


    仿照的天火承受不了那股極降的溫度,瞬間被冰霜吞噬,化為了冰雕。


    而猶大的誓約也是被徹底冰封,再無運轉的可能。


    尼可拉斯雖然呆滯住了,卻並沒有傻。


    他不知道服用了什麽藥物,身體居然不正常的膨脹起來,比起之前還要非人的體型又有了提高。


    “不可能!”


    他抵抗住了來自顧铖的威壓,氣急敗壞的猛然向顧铖衝擊過去,而顧铖體內的能量也隻夠他揮舞出這一擊,再無抵抗的手段。


    你以為這就是顧铖最後的負偶頑抗了嗎?


    不,一切盡在掌控。


    就在那個“砂鍋”一樣大的拳頭快要命中顧铖的時候,異變突起。


    幾道墨綠色的液體好似噴湧而出的浪潮自地麵激射出來,竟是替顧铖擋住了這一拳。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抹漆色的影子。


    那是一條寬大的尾巴,狠狠地打在了尼可拉斯的身體上。


    “抓—到—你—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


    隨後燃著墨綠色火焰的漆黑權杖從空中下墜,死死的打在了尼可拉斯消失的位置。


    是梅比烏斯來了。


    “見你一次真不容易…老婆…”


    顧铖略顯疲倦的說道,是在吐槽埋怨,也是終於撥開雲霧後的舒朗。


    可,他卻沒了繼續下去的力氣。


    濃厚的眩暈感湧了上來,顧铖深吸一口氣,不再抵抗,徑直向後垂直倒去。


    沒有摔在地上,而是陷入了熟悉的溫暖中。


    “真是…讓人掃興啊~”


    “抱歉顧铖,我來晚了…”


    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婉轉,似有隱瞞的心疼。


    梅比烏斯輕輕俯下身,親吻著顧铖的額頭。


    …


    而外界的兩位奮戰中的身影有了察覺。


    無論再怎麽炮火連天,無論是崩壞能的攻擊還是創生之力的破壞,這棵樹都沒有絲毫反應。


    血肉外殼已經被層層剝離,露出了裏麵好似飄渺無依的虛影?


    說是虛影,卻依舊有著實體,可以被攻擊,但是卻沒有效果。


    “等一下小莉婭!有點不對勁,我的花葺即便是律者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矗立,除非…”


    愛莉希雅停下了攻擊,並且同樣叫住了仍在攻擊的塞西莉婭。


    她怕再晚一些,這個耿直的女武神就要真的解放第二額定功率的黑淵白花了。


    “愛莉,你是想說除非我們攻擊的不是本體嗎?”


    塞西莉婭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說來也巧,就在二人剛剛停下攻擊的時候,那棵大樹卻突然振動起來,好似是在…呻吟?


    它的腳下出現了大幅度的振動,層層冰霜居然覆蓋在身上,大量的崩壞能宛如凜冽的寒冰瞬間激蕩而出。


    “怎麽了?”


    塞西莉婭察覺到不對勁,立馬抓住愛莉向後退去。


    果然,二人剛剛後退,一道夾雜著悲鳴的聲音傳了出來,隨後就是一道衝天的藍色劍芒。


    “挽歌·永世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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