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女神的微笑從來沒有朝向過自己…


    好像,自始至終,都是一場噩夢。


    他是奧托·阿波卡利斯,是天命主教尼可拉斯的兒子。


    第二個兒子。


    沒有他兄長那樣強健的體魄,也沒有繼承他父親那宛如孤狼一般的精神。


    他自幼體弱多病,一直不被父親重視。


    一直以來,都是隔壁卡斯蘭娜家族的一個女孩在陪伴他,鼓勵他。


    自始至終都隻有那個女孩子。


    曾經,奧托一直把父親當做自己的榜樣來激勵自己。


    無論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態度如何,奧托一直都是崇尚他的。


    直到…


    “主教大人。”


    一聲唿喊突然喚迴了他的思緒。


    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奧托的臉上,金色的頭發和清散陽光將其襯托得格外神聖。


    臉龐棱角分明如刀削一般冷峻,翹起的嘴角帶著一絲笑容,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妖媚一般誘人。


    “怎麽了?”


    奧托鬆開撐著腦袋的右手,扭頭看向一旁的女仆。


    “稻妻的情況有了一定的發展,梅比烏斯大人那邊需要一定的支援。”


    麗塔拿出一疊資料遞給奧托。


    “哦?”


    主教接了過來,眉頭微挑。


    “需要軍用物資和人員轉移嗎?”


    他輕輕用手敲打著桌麵,臉上是捉摸不透的笑容。


    “我說這個老東西怎麽安靜下來了,原來在這裏等我。”


    “遺跡的標記點成功迴收了嗎?”


    奧托把視線重新投向麗塔,但後者卻搖了搖頭。


    “很遺憾,顧铖已經將其摧毀了,並且在我夢到達天命後,遺跡的核心就失去了支撐能力,我估計…”


    不等麗塔說完,奧托就伸出手示意她停下。


    “那不重要,不是嗎?”


    是捉摸不透的笑容,是察覺不到的反擊。


    “梅比烏斯對於崩壞的研究課題已經可以從現今更改為遠古了…”


    聽著奧托的話語,麗塔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麗塔躬身行禮,隨後離開了辦公室。


    一陣微風襲來,吹開了搖晃的窗戶,帶著幾片翠綠的嫩葉,浮現在奧托眼前。


    “大抵還是數不清的纖雲罷了,過往雲煙,我的父親…你究竟還想要什麽?”


    奧托的麵容上帶著幾分玩味,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並不溫暖,反而帶著幾分陰冷,好像是藏於黑暗中的毒蛇。


    教堂一般的建築外,已經是刮起了大風,風攪動著,卷起大片落葉,沒人知道它們的歸途,宛如一隻隻起舞的蝴蝶,經曆一條又一條的迷途。


    教堂大抵還是如此,更不用說遠方的稻妻。


    碎櫻飛舞,而八重巫女如同神使者一般做著祭祀之舞,伴隨櫻花一同流動,好似流蘇般柔順。


    “八重巫女,看起來這道結界撐不了多久了呢~”


    等八重櫻最後的祭祀動作結束後,一身正裝的梅比烏斯走向前來,職業化的笑容雖然很僵硬,卻依然帶著說不出的幾分魅力。


    “梅比烏斯小姐,很高興見到你。”


    長發如流櫻般的八重祭祀微笑的打了聲招唿,可,其中又帶著幾分無奈。


    “最多三天,地下的東西就要蘇醒了,希望天命真的會按照約定進行…”


    櫻似乎在幻想什麽,卻被梅比烏斯打斷了。


    “櫻,你還不明白嗎?”


    “那些小人隻會謀圖蠅頭小利,真正有作用的,是逐火之蛾的我們。”


    她的語氣充滿了自信,也帶著對未來的堅定。


    “逐火…之蛾?”


    八重櫻疑惑的抬起頭,在對方一臉神秘的表情下逐漸平靜起來。


    或許,稻妻這次,真的無法自我修複了吧?


    風,好像又大了幾分。


    兩女走到扶欄旁,倚靠清風,攜帶櫻粉,是釋然的灑脫,也是緊張的期盼。


    或許人與人之間的悲傷並不相通,但起碼,總要相互認識的。


    “櫻,我隻是對那股力量好奇,真正想讓你加入的,是顧铖。”


    梅比烏斯平靜的看著下方早已腐朽的店鋪,帶著幾分深意的對八重櫻說道。


    “是啊,我知道的…”


    “他的身上,也有那位故友的氣息。”


    櫻的目光逐漸放散很遠,是在追尋遠去的櫻花?還是那飄渺無際的遊風?


    梅比烏斯不再言語,若有所思的盯著櫻有些出神。


    而櫻對此,隻是微微一笑。


    目的,已近無所謂了,她隻想在最後的日子裏陪伴稻妻直至最後一刻,給她的老師…她的養母最後留下獨屬於她的態度。


    “罷了,受人之托,加上顧铖還是個死腦筋…”


    梅比烏斯聳了聳肩,表明了她的態度,隨即轉身準備離去。


    “哦,對了,我或許會很歡迎你的加入,畢竟你看起來和‘我們’是一類人,尤其是某個樂意出差加班的工程師,看起來你們的性格應該會很搭,隻是…”


    梅比烏斯露出了一抹微笑,看起來是那麽的魅惑,是那麽的有韻味。


    “你要活下去哦~”


    她輕笑著就離開了。


    像是飄動的飛絮,自由且輕鬆。


    “如此…便好。”


    少女的聲音被卷入風中,好似除她之外再無人能夠欣賞。


    顧铖嗎?


    八重櫻看向蔚藍色的天空。


    她,確實也該尋求一份歸宿了,這裏…終究不是她的家…


    “祭祀大人,您對我的恩情,在下會盡力去償還,無力尋得稻妻無恙,但可為希望尋求一絲光明。”


    少女對著天空傳達她的話語,寄微風運輸她的思念,以流櫻擴散她的心結。


    不為成功,隻為心存。


    那愈發虛幻起來的屏障似有感應,緩緩傳迴來些許漣漪。


    是對少女驕傲的肯定,也是釋然後對希望的狡黠,試圖拚出最後一線的僥幸。


    她和她之間…


    早就不是那麽的單純了。


    “我知道了…”


    八重櫻那緊繃的俏臉終於放鬆下來,秀彎的眼眸也隨之炯光起來,她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笑容。


    有苦澀,有鬆懈…


    有迴憶帶來的甜蜜,有未來翻轉迷茫…


    是對當下的無奈,也是懷揣期盼的渴求。


    無論如何,她早已下定決心,此戰,不退,誓與稻妻共存亡!


    這邊,是少女堅定如磐石般的信念,另一邊,則是一位充滿故事的少年對於困難的疑惑。


    “拯救稻妻?”


    清風帶著落櫻,傳來少年故作輕鬆的語氣。


    顧铖的碎發隨著風兒輕動,臉上的笑容卻沒有那麽輕快。


    在稻妻的邊界,他已經奮戰許久了,對梅比烏斯的思念之情也是愈發沉重。


    [緊急任務:在即將複蘇的遠古崩壞獸手中保護住稻妻]


    在他的腦海中,久違的係統留下了屬於他的責任。


    無關是非,無關獎勵。


    顧铖希望彌補那份不完美的答卷,所以…在此之前,起碼也要把所有人補齊才對。


    梅比烏斯尋求的支援不知多久才能前來運輸難民,在危險來臨之前,他顧铖可能還要忙一陣。


    手中的冰晶長槍不停的揮舞著,藍色的光影每每移動,都會帶走幾頭崩壞獸的生命。


    屠殺嗎?還是清掃?


    顧铖在這片土地上帶來了大量殺戮。


    也許吧,隻是他的個人想法,可起碼,那凜冽的寒冰和滔天的傻子成功阻止了崩壞能對普通人的侵蝕程度。


    “真是的,能不能讓我趕緊下班啊,已經四個小時二十八分鍾沒有看到梅比烏斯了…”


    “想你們這些沒有思維的動物,還是全部消失吧!”


    藍色的流光仿佛閃電,頃刻間被顧铖投擲出去,像是一往無前的戰士,又好似淩天的山嶽。


    這一槍,劃破大地,閃耀蒼空。


    零零散散的崩壞獸不複存在,遍地狼籍和飄蕩的崩壞能隱約還能證明出曾經的痕跡。


    大量崩壞能圍繞在顧铖身邊,為他補充著能量。


    在不停的加班中,某位老婆奴有些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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