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充滿了悲哀的故事。


    在這種充滿了絕望的世界中,生命,仿佛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人們活著,卻又生不如死,唯一支撐他們的,可能是那所謂不起眼的希望。


    身處黑暗中的人是如此向往光明,但卻沒人敢向希望邁出一步。


    因為他們害怕自己剛剛逃離黑暗,那抹光芒卻轉瞬即逝,讓他們陷入比黑暗還要深邃的黑暗中。


    所以,他們隻是遠遠的注視,麻木的內心靠著自以為是的信念維持可悲的靈魂。


    稻妻,這是最為混亂的城市,隻因為它所處的位置並不優越。


    人,永遠都是最複雜的生物。


    這裏沒有圍牆,也沒有其他可以匹敵崩壞能的人物。


    保護這裏的,隻是一位母親對待孩子的慈愛與包容。


    這樣無私的愛像是圍牆一般隔絕了崩壞獸,但卻無法阻止卑劣的人心。


    人們自以為有著神的注視,那些怪物不會踏入城市一步,所以他們放肆的顯現自己最為黑暗的性格。


    仿佛最為原始的社會,這裏沒有什麽禮義廉恥,也沒有什麽道德仁義,這裏有的,隻有欲望和紛爭。


    弱小的群體被強者剝削,規則成為了限製弱者的工具。


    這裏戰火紛飛,每天常見的都是紛爭,可,總有一個地方無人膽敢侵犯,甚至…


    視若禁地。


    那就是——神社,這個名為八重的神社。


    因為神社的巫女有些超過常人的力量,並且…


    這裏的人全部都是那位母親的後代。


    今日的天空很是明朗,雖然太陽朦朧,卻是難得見到了清澈的藍天。


    粉色如櫻花飛落般燦爛的長發清揚的散著,一雙憂愁的眼眸中像是含著秋水,薄唇淡雅,皮膚溫婉似瑩玉,瓷器一般的光滑,一身和服緊身,腰後有綢緞圍係。


    她跪坐在蒲團上,手中雙結度塵,像是折紙辟邪,又帶走鈴鐺清脆。


    很奇特的崩壞能,像狐狸一般狡黠,又似明月一般清冷。


    八重櫻,這是她的名字。


    也是,八重神社的神女,身份比肩曆代祭祀。


    她麵前,是一座石像,雖有裂紋環繞,卻依稀可見其中神韻。


    那是一座有著九條尾巴的狐狸,身上有緋櫻裝飾。


    “今天…又有多少傷員呢?”


    八重櫻低眸沉思。


    神社可以製止暴行,卻也不過是一些小打小鬧,麵對四周經常侵犯的崩壞獸,她們已經很乏力了。


    即便她再出麵一次,這樣的場麵仍然無法更改。


    人的貪婪是無法阻止的,腐朽到骨子裏的沉重,又豈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的?


    櫻微微歎氣。


    好在最近有一群自稱來自天命的女武神有來幫助,雖然是調查實驗又或是征收“特產”,但起碼,下麵的人已經收斂了許多。


    “八重小姐,又到時間了呢~”


    熟悉的聲音,危險的眼神。


    一個顏值不輸八重櫻,甚至在身材上勝過許多的女人踏入了宗廟中。


    一席綠色長發微微梳起,末端卻仍然很蓬鬆的鬆散著,看上去像是一朵海棠花。


    部分盤上去的頭發用一枚玉石發簪固定,形狀是一條栩栩如生的蛇含著一枚晶藍色的珠子,看上去小巧玲瓏,更是將女人的氣質襯托起來。


    女人眉目如畫,雖然這樣的笑容不過隻是她挑起嘴角所做出的敷衍罷了,可仍然像是冬日裏一片雪白中的傲梅,讓人難以忘懷。


    她仿佛入鄉隨俗一般。也穿著和服,隻不過看上去更加隨意。


    領部微微鬆開,露出一對堪比圓月的香肩,光嫩如白玉。那隱隱若現的大片雪白和溝壑讓人恨不得把眼睛瞪出來送進去。


    盈盈可握的柳腰剛好一步遮中,黑紅兩色的和服被一層淡粉色的白腰布纏繞,微微在兩側開口的胯部剛好露出大腿以下的部分,是難以置信的美。


    木屐上的腳趾玲瓏剔透,仿佛玉脂一般的指頭粉嫩微動,看上去可愛精致。


    如果顧铖在場一定會認出,這個美如仙女一般的人正是他一直在想念的梅比烏斯。


    “你好,來自遠方的朋友,今天也要采血嗎?”


    八重櫻起身,微微向梅比烏斯點頭問候,隨即很優雅的向內堂指示。


    “我們先進去吧,這個時候還沒有用過早膳吧?讓在下略盡一番地主之誼來感謝各位的近日的幫助。”


    梅比烏斯笑盈盈的隨著八重櫻走了進去。


    “哎呀,不用如此官方的邀請,畢竟…”


    “也許以後我們會成為同事呢~”


    梅比烏斯並沒有順著八重櫻的禮儀走,自顧自的坐到最中央的太師椅上,反而更像是來到了自己家。


    八重櫻卻也沒有說什麽。


    畢竟…


    若是按照地位和實力,也許整個稻妻也不夠人家看的吧?


    “您說笑了。”


    八重櫻用出了敬語。


    “嗬嗬嗬~”


    梅比烏斯很是嫵媚的笑了笑。


    “你應該知道,這種結界撐不了多久了,稻妻遲早會被入侵,那時候,除非有人出手相助,不然…”


    八重櫻沒有接話,她也的確知道,時間不多了…


    梅比烏斯看到八重櫻如此正經,也沒了挑逗的心情,從偌大的胸懷裏掏出工具包,取出針管開始給八重櫻抽血。


    “你的身體在經曆過所謂神的注視後,有了很強大的崩壞能適應力,甚至要比我們的天分還要高,怎麽?隻願意屈身於這處集中營?”


    紅色的血液中摻雜著些許淡粉色,看上去很是美麗。


    八重櫻搖了搖頭。


    “感謝閣下的好意,但,這是母親所期望的,起碼,在一切結束前,我哪裏也不會去。”


    兩位母親都曾教育過她,有了足夠的能力就要去承擔相應的責任。


    梅比烏斯並沒有多說什麽,她這次來一是為了八重櫻的基因,二是被華拜托來打聽一位叫凜的女孩兒,最後…


    再等等自己的小家夥。


    梅比烏斯能感應到留給顧铖的刻印,也能根據地圖上留下的定位看到顧铖的位置。


    一聽到奧托要派人來這邊查找崩壞能暴動的原因,梅比烏斯二話不說就把這個任務攬了下來。


    本身遺跡的就是當下的熱門話題,稻妻還在遺跡不遠處,梅比烏斯沒理由不來。


    於公於私都是如此。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也許…會有驚喜等著你呢?”


    梅比烏斯意味深長的說。


    八重櫻略帶疑惑的看著梅比烏斯,看上去是那麽呆萌。


    “阿拉~原來都在這裏,你們好呀~”


    兩人對視的時候,一個粉色的身影一蹦一跳的進來了。


    這活潑好動的性格讓人很容易就能和她相處。


    櫻聽到聲音後露出微笑,轉頭對愛莉打招唿,而梅比烏斯卻是扶額低頭,一副不想理她的樣子。


    同樣的粉色的長發,微微梳理一番的馬尾看上去有些蓬鬆,突顯出女人那活躍的性格,粉金色的眼眸中像是有星河在閃爍。


    青春洋溢的笑容充滿了童真,但那眼眸卻顯得如此嫵媚動人。


    不知為何,愛莉也穿著和服,隻不過…


    是那種很樸素的款式,但,就是這種單調的衣服,被愛莉穿上卻是如此的合適,表現出她那天真無邪的性格,也襯托出她不染一塵的樣子。


    上半身是潔白的灰色,銀白色的底襯,外麵套著紅繩裝飾的外套,而下半身則是紅色的裙子,像是玫瑰一般,隻不過花蕊衝下,也是如此開著花。


    “嗨,有沒有想我啦?~”


    愛莉希雅仿佛花間飛舞的精靈,一下子就躍到梅比烏斯身後,並且貼了上去。


    “愛莉小姐,來的很巧,早膳已經準備了,若不嫌棄,留下來一起吧?”


    不得不說,八重櫻的言行舉止都很優雅得體。


    愛莉自然不會拒絕,隻不過…


    此時的她正和梅比烏斯臉對臉蹭了起來。


    “愛——莉!你晚上動手動腳的就算了,白天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梅比烏斯一把將愛莉的鹹豬手抓住,怒目圓睜的盯著她。


    “嘛~誰讓梅比烏斯你昨天洗白白後那麽香的~”


    吾輩楷模,不愧是頭子啊~


    梅比烏斯黑著臉把愛莉丟了出去,櫻看向梅比烏斯的視線也帶有一絲絲怪異。


    “別誤會,是她有問題,我很正常。”


    梅比烏斯露出和善的笑容,一個字一個字的對櫻說,生怕她聽不明白。


    櫻看著梅比烏斯那有些陰沉的臉,連忙點頭,確實也如此,因為…


    愛莉第一次見她時,在握手的過程中她的手也的確一直被揉來揉去的,本以為是什麽特殊的習俗,沒想到…


    “梅比烏斯害羞了呢,真是的,允許你對我更友善一些哦~”


    愛莉屁顛屁顛的又跳了迴來,還不忘朝著八重櫻拋了個媚眼。


    櫻本來還有著打算,想著結束稻妻的一切後就跟梅比烏斯去天命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但看到愛莉對自己如此有興趣後,她突然又動搖了。


    萬一呢…萬一洗澡的時候浴室裏多出個人來…


    睡覺的時候被子裏多出一個人來…


    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梅比烏斯隻是看到櫻那呆滯的麵容仿佛就已經知道了櫻的想法。


    “我洗澡的時候,可是將某個人丟出去六次都沒辦法阻止呢,最後選擇綁住她才得以清閑的洗完澡。”


    兩人對視一下,仿佛達成了什麽協定。


    愛莉眨了眨眼,她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被針對了。


    還是伊甸好啊,每次占便宜她都不會拒絕的,有時候喝醉了還會主動朝自己撒嬌呢~


    愛莉希雅想著。


    梅比烏斯和阿波尼亞都不行,一個總是武力解決,一個是不厭其煩的一直嘮叨,讓人頭大。


    帕朵經常找不到,新來的華還沒有見過…


    愛莉委屈的歎了口氣,能貼貼的人太少了~


    不行,找個機會把千劫和顧铖埋了,肯定是他們的存在耽誤自己了。


    愛莉神神叨叨的,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讓梅比烏斯和八重櫻有些摸不到頭腦。


    “看我做什麽?又不是我打傻的。”


    梅比烏斯感受到八重櫻那懷疑的目光,這讓她有些無語。


    愛莉不正常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對了,八重小姐,我受友人之托,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道…”


    “你有沒有聽過凜這個名字?她原來在華夏的長空市福利院裏生活,後來被貴社的上一任祭祀領養帶走了…”


    梅比烏斯突然對八重櫻詢問道,雖然在外人眼中她仿佛魔女一般,但…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其實梅比烏斯隻不過是想用孤寂來掩蓋內心的悲傷罷了。


    她的內心還是和往常一樣善良。


    八重櫻愣住了,微微張口,但沒有出聲,隻是搖了搖頭。


    她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隻知道她有個姐姐,你說的友人…”


    梅比烏斯點了點頭。


    “華托我詢問的,看起來你應該很了解她吧?或者說…”


    梅比烏斯若有深意的笑了笑。


    八重櫻低下了頭。


    “那我就稍微提一嘴吧,華她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過的不錯哦,迴去我也會說那個叫凜的女孩同樣如此。”


    梅比烏斯知道八重櫻隱藏的意思。


    力量的代價往往皆是如此。


    從八重櫻對稻妻的管理以及這段時間的相處下,梅比烏斯已經知道了她的性格。


    或者說…


    她也曾經曆過同樣的事情。


    “多謝…”


    櫻躬身行禮道。


    “你們…打什麽啞謎呢?”


    愛莉仿佛被隔絕在外,卻仍然想要融進這個團體。


    隻不過…


    很明顯,她失敗了。


    臉頰微微鼓起,加上幽怨的小眼神格外俏皮。


    “早餐來了哦,吃完還要去調查遺跡呢,不要糾結這件事了。”


    梅比烏斯打斷了愛莉的小動作。


    幾個同樣穿著和八重櫻巫女服差不多的服飾走了上來,手上端著幾分簡約的早餐。


    有清麵和熱茶的搭配,也有麵包和牛奶的搭配,更多的,還是雞蛋餅。


    “不好!要是顧铖也在遺跡你就不要我了,必須讓…嗚嗚嗚。”


    愛莉還沒說完就被梅比烏斯用麵包堵住了嘴。


    “快些吃吧,又不是真不要你了。”


    梅比烏斯無奈的說道。


    櫻聽到了比較有用的信息。


    “顧铖…嗎?”


    她心中微微記下了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


    與此同時…


    顧铖還在天邊踏劍飛行。


    “奶奶的,為什麽無論怎樣重生都沒法改變自己是個路癡這樣的設定啊!”


    若不是手裏的缺德地圖,估計一條直線他都沒辦法堅持下去。


    唉…


    在蘿莉控和吃軟飯的基礎上,路癡屬性也被打上了標簽。


    等等,貌似…


    小黑也是路癡吧?


    “嘖…”


    腦海裏傳出了某人不服的聲音,“從死蘿莉控升級成色批的你有資格評價我嗎?”


    路癡怎麽了?路癡也不像某人當了一輩子的蘿莉控加上兩輩子的軟飯男。


    顧铖微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算了,趕路要緊,不搭理這個傲嬌。


    “缺德地圖提醒您,前方八百米掉頭,您剛才走反了。”


    不行了,硬了啊!高了啊!


    拳頭硬了,血壓高了!


    我?走了這麽遠,你和我說走反了?而且為什麽是前方八百米掉頭?我現在掉頭不行嗎?


    壓下一肚子的吐槽,顧铖強迫自己盯著地圖,生怕再出現什麽意外。


    “切,死路癡。”


    小黑關鍵補刀。


    顧铖頭上凸起“井”字,看得出他已經有些難以忍耐了。


    自己殺自己犯法嗎?在線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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