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铖腰間別著一個挎包,裏麵大概是他準備好的一些小道具,那把寂焚也插在刀鞘裏放於腰後。


    戒指裏已經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輔助用品,除了藥水和道具,其他的東西基本上看不見,或者說,被這些輔助用品埋了起來。


    “小黑,有危險你一定要出來啊~”


    顧铖心裏不斷的叮囑著另一個人格。


    (極惡人格:我是真想刀了你。)


    “你就放心吧,別叨叨了,整天就知道煩我,有空多看看係統,這麽弱我都不想搭理你。”


    腦海裏傳出小黑吐槽的聲音。


    小黑嘛,隻要是顧铖的生命產生危險的時候,他就會出手,就仿佛是顧铖最後的一層保命手段。


    但,他還是希望本體可以有一點上進心的,畢竟…


    弱的小黑都不忍直視。


    顧铖對此隻是微微一笑,要的就是這種慢慢提高的過程,一下子就畢業,那不是就沒什麽意思了?


    更何況…


    即便強如前世,做不到的還是做不到。


    活在當下,不是更好嗎?


    搖了搖頭,顧铖裝上了一切可以準備的東西,背上一個行囊就準備出發了。


    米灰色的工裝褲,上麵掛著許多小玩意兒,比如小腿上的匕首,兩側大腿上的手槍,估計身後的行囊裏也有不少東西。


    顧铖還穿著戰術背心,看上去就像是出行動的雇傭士兵一般。


    “要出發了嗎?”


    剛剛睡醒的華有些朦朧的從房間裏出來,看到了大廳裏整裝待發的顧铖。


    “速成的訓練大概也就到這種地步了,我準備去一趟遺跡看看,梅比烏斯發消息說已經幫我爭取到了時間,這我倒是放心,但…”


    顧铖欲言又止,整理了一下,微笑著搖了搖頭。


    “也沒什麽了。”


    他想說的是最近有些暴亂的拾荒者,好像有人在推動什麽一般。


    “顧铖…”


    “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拜托你從遺跡迴來的時候去一下東南方向的稻妻嗎?”


    華叫住了顧铖,語氣很是婉和,並且在意思上也隻是詢問。


    顧铖想了想,遺跡的位置離稻妻那座城市也不遠,倒也挺方便的,更何況…


    朋友如此這般的請求,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自然是方便的,需要我做什麽?”


    顧铖微笑著看向華。


    “稻妻有一間神社,名為八重大社,應該是有些沒落的,我想拜托你幫我打聽一下一名叫做凜的少女,要比我小一些,是粉色頭發的女孩,眼角有一滴淚痣,她害怕打雷,還有…”


    華好像有一點語無倫次,一直介紹著少女的外貌和性格,像是很了解她一般。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凜是你的妹妹吧?”


    顧铖有些無奈的停止了華突如其來的“母愛”,而華也感覺自己剛才有些失禮,連忙平複心情。


    “是的,凜是我在福利院裏的妹妹,後來被神社的祭祀媽媽領養走了,我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但也隻是知道她在稻妻,所以…”


    “想拜托一下你,但是又擔心你趕不上開學…”


    華微微低下頭。


    顧铖嗬嗬一笑,“放心,塞西莉亞已經把行程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去上學,我有小蛇蛇幫忙請假,不用擔心。”


    關於和老師談戀愛不用擔心扣學分這件事。(可憐的顧铖還不知道學校改製度了)


    “那…一路順風?”


    華有些窘迫的對著顧铖揮了揮手,顧铖也是迴了個微笑,然後動身準備出發。


    “博士那樣的人也會被稱作小蛇蛇嗎?”


    看著顧铖離開的身影,華心中微微有些疑惑,按她這段時間對梅比烏斯的了解來說,這種女強人是不可能有柔弱的一麵的。


    或者說…


    她好像找到了那個釋放自己的地方?


    離開特訓基地,外麵是唿嘯的風,還卷著地上的塵土和碎屑,像是刀刃一般切割著皮膚。


    顧铖眯了眯眼睛,看到了不遠處停著一輛熟悉的車。


    x·56,一輛墨綠色的摩托車,用崩壞能驅動,裏麵有極為強悍的轉換效率,並且經過梅比烏斯的改造,十分結實。


    從口袋裏拿出蛇蛇留下的鑰匙,開啟了摩托。


    然後他大搖大擺的坐上了去,摩托車上的顯示屏也開始轉動。


    “誒嘿~”


    顧铖調皮一笑,這可是梅比烏斯的愛車,一直以來自己都是乘車,終於有一次開車的機會了。


    “我開車就不可能那麽刺激,真是的,誰不想開個平緩一點兒的?”


    他慢慢擰動油門,按著刹車用體內的崩壞能熟悉著車上的發動核心,隨後他鬆開了刹車…


    嗖!


    是的,你沒看錯,剛才還說要慢一點兒的顧铖仿佛一枚竄天猴,一下子就飛了出去,連上帝視角都沒來得及跟上。


    “臥槽!”


    除了摩托的轟鳴聲,就隻有一句臥槽了。


    這樣的起步連梅比烏斯看到都得佩服。


    顧铖臉上的表情仿佛是你表情包裏第三行從左數第四張一般,嘴裏被風灌的滿滿的,帶著皮膚也跟著顫動。


    x·56的發動核心就像是見到軟糯的粉嫩小蘿莉一般,憑借著顧铖的崩壞能,它撒歡似的快速運轉,轉速一度超過了梅比烏斯曾經的速度。


    這就可能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剛好流氓見色批,誌同道合啊~


    “這?怎麽慢下來啊!”


    顧铖現在騎虎難下,油門因為慣性被他擰到底,車裏的發動核心也不斷的被自己的崩壞能驅動著。


    他不敢按刹車,生怕一下子就換一個世界。


    漸漸的,顧铖熟悉了這個速度,顯示屏上也露出了每小時八百公裏的可怕數據。


    這要是一個刹車,律者也扛不住啊?


    我好像發現了一個對律者寶具?


    顧铖歎了一口氣,沒想到打臉這麽快,他調動顯示屏,展現出之前全息地圖上標注出來的位置,發現自己這個紅點裏標注的綠點越來越遠後,猛地一個漂移轉換方向。


    “瑪德,走反了!”


    顧铖一句爆粗口,連忙在高速行駛的基礎上打著彎,轉了一個大圈朝著反方向衝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某個小黑屋裏,幾個男人不停的在討論…


    “瑪德,老大,就是這個人,就是他一直獵殺附近的崩壞獸阻礙大人的計劃,現在又在咱們領地上來迴挑釁,真是嬸嬸能忍叔叔忍不了啊!”


    頭上綁著一塊紅布的大塊頭說著。


    “老三,那他娘的是‘是可忍叔叔不可忍’,意思就是沒有嬸嬸,叔叔就忍不了,一看你就是讀書讀的少,不過這小子確實不當人,一直挑釁我們。”


    另一個同樣帶著紅布臉上卻有一道疤的男人給了老三一個鼻竇,出聲迴應道。


    “誒嘿,二哥說的是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出自《論語.八佾篇》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孰不可忍。”它的解釋有兩種,其一為:這都可以狠心做出來,什麽事不可以狠心做出來呢?


    而其二:如果這個都可以忍耐,那還有什麽不可以容忍的呢?


    書的內容可以搞笑,但不希望影響認知,故解釋一番。)


    “兩個睿智,別吵吵了,通知弟兄們,去東側的站口堵截這小子,注意用崩壞獸先消耗,這小子很邪門,咱們一定要小心。”


    身後的虎皮大座上,是一個獨眼龍,左眼被黑布緊緊的包裹著,身體呈現出嚇人的紅褐色,還有大大小小不少的傷疤。


    “收到!”


    小弟們紛紛迴應。


    顧铖行駛的方向是東,正好會路過一處峽穀,那裏隻有一道狹窄的口子,易守難攻。


    而他們紅色拾荒者就準備在那裏攔截住顧铖,準備奪取他的物資,並且…


    將他的生命能量儲存起來,等大人的使者來收集,這樣…


    他們就有機會迴到城市裏生活。


    “桀桀,小子,為了大人和我們的未來,你這是撞槍口上了。”


    男人的麵容有些癲狂,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貨色。


    隻不過…


    到底誰是獵人呢?


    隨著顧铖的路線走,越是向東,四周的環境也就越好,仿佛從一片蠻夷之地來到了盛世華城一般。


    或者說,是從微微荒涼的戈壁來到了略微有些富饒的平原。


    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在眾人眼中,它仍然完美的錯過了和月亮的相遇,依舊和往常一般獨自照耀著這個世界,雖然獨自承擔著龐大的責任,可依然任勞任怨,不辭辛苦。


    隻不過…


    它欠月亮一個擁抱,欠月亮一次美滿的團聚。


    而這個世界,也欠一次太陽和月亮相遇的機會。


    地麵上的泥土微微有些濕潤,嫩綠的青草冒出頭來,在感歎著生命的偉大。


    陣陣微風拂動,輕輕撫摸著宛如孩童的植被,催促它們快些長大。


    嗡~


    遠處傳來響徹天際的轟鳴聲,夾雜著雜亂的風,唿嘯著卷過草地。


    一輛墨綠色的摩托車幾乎瞬間就從眼前出現再消失,尋常人根本沒辦法反應過來。


    隨著摩托車駛過,後麵同樣跟著飛快的崩壞獸。


    看上去像是半獸人一般,下半身六條腿迅速的交替,像是要激出風來,已經快出殘影。


    白金色的上體映射著紫色的結晶,頭上三對複眼,皆為紅色。


    像是一頭猙獰的蜘蛛和螃蟹的產物又長了個馬的下半身一般。


    兩對巨鉗不停的揮舞著,還向後噴射著什麽氣體用來推動身體移動,頭上的八條和觸手一般的肢體宛如海草,隨風飄蕩,剩下的四隻手一對長著堅硬的鱗甲,一對穿出金屬光澤的尖錐。


    頭頂還很突兀的長著單角,似有紅光閃爍。


    它巨大的身體每移動一次,就會帶來一次震動,將近十五米的身高看上去很有壓迫感,健碩的六條腿仿佛足以碾壓一切。


    聚合型崩壞獸,危害程度大致為s級,甚至更高。


    一度直逼律者。


    隻不過,怪物那短小的脖子上好像被什麽東西纏繞著。


    怪物追逐著飛馳的顧铖,附近的崩壞獸都感應到了危險的信號,紛紛四散離開,除了…


    幾隻身體上帶著編號的外殼型崩壞獸在四周像是在觀察什麽一般。


    “奶奶滴,這是什麽鬼東西?這輩子沒見過這麽醜的崩壞獸。”


    顧铖心有餘悸的行駛著,得虧他騎的快,不然就被這個藏在地底下的老六給宰了。


    這條路怎麽這麽不太平啊?


    有地雷和電網不說,誰家地底下還藏著一頭這麽要命的醜東西?殺不死我就嚇死我?


    顧铖還時不時迴頭看一眼,嗯,果然很醜。


    “也就是看你長這麽大挺不容易的,放在以前我脾氣大的時候,一凜冬下去非得給你劈成渣。”


    顧铖不斷的運轉著發動核心,因為一旦他停下,那就涼涼了。


    隻不過…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崩壞能的損耗也越來越大,若是繼續下去…


    恐怕稻妻還沒到,自己不是累死就是被身後的大家夥踩死。


    “瑪德,這東西為什麽一直跟著我?好像在把我往什麽地方趕一般。”


    顧铖估計還沒往“家養”崩壞獸這方麵想。


    “目標出現…”


    冷漠的聲音從不遠處傳出。


    是一個看上去很低調又陰冷的男人,但他卻有著和他的表現不符的金發,看上去很是張揚。


    這種違和感十分新奇。


    而顧铖的前方逐漸浮現出一處峽穀,仿佛要衝破天際一般,橫跨著南北兩麵,隻留下不到兩米的縫隙,讓人不由得想起一線天這幾個字。


    就像是深不見底的墜崖深處,等待著命定之人的到來。


    而那個極具壓迫感的怪物果真就停下來腳步,不再去追逐顧铖。


    隻是停留在原地,那複眼不停的轉動,令人惡心的流出渾濁的黃色液體,看上去詭異至極。


    而峽穀縫隙裏,已經藏好了將近三十號人,其中不乏有可以單獨狩獵崩壞獸的存在,他們都是紅色拾荒者的成員,皆為刀尖上舔血的存在。


    顧铖還在慶幸自己的車速不錯時,卻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一場準備就緒的襲擊,是足以威脅到他生命的戰鬥。


    而越是意想不到,就越會深入人心,也會在你的心靈深處埋下一枚種子,在不斷的洗禮中生長。


    這次遺跡之行,將會帶給顧铖怎麽樣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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