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想同先生討教一番,交流一下心中的困惑。”


    說著,小孩拿出了袖中的古書遞給了君臨。


    接過小孩遞來的古書,君臨轉而詢問到,


    “小子,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小子蘇銘。”


    “蘇銘?好名字!”


    “不知該如何稱唿先生?”


    簡簡單單的問題卻讓君臨拿著書的手微微一頓,好半天都沒開口。


    見此,極善察言觀色的蘇銘忙開口道,


    “若是先生不願,自是不必同小子多言,小子仍以先生相稱便可。”


    “我姓君,你若願意可稱唿我為君先生。”


    “君?”


    “對,你沒猜錯,大餘國姓那個君。”


    有那麽一瞬間,蘇銘隻想轉頭就跑,無他,在明臨帝國,君可不是個常見的姓氏。


    但看著神情並無變化,且沒有產生惡意的君臨,


    蘇銘還是選擇了靜觀其變,想要看看這個極有可能是前朝皇室的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沉浸在思緒中的君臨並未太多注意蘇銘的神色,實力強到他現在的程度,他早已不太在乎這些麻煩的事情,


    比起天天用感知觀察周遭的一切,現在的他更習慣如普通人一般生活,讓一切順其自然,


    不管什麽樣的敵人,什麽樣的惡意,都無所謂,


    不是他吹,整個地表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古書,道玄經三字映入君臨的瞳孔,


    隨意的翻看了幾眼,果然是張道玄寫的書,隻是似乎這本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又或者說,精華並未被寫在書中。


    不僅如此,明顯蘊含了張道玄思想的道經絕非蘇銘這般年紀的孩子該看的,極易影響他未來的道途。


    隻是掃了幾眼,君臨就失去了興趣,合上了古書,隨意的開口道,


    “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適合現在的你看。”


    但這一幕落在蘇銘眼中,卻是眼前之人看不懂書中的精髓,這才如此這般。


    道門天師親手所著的書籍又怎會是尋常之物,雖隻是臨摹品,卻也有幾分道家真意才是,


    憑借自己在上一世生來具有的解析能力,透過其中更是能感受到著書之人心中之意。


    失望的接過君臨遞迴的書籍,隻覺自己果然有些想當然了的蘇銘也不再繼續強求。


    想想也是,怎可能路上隨便遇上的人都能解析道門天師的著作?


    要知道道門天師在自己前世的世界中實力怕是同那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神明同級,


    哪怕在這強大無比的世界中也並無多少同級的存在,


    想要解析他的真意,絕非常人能辦到,


    若不是轉世後的身體資質真的很強,哪怕隻是看這等存在所著的書籍,怕是都會如前世那般在八歲就死於病痛,


    果然是自己有些想當然了,太過相信自己的直覺。


    但不管怎麽說,答應的事還是要做到,加上這人不明身份,還是要多注意些才是。


    “君先生,小子對這附近還算熟悉,知道有幾家不錯的禮品店,小子帶您去看看吧。”


    “好”


    一家很是清幽的古玩店內,蘇銘領著君臨一個個介紹其內的物品。


    “先生若是拜訪親友,筆墨紙硯皆可,大家字畫亦是不錯的選擇,


    這家店有皇室背景,所售物品質量皆有保證,


    先生可根據親友喜好進行選擇,想來不會讓先生失望。”


    掃了眼明顯認識老板的蘇銘,君臨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這店不是蘇家的產業就是黑砂幫的東西,


    如此這般,在其間選擇禮物倒是有些落了下乘。


    但這天氣想再找到店鋪也並非易事,索性就自己動手改一改吧。


    走過筆墨紙硯,走過書法字畫,最終君臨的目光定格在了幾把油紙傘上,


    其中一把油紙傘畫的是暴雨下的房屋,帶著幾分福州獨有的風貌。


    “雨夜啊,好像當初就是這麽遇到那孩子的呢。一晃眼這都六十多年過去了……”


    發現君臨在油紙傘前駐足了許久,蘇銘湊了上來,小聲詢問道。


    “先生對油紙傘感興趣?若不是足夠親近的話,以此為禮物怕是有些……”


    朝著蘇銘微微點頭,君臨卻沒有移開視線,目光始終看著那暴雨下的屋簷。


    “這裏的老板是福州人吧?”


    “先生怎的知曉?”


    “以前的青州鮮少有這般的屋簷,也很少會有這般暴雨。”


    “先生所言不錯,喜爺他確實來自福州。”


    “黑砂幫的管事?他今日不在嗎?”


    “黑砂幫?先生所言為何,是福州的幫派嗎?”


    蘇銘那充滿困惑的話語讓君臨又是一愣,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是了,明臨帝國都建國三十多年了,當初跟著自己後麵的那些小弟怕是一個個早就功成名就,又怎會還以幫派自居?


    輕輕搖了搖頭,君臨發出了一聲歎息,拿起了麵前的油紙傘,仔細打量。


    “先生可是想往上添些東西,可需筆墨紙硯?”


    “不必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流影已經化作一把純黑色的毛筆出現在了君臨手中。


    不消片刻,兩道身影出現在了畫中。


    屋簷下,妹妹躲在兄長的身後,小心翼翼的牽著兄長的手,察覺到的兄長笑著看著自己的妹妹,兩人站在一起,充滿了溫情。


    一旁,仍因剛剛那突然出現的毛筆而困惑的蘇銘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油紙傘,


    明明隻是多了兩個人,但整把傘好似發生了某種奇怪的蛻變,充滿了玄妙的氣息。


    “多少錢?”


    被聲音驚醒的蘇銘忙搖了搖頭。


    “小子可以做主,這傘就送先生了。”


    “哪有送人的禮物不自己付錢的道理?”


    “是小子唐突了,傘上的畫是大家所做,稍稍貴些,要五十兩紋銀。”


    “好”


    “先生……”


    “怎麽了?”


    “那把傘似乎有些變化……”


    “走吧,也該去拜訪了。”


    “那小子先行告辭,就不打擾先生訪友了。”


    “再見”


    “先生珍重”


    ……


    “君先生?您怎麽……”


    “剛剛不是說了再見嗎?話說,這就是蘇府以前的樣子嗎?虧那小丫頭還能記得起來啊。”


    “先生您到底……”


    蘇府門前,看著這陌生至極卻又本該是自己家的府邸,君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目光掃過眼前的蘇銘,聲音變得有些奇怪。


    “小子,你覺得你對這個家有歸屬感嗎?


    雖然靈魂的本質不能單純以歲數疊加來計較,但八年的記憶多少是有些影響的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蘇銘臉上的淡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驚恐。


    也不等蘇銘迴答,君臨繼續開口道。


    “不用害怕,我不會告訴你父母他們的,這種問題隻有你們自己之間有資格去解決,什麽時候覺得可以說了,想說了,再說不遲,他們會一直等你的,


    你隻需要知道,你是他們的孩子,他們一直都很愛很愛你就好。


    但……你要記住,千萬不要等到他們聽不見了再去告訴他們,這樣大抵是不好的。


    當父母的總是選擇包容自己的孩子,將所有的選擇權都交到了孩子的手中,


    但當孩子的卻往往意識不到這些,等到失去了一切,才會追悔莫及,


    這樣不好,真的不好。”


    仍處在惶恐中的蘇銘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君臨,心中最大的秘密就這麽被人隨意的揭開,偏偏還是一個自己一度以為很一般的人物,


    溫和卻又讓人極度惶恐的聲音再次在蘇銘耳畔響起,


    “不用太在意,你還小,等待你的時間還有很多很多,你會有很多的機會可以去說自己想說的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好珍惜現在和你父母在一起的時光吧。”


    “先生……您到底是誰……”


    “雖然這麽說有點奇怪,但說實話,我現在有點慌,


    不是害怕,這天下沒有誰能讓我害怕,但就是有點慌,


    我看你挺會說話,也挺擅長觀察的,


    這麽多年來,我在同人相處這方麵仍舊有些不太擅長,


    如果等會氣氛很不對的話,你就幫先生我一把,


    作為報酬,我可以帶你去天師府找張道玄,讓他跟你麵對麵解釋你心中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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