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樓新任樓主!這話什麽意思?不是說她被天機樓放棄了嗎!”


    同樣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的東方明月稍稍緩了緩情緒,看向了麵前的僧人。


    “你說我是天機樓新任樓主?”


    “沒錯,令樓主前日已經正式宣布隱退,由持天機玉令者繼承樓主之位。”


    說著,三玄大師的目光看向了東方明月的腰間,一枚玉色的令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一連串的變故不僅弄蒙了嶽明和於墨,同樣也弄蒙了早已絕望的東方明月。


    小姑娘愣愣的看著麵前的僧人,好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許久,哭聲再次響起。


    “他們為什麽不來救我們?為什麽?……”


    聲音起初很大,卻又越來越小,如同一般的孩子一般,東方明月選擇了通過淚水與憤怒盡情的宣泄著心中的情緒。


    許久,小姑娘抬起了紅腫的雙眼,極其認真的看向了麵前的三玄大師。


    “幫我殺了他,迴天機樓後我給你一枚天機令。”


    話落,一眾玄甲軍紛紛拔出了刀劍,擋在了嶽明的身前,警惕的盯著麵前的僧人,隨時準備強行凝聚軍魂,保護自己的將軍。


    “阿彌陀佛”


    望著警惕的玄甲軍,又看了看滿臉殺意的東方明月,三玄大師道了聲佛號。


    “東方施主,貧僧作為佛門中人不輕易殺生。


    諸位也不必過多憂慮,貧僧此番前來隻為帶東方樓主迴天機樓,無意與朝廷為敵。


    隻是,此地煞氣過重,還是需要清理一番才是。”


    說完,這位身著月白僧袍的佛門陸地神仙便閉上了雙眼,口中念起了佛經。


    伴隨著經聲響起,地湧金蓮,金色的梵文憑空浮現,遮蓋了天空,遮蓋了世間的一切。


    柔和而又莊嚴的佛光灑在了破碎的大地,灑在了天門山上的每一個角落,照亮了被陰霾籠罩的天門鎮。


    莊嚴的聲音傳至每一個人的心頭,暫時撫平了人們心中的慌亂與悲傷。


    失神的人們漸漸冷靜了下來,撲進廢墟之中,尋找起了自己的親人,做起自己該做的事。


    玄甲軍中,更是有殺戮無數的士兵流下了懺悔的淚水,想要放下手中的刀劍。


    看著玄甲軍中的變故,誦經聲猛地一滯,轉而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


    沉浸在悔恨中的玄甲軍士兵疑惑的看向了沙灘上那神聖而又莊嚴的身影,目光中滿是對經文的渴望。


    “貧僧的經文對你們無用,比起這些經文,跟著你們的將軍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才是最適合你們的。


    貧僧的經文是為了給這些麻木的百姓帶來些許活下去的希望,而非讓你們放下手中的屠刀。


    屠刀握在你們的手中,可以屠戮蒼生,亦可守護眾生。


    戰場之上亦無需懺悔,比起悔恨,你們有更多該做的事情需要去做,以殺止殺也未嚐不是一條正確的道路,天下蒼生也還需要你們。”


    一旁,猛地自悔意中迴過神來的嶽明隻覺心頭一陣後怕。


    早就聽聞佛門三玄大師行走人間,傳道天下,所過之處,百姓夾道歡迎,萬靈歡慶。


    今日一見,還是小覷了這位佛門聖僧,僅僅隻是一段經文,竟差點亂了軍心,簡直恐怖如斯!


    這還是玄甲軍,若是換作普通的軍隊,豈不是得直接皈依佛門?


    何其恐怖!


    看著僧人身後那仍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的小女孩,哪怕明知會惹人厭煩,引發更大的矛盾,嶽明還是問出了心中的話。


    “如果本帥執意要殺她,大師是否會阻攔。”


    “阿彌陀佛”


    看著麵前的嶽明,身著月白僧袍的僧人臉上依舊掛著一副笑容,聲音溫順。


    “佛門中人並不輕易殺生,但很不巧的是,我的師父還在世時一直認為貧僧是個假和尚。倘若施主執迷不悟的話,這瀾江之上想來也不介意在多些許屍體。”


    看著這位佛門的陸地神仙以最平和的語氣說出這麽一番殺氣滿滿的話,嶽明隻覺心頭一陣膽寒,良久,長劍入鞘。


    “全軍撤退!”


    ……


    待玄甲軍全部撤離之後,空蕩蕩的江灘上隻剩下東方明月與三玄大師兩人。


    倔強且分不清形勢的小姑娘低著頭就往江中走去。


    僧人的右手搭在了東方明月的肩上,將她按在了原地。


    “東方施主,貧僧覺得,倘若君施主看見了你今日的模樣,想來是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被按住的東方明月不管不顧的就想往前走,但哪怕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能動彈一步。


    “和尚,放開我,他們要是真想來接我,就讓那兩個混蛋自己來,我要去找君臨,你放開我……”


    看著眼前不顧一切的想往前衝的小孩,又想起自己的先生天玄道人同自己說的話,三玄長歎了一口氣。


    “天機?天命?何其可悲……這天地又何必如此戲弄眾生呢?靠著一群孩子去改變人族的命運?何其可笑……”


    聲音很輕,好似呢喃。


    許久,三玄眼中有一抹金芒閃過,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溫潤的聲音在沙灘響起。


    “東方施主,靜下心來,去感受瀾江的氣息。你與君施主的緣分未盡,與其在這打擾他同天地自然的交融,不若在未來同其再次相見。”


    試圖向前的腳步猛地一滯,東方明月猛地轉頭看向了三玄,聲音顫抖。


    “和尚……你你你……什麽意思……”


    麵對激動的東方明月,三玄指了指腳下的瀾江,沒再多言。


    無神的雙眼猛地一亮,小姑娘激動的趴在了沙灘上,腦袋埋進了江水中,想要以此去感受些什麽。


    許久,許久。


    紅日西移,群星升起。


    一無所獲的東方明月抬起了被江水浸泡的有些泛白的腦袋,重新帶上了些許光彩的雙目極其認真的看向了一旁的僧人。


    “和尚,他沒有死,我會在見到他的,對嗎?”


    “施主同君施主的緣分極深,自是會有再相見的日子。”


    “你不是在騙我吧。”


    “施主倘若不信,自可去詢問你的師長,亦可在今後自行衍算天機。”


    “和尚”


    “施主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迴天機樓!”


    ……


    瀾江江底,血紅色的長槍在瀾江水脈的衝刷下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亙古長存的水脈一如往常那般寧靜而又包容。


    身著黑衣的身影安靜的躺在江沙之中。


    在長槍徹底被磨滅後。


    一個貫穿了黑衣身影整個腰腹的大洞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青色的能量源源不斷地從身影體內湧出,修補著身影身上的空洞。


    無比濃鬱的生機以身影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割裂的傷痕已在這股生命能量的修補下恢複如初。


    數不盡的江中生物被磅礴的生機吸引,盤旋在身影四周。


    無形的水幕自發拱衛在身影兩側,將萬靈攔在外圍。


    充滿靈性的江豚更是發出了陣陣低語,好似在歡慶某種偉大生靈的誕生。


    冰藍色的力量自大江四周匯聚,湧入身影的體內。


    與此同時,君臨意識深處的麵板正不斷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境界:先天(33~34~35~\/100)


    功法:長春功(六級——七級)


    境界一欄的數字瘋狂跳動,忽上忽下,始終處在變動之中。


    功法一欄中的六字更是不斷閃爍,最後定格在了七上,徹底穩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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